第十五章 拜见师傅

    浩歌一向没事就不会来找落语的，他们的关系就相当于房主与租客，他借她一处安身之地，然后便各行其事了。所以，当这个自大又孤傲的公子哥来找她时，她是震惊得以为是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呢！

    “唉，落语啊！你来这也有半个月了吧，但是我怎么看着你还是老样子呢？这可是个大问题啊！你这孩子真是……”浩歌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严肃地皱着眉头，说道，“这样下去不行的，你得上进点了。不然今后你如何立足于这高手如云的仙界呢！”

    落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妈呀！他是更年期提前了吗？还会担心自己将来的事。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但是，出于礼貌她客气地回答道，“大哥，你是在cao哪门子的心呢！我这样挺好的，真的。”

    “我是真的为你好啊！你说你那喝酒的坏习惯有谁能管得了，明明是个手脚健全的人，却整天跟个酒鬼似的。恐怕阎王都不敢收你呢吧？只怕往梦婆汤里放点酒，过奈何桥的时候你都能抢来喝了。不行，这样不好，知道吗？”他语重心长地开展教育方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似乎面前的是他没出息的孩子。

    “啊，你有办法把烂酒鬼变成一个秀外惠中的女人吗？”靠，装什么？是谁没天大开酒宴来着？又是谁让她帮忙喝酒呢？罪魁祸首却在这里上演一部苦情戏，真让她恶心。但毕竟这是他家，淡定，淡定！

    “当然！我给你找了个师傅，他可是个绝世高手哦！来历可不简单呢！他是……”他似乎很高兴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来？”她立即明智地选择打断这个内分泌不调的男人。

    “不……不是他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他不来？那我怎么学啊？难道要我亲自过去。”

    “聪明！拜师是要诚意的，当然你得亲自去了。你收拾一下吧，下午来接你过去！”说完，他一溜烟就转身逃离了现场。再多待一秒，他都怕自己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又要离开了吗？自己好不容易才适应的生活，拼了多少酒才结识的朋友，就这样放弃了，不甘心。可又能如何，这片桃花纷飞的世界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啊！呵，该怎样就怎样吧！这样的结果自己早就该想到了，只是时间比想象中的短了些。

    不管怎样，该来的还是会来。是驴是马，拖出来溜溜。

    她怀揣着不安的心情在大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嘴里小声地问候着那所谓的准师傅的各位亲戚朋友。该死的浩歌昨晚一直大肆宣扬他的鬼斧神功，然后居然让她提前在门口等候。可是，那人居然让她苦苦等了半天都没出现，她纳闷地瞅着天色由青变蓝由蓝变得深蓝，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了。

    那人，没出现。

    要不是浩歌顶着张苦大情深的脸不时地过来安慰，恐怕她早就耐不性子走了。

    “可能他那边出现什么状况了吧！别急啊！再等等！”

    “再等等！”

    “再等会儿好吧！要知道他可从来没有迟到过，虽然我也没见过，但他的口碑很好的！”

    浩歌不断地在打垮她心里的烦躁，可似乎是越来越不可耐了。

    不管如如何他一定得把这丫头送出去了，不然自己可没办法交差。谁让他大名鼎鼎的酒仙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缺点就是嗜酒如命呢！要说酒仙嗜酒那是必然的，但是好比赌神嗜赌一般，爱极了便成了致命的关键。

    想起那曾经风靡整个天界上中下级别的赌场圣手雷保天，如今也沦落到最底级的小仙了，谁让他自是无人可敌居然跑到天帝后花园找他赌去了。这不是把rou送到案板上去！

    不过，他浩歌可是还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不会傻到在鲁班门前耍大刀，他不过是找了个最近官级连连上升，大家饭后茶余如火如荼地大聊特聊的某仙而已。那人倒是很欣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挑战。但他并不是是拿着鸡蛋去碰石头，而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搞垮自己的招牌，只好自倒霉。却不想，把落语也赔进去了。那人扬言说需要一个徒弟，由他来提供，三天，过时就把他堂堂酒仙的大号垮台的事宣告天下。这可不行，他那碧云霞天的庄园都是靠着这名号打造出来的。落语白白捡个师傅也算捞到便宜了，好！一锤子成交！

    于是，就有了现在浩歌脸上骑虎难下，又尴尬又僵持的别扭的表情。

    眼见天黑了，正当落语打算甩手走人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银色的亮光。啊！她还来不及思考，眼睛里就只剩下一片亮白了。

    “您可算是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呀！几时来先打声招呼嘛，你看这可怜的孩子等得都哭了。”浩歌皱着眉抱怨道，一边拉过在一旁死命揉眼睛的落语。他自认为这是落语在暗示他配合演一场苦情戏呢！

    刚来到师傅的庄园时，她对这里古怪的地貌非常疑惑。怪石嶙峋，墙角处麻密的堆积着腐烂的花蕊，蕊心蜡黄黯淡糜烂却似有逼人的香气。园中央突兀的凹陷下去一大块地基，光滑的地表落入不知深处的黑暗。

    和之前的桃花园似的大户庭院相比，这里却小了许多似乎不及前者的三分之一，可是让她感觉奇怪的并不是小型户园，而是从进门那一刻起，被监视的感觉，每走一步压迫的力量便强大一分。她疑惑，如此将相之府却是如此光景。

    砂铄乱石四处扎堆，虽有大树参天却早已枯毁，树皮稀稀拉拉地吊在枝干上，好像依靠蜕皮想要新生的巨蟒，却发现退下的只是死亡的皮壳。破碎的根部裸露半截残肢无力地堆在泥土之上，仿佛正在等待着地面开启生命的温床。

    一眼便可一看尽这片可谓的废墟，唯一令她不解的是四面环绕的墙似乎绘制着奇特的纹路，非常细小，但整体的确组合成了一幅图。这个距离只能看到局部的一些涉及岩石走向的纹路，而其他的便是深入石缝里去了。

    “你可以四处看看。”师傅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家的小院落，想必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了。

    落语生硬地点点头，无奈地笑笑。虽然这个大师面无表情，但还真够大方的。她几步走到中央的大窟窿前，往下一望，胃里一阵恶心。里面居然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幼虫，一节一节肥胖的身体缓慢地扭动着，不时发出细微的挤压声。

    叽叽…..她脑子里全是大片大片的黑色粘液，“啊！”落语大叫着跑到树后，抱着树干大喘。手上传来滑腻腻的感觉，糟了，她已经想到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了，不敢看只得把手慢慢的挪开。

    果然，粘在手心里的东西似胶体一般被拉扯得好长，她低头一看，红色的蚂蚁像搬家一样陆续地顺着拉丝爬向她的手。她慌忙将它们耍开，可是，粘液只会不断伸长，随之蚂蚁的运行也再加快。就要爬到手上了，想到自己被蚂蚁爬满的双手时，她大声向师傅求救。

    “别玩了，出来吧。”师傅眼睛直直地盯着某处，平静地说道。

    “我……我，没在玩，救命呀！”落语以为师傅在责怪她，可是，师傅不可能不知道这东西呀，这可是他的地盘。难道，这是考验？想到这，她立刻停止叫人。

    “唉！没劲，真没劲！”头顶上传来陌生的声音，奇怪，似乎是两个人在说，却又只有一句相同的话。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眼前便多了个黑影。这是一个奇怪的人，或者可以称为东西。从来只是在动画里看到过的异型生物居然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都说好奇害死猫，但是落语就是那只找死的猫。她鬼使神差地把五指爪子伸到它的大耳朵上掐了掐，真实的rou质感让她心情立刻汹涌澎湃起了。然而，此时这身长一米四的小怪物已经开始脸色发绿，印堂乌黑了。

    “啊！”一声惨叫来自头顶上某一发声源，声为落人已至，有是一只绿头小怪掉了下来。

    这两居然是双胞胎，她再也安奈不住激动的内心，，兴奋地想要拥抱。

    “住手，休得无理！”这时师傅及时地制止了这场即将发生的惨剧。

    “师傅，这……这是真的呢！真的！”落语激动地心情是无人理解的，要知道从来都只有在魔幻片里才能看到的东西，现在居然就在眼前，让她如何自制。

    “以后你们便是同门师兄，要以礼相待才可！”师傅和颜悦色地说道。

    后来落语间接询问了师傅，才知这两人的来历。原来，他们本来只是后山里的两只小虫，无意间吸收到不知何来的灵气化为两只绿耳小人。刚刚为人的它们由于奇丑的样貌不被外人接受，只得回到原地请求师傅的救援，于是便暂时收留了他们。取名为石头，虎子。

    石虎是对奇怪的兄弟，虽然落语也见过不少的双胞胎，但如此相像却性格迥异的还真是第一次。他们是前些年刚入门的，虽对外宣称他们是这里的弟子，但其实他们所做的都是一些打杂的活。他们互不亲近，经常闹得脸红鼻子粗的。但是，师傅对他们却是极其放任，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个七零八落的院子呢？

    很久以后在落语脑海里最欢乐的时光却是他们一起相伴的日子，只是现在他们都还是身在其中罢了。

    …….

    落语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也不知何时自己身体里也逐渐有了流淌的灵气，在这里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担忧。师傅是第二代蛊师，他的父亲为了研究蛊奇方药，采集妖蛊时失踪了便没再出现过。于是，豢养这一大窝蛊尸的重任就移到了师傅的肩上了。

    他本是个放荡不拘，自由漂泊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困在此处。但是既然身为继承蛊法之人必得当起重任，不得背弃，除非找到与蛊相契合的人才能移交否则终身为之。

    这些落语可是下了血本才从那个石头的小绿嘴里打听出来的，当时师傅带着虎子出去了找法知先生去了，她便到后山去摘了一大袋最嫩的桑叶拿到石头面前贿赂它，就知道这小蹄子经不住鲜美的绿汁，一下子全招了。可是这也给自己犯难了，师傅下无子嗣，石虎的样子一看便知跑偏的道，只剩落语了。她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管在哪都一样。但在这财狼当道，妖孽纵横的世道里也算是个天下掉馅饼的大好事了，可是已过多日为何师傅没有传授自己一招一试呢？

    许多天过去了，外出的人还没回来。落语整天整天地看着石头的小绿头，石头整天整天地抱着那袋绿叶啃。无聊时，她会突然跑过去一把抢了叶子，小石头就会哭着叫着追着满院子地跑，累了她停下物归原主又继续原来的状态，只是小石头把绿叶抱得更紧了。

    当第二百七十一片叶子落下的时候，师傅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落语的实习生涯正式拉开了帷幕。

    落语有的时候常常很苦恼或纠结于一件事，然而一个蛊师必须具备稳，准，狠，快等基本要素。可是一个人的习惯是不会轻易就改变，就像已经长成了头上的丝发。那三千烦恼丝，就有一千根是她的毛病。所以，要她改，除非变光头。所以注定她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蛊师，也许这从一开始已经就有了预示，只因为她无法真正变成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