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谈天论道
深夜，月光之下，一道孤寂而单薄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山腰的巨石之上，灰暗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巨石之上。 吴天一身青衣，带着几分萧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渐圆的月亮，心中蓦然升起一丝哀伤，两个月了，距离那一晚已经两个月了，吴天却仿佛过了几年一般。 爹娘现在怎么样了？meimei呢？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受着痛苦？ 曾经熟悉的青州城，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去。 关婷，一道倩丽的身影在吴天脑中闪现出来，片刻后，吴天狠狠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淡雅女子甩出了脑中。 王铭呢，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想必这次之后他家必会受到王家的重责。 书院的柳夫子是不是还能想起这个不爱学习的学生？柳玉，冷淡二倔强的神情仍印刻在吴天脑中，最看不懂的便是她了，我不在了她会怎么想？又怎能想呢？ 月光如水，映衬着吴天的脸色有些苍白，脑中翻腾着人与事，心中却是多了一些烦乱，吴天顿觉不安，赶紧坐下盘膝打坐。 这些日子以来修炼小成，心境已然不同，但谁知此时却是有些浮动。 随着静心而坐，一股股灵气如烟一般向吴天汇聚，吴天体内疯狂的吸收着。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渐渐停了下来，但他仍静心盘坐，此时心神安定，意念在体内引导精气静静游走，也不知道转了个周天后，吴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又要突破了！ 晋级突破已不再需要铁老的指导，而且，自从吴天第一次突破甚为激烈痛苦后，二三层的突破却是相对平和许多，自己也早已能够轻松驾驭。 吴天静静调息静坐一炷香之后，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调整到最佳，全身经脉血脉全部张开，但听得体内“呼呼”作响，而后天地灵气向者少年疯狂涌来，而残留在体内的最后一点苍龙紫贝珠也蓬然化作雾气，形成精气与进入体内的灵气迅速融合。 吴天身体如膨胀了一般增大了一圈，体内更是爆射出强烈的清光，方圆几丈内的植物仿佛都受到影响，迅速枯萎下去，全部精华都集聚向吴天。 “蓬！”他体内再次发出一声爆响，随后经脉血脉再次被挣裂，但现在愈合的速度比第一次突破时要快上许多，撕裂后立刻便被游走过来的精气包裹，随后眨眼间便愈合如初，经脉血脉此时再次扩张。 挣裂、愈合、扩张、再挣裂、再愈合、再扩张…… 吴天痛的面部扭曲，但却生生抗住了足可将人晕厥的疼痛，没有吭一声，咬紧牙关，死死忍住。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随着最后一处愈合，吴天身体“嘭”的一声震颤，围绕着他身体周围的灵力猛然沸腾起来，随着吴天一声低喝，方圆十丈范围内的空气嗡的一声震响，灵力如有灵性的一般围绕在周围，而后化作一条巴掌宽的灵力河流进入吴天体内。 “呔！”不知过了过久，吴天长长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再次突破，轻松进入筑仙五层！ 吴天心中一片欣喜。 两个月，吴天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此时他的修为虽然如王强一样处在筑仙五层，但是实力确实比王强高出许多。 且不说从小便被铁老拉去打铁、疏通经脉，单就这两个月来说，吴天吞掉极为罕见的千年苍龙紫贝珠、重新感受锻铁、日夜不分的修炼，他的实力已然超过同等筑仙五层。 况且有铁老在一旁悉心指点，更是强过在门派偶尔得到指导的弟子强上许多。 想到这里，吴天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但心中却是对铁老的法术更加期盼，原本突破了筑仙一层吴天就要学法术，可是铁老却一直拖着不传授，说打基础阶段不可分心云云，这也令吴天气恼不已。 “咳咳，小子，突破到五层了？”铁老的声音从吴天身后传了过来，回头一看，铁老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后，心中微微一惊。 吴天惊的是，想来铁老在自己身后已久，自己居然丝毫没有感受到铁老的气机，看来铁老修为真是深不可测。 铁老看着吴天的神色，却是嘿嘿一笑道：“将近两个月达到筑仙五层，也算不错。” 也算不错？ 吴天小脸一怔，这些日子跟着铁老吴天对修仙更加了解，筑仙境界虽是修仙的入门层级，但其修炼难度丝毫不必之后的人仙境界、地仙境界容易，甚至要更难一些，因为只有入门是从凡人开始修炼，基础难度更大。 一般人要达到筑仙五层没有个五年六年是不可能的，以王强来讲如今达到筑仙五层花费了五年时间，而王晨也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才堪堪达到筑仙八层境界。 想来在筑仙境界花费了四五年的时间，已算资质优秀的了，而吴天仅仅花费这么短的时间便达到筑仙五层，以吴天自己厚颜估计，自己这份资质只能用天纵之才来形容了。 固然有苍龙紫贝珠和铁老的帮助，但自身的资质却是最主要的，所以听到铁老并不热烈的夸赞后，吴天不由得有些无奈和气馁，瞪着眼睛看着铁老道：“师父你就不能夸夸我！” “嘿，你这速度与我当年比，还是差了一些，我进入筑仙五层只花费一个月！”铁老笑道。吴天诧异万分：“一个月？”吴天不由得再次有些气馁，看来铁老的资质也是万中无一的！但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不服，自己还真能被他比下去？ 铁老道：“只要了一个月，多一天都没用！而且也没有服食任何天灵地宝！” “啊！”吴天睁着大眼睛，满眼的不信。 “你小子何时听过我说假话？”铁老瞥了一眼吴天。 吴天心头一动，铁老还真没跟自己说话假话。想到这里心中更加佩服万分，看来自己还得努力啊！ 铁老心中暗笑，不打击打击你小子，还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却是没说，自己的一个月是他师父花费了巨大功力连续一个月帮他打通经脉而成的，只因当时铁老的师父命不久矣，方冒此大险以大神通将自己毕生精元传授给铁老，否则也不会一个月就使得铁老达到筑仙五层。 “师父，你说天道是个什么东西？”吴天突然正色问道。 铁老面色微怔看向吴天，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这小子思维跳跃的够快。但略一思考，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肃然，道：“我等修仙之人号称追求天道、证求天道，更妄图摆脱天道轮回，只是，这亿万年来却没有几人能够说清什么是天道。” “为师修仙日久，但修炼愈加高深，愈觉自己之渺小，浩瀚宇宙，星辰轮转，时间空间都不能以数计算，谁知时间之始？”铁老看着吴天轻声问道 吴天摇了摇头。 “那又谁知天地之边际？”铁老转头看向遥远的暗黑夜空。 “天上吗？地底吗？”铁老语气虽然平稳，但显然内心有着极大的触动，“天之外、地之底便真没有空间吗？非也，惟人类不可达也！” 吴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转瞬小脸上现出一丝迷茫道：“那你还没说什么天道。” “呃……”铁老白了一眼吴天后，不理他继续说道：“你可知道秩序？” “秩序？”吴天想了想道：“这有什么不知道，原来柳父子课堂上规定不准讲话、不准吃食，还有不准、不准睡觉，这都是秩序。”吴天说到最后脸色微微有些愧疚的红润。 “不错，这是秩序的一种。那我问你，咱们青州城可有秩序？”铁老声音大了许多。 吴天迟疑了一下，道：“有！不许杀人、不许抢劫，遵守城规，这也是秩序。” “那一年四季可有秩序？” “有！”吴天脑中突然想起曾经在书院柳父子问他的“推天道以知人事”时柳玉回答的话语，便道：“天道顺阴阳、应四时……四季之应，以初夏秋冬为序，不可违，不可逆，万物生、万物荣、万物灭，天时之律也。” “那你可感受到天道了？”铁老听着吴天的话语点了点头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