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军法
张一鸣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众怒,他带着苏芸在平原上跑了一阵,便放开披风,说了一声:“坐稳了!”便迎着风雪狂奔起来。 苏芸靠着张一鸣的怀抱,小脸冻的通红,却心奋不已,她双手紧紧抓住马鬃毛,忍不住说道:“一鸣哥哥,这大雪好美啊!” 张一鸣听罢,哈哈大笑,运起功力,长长地啸了一声,声音天地间传开,纷纷扬扬的雪花都被啸声震得在空中舞动起来。 喊完之后,他又说道:“芸妹,你也喊一声试试!” 苏芸抿着嘴,摇摇头,道:“我不敢喊!” 张一鸣道:“怕什么?这平原上就该释放自己的激情!” 苏芸道:“可是我不会啊!” 张一鸣道:“你不是会灵魂尖啸吗?来,给哥哥啸一个!” 苏芸连忙摇摇头,道:“不,太难听了!” 张一鸣哈哈大笑,道:“那你就深吸一口气,用力喊一声吧!” 苏芸听罢,便鼓起勇气,按照他说的,大喊了一声:“啊——” 张一鸣听后,豪情大涨,放声长啸! 不久,张一鸣带着苏芸回到队伍里。 陈雨溪等人远远地看到张一鸣走回来,都板起脸,看着他。 田富贵首先说道:“张一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眼中还有没有军纪?” 张一鸣见听了他的话,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在营帐里面再说吧。”说完,骑着马向队伍后面走去。 田富贵不由得大怒起来,道:“你们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现在当了一个校尉,整个人都神气起来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陈雨溪连忙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田富贵道:“我不去大江国了,我回随国去!” 陈雨溪又气又笑,道:“你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田富贵道:“我跟小孩子一样?明明是他像个孩子,好不好?” 马胡子道:“好了,小田,别激动!等一会儿扎了营,我们去和一鸣好好谈谈。” 田富贵忿忿地抓起一把雪,塞入嘴中,又一口吐出来,道:“我到前面去等你们。”说罢骑马冲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行军,到天黑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曹子睿等人已经先一步在这里扎营,并且督促当地官员把粮食都送了过来。 张一鸣让全体部队就地扎营,然后便叫过众人,都到自己营帐里议事。 曹子睿还以为是商量行军之事,谁知张一鸣开口第一句话却是:“今天上午,我一时冲动,带着苏芸离开部队,到雪地里玩了一会儿。在这件事上,我无视行军纪律,违反了军中规定,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处罚我!” 田富贵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刚回来那会儿不是挺神气的吗?” 陈雨溪道:“老田,好好说话。张一鸣既然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就来商量处罚一事。你别老说那些没用的!” 田富贵瞪大眼睛道:“我说的是没用的?他回来时候,那副样子,你们都看到了。那个时候,他有一点悔改之心吗?” 张一鸣道:“我只是不想当着苏芸的面说这事。再说,那会儿正是在行军途中,也不方便说!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尽管说!大家有什么意见,也都可以说!” 营帐里,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 田富贵见大家都不说话,“咳”了一声,道:“我们都知道,这军队里面就必须有纪律,赏罚分明。谁都不能随着性子乱来。要不然,你高兴起来跑出去玩一会儿,我高兴起来,也跑出去玩一会儿,那这队伍还不乱了套?再说了,张一鸣是这支队伍的旅帅,你抱着一个侍女跑出去玩,这影响多不好,别的士兵都在雪地里走着,叫苦连天,你却在玩女人——” 张一鸣的眼神一变,一道厉色射过来。 田富贵吓了一跳,咽了一下唾沫,放低声音道:“当然,我们几个人都知道一鸣把苏芸当meimei一样看待。可是那些当兵的不知道啊!对不对?人家会乱想!这样以来,军心就乱了。军心乱了,还怎么打仗?”他两手一摊,接着说道:“我老田说话不太好听,但我是为大家好。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该不该重罚?” 陈雨溪道:“一鸣,老田说话一向都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张一鸣点了点头,沉下声音道:“小师姐,我知道,老田是为我好!其实,我事后也非常后悔,甚至自责!不过,你们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从小就自由惯了,性子野,做事全凭感情用事,有时候很冷静,有时候又很冲动!比如今天这事,我就是一时冲动,虽然也觉得不妥,却还是做了出来。”
马胡子道:“小田说的对,现在我们是军队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必须处罚!” 陈雨溪道:“老田,你先说说,怎么罚?” 田富贵道:“我也不太清楚,军规里是怎么罚的。要不?就罚张一鸣在营地门口站岗一夜!” 陈雨溪道:“胡闹!你让一鸣去站岗,别的士兵们看到了怎么想?” 田富贵道:“那你说怎么罚?” 陈雨溪道:“罚他银子!给我们几个每人一百两银子,怎么样?” 曹子睿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读过军中法规?军队里面什么时候可以用罚银子解决问题的?而且还是罚给你们!你这简直是中饱私囊!” 陈雨溪道:“那你说怎么罚?” 曹子睿道:“按照军中法规,无故擅自离开队列者,当斩!” 众人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王星辰冷冷地说道:“这么说,你建议斩了一鸣?” 曹子睿白了他一眼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鸣哥现在是我们这支军队的旅帅,而且是校尉级别,我们这里谁有权利斩他呀?” 田富贵道:“那你说了半天,不全都是废话?” 曹子睿道:“既然不能斩校尉,那就只有降一级处罚,杖刑一百。这是仅次于处斩的军法了!” 陈雨溪倒吸一口凉气,道:“如今天寒地冻的,打一百杖,那还不把人都打残了?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 曹子睿正声道:“军队里面从来都不是儿戏!我爹爹当初带军的时候,有一次马受了惊,闯出了队伍,他当即将马斩首,自罚脊杖八十。不赏罚分明,怎么能带出一支强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