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你若不离不弃
“小傻瓜，你怎么不早说呢？”沐香草跑过去帮她边擦眼泪边说。 苏绣一听这话眼泪又哗流出来：“我跟苏晨说，他根本就没当回事，还说我小题大做。你们要是真不想管我，让我死了算啦！” “别说傻话。苏晨，你也不对，你应该告诉我的。”沐香草责备完又到:“我们现在先陪她去做检查吧，不管什么结果，我们都一起面对。” “她只是青春期在长个，有些缺钙，所以腿疼，真不用大惊小怪，自己吓自己。”苏晨无谓的说道。 “好呀，不用大惊小怪，等我和mama一样爬不起来的时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苏绣一直眼泪汪汪，沐香草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恐惧和煎熬。 赶紧安慰道：“苏绣，你哥哥不是那个意思，我们都知道你很害怕，所以才退了机票，赶回来带你去做检查，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三个人一起到了医院，苏绣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沐香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但是摸到苏绣冰凉的手时，让她吓了一跳，心想：“这女孩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啊。”同时她在默默祈祷老天爷别让她有事儿。 检查结果要到下周一才拿得到，苏绣就在那样忐忑不安中，跟着苏晨和香草从医院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她总是能看见许多行动不便的人，看他们或杵着拐杖或一瘸一拐的走着，苏绣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后来她的腿忽然都不会走路了。被苏晨和香草远远甩在后面，他们却浑然不觉。她一着急想跑去追他们，不知怎么一个踉跄就摔倒了：“啊！” 她这一摔倒让许多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她干脆坐在地上也不起来。有好心的路人甲想扶她起来。她冲人发起火来：“你干什么，谁要你扶的，我自己会起来，多管闲事！” 路人甲丢下一句：“神经病！”就匆匆离开了。 苏晨和香草闻声赶紧折了回来。 苏绣还在情绪之中，对着围观的人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摔倒吗？”大家只好怏怏的散去。 “不想让人看，你自己就得赶紧爬起来。”苏晨在一旁提醒道。 苏绣沮丧的哭到：“我的腿脚没有力气，我爬不起来了。” “说什么胡话，快点起来，你想让人看笑话吗？”苏晨沉住气说道，其实，没有人知道他的忐忑和煎熬并不比苏绣少，但他不能告诉她。 沐香草拉住她的手解释道：“你可能是没吃东西，所以没力气。” 这时候，正好走过一对年轻的母女，小女孩突然好奇的跑过来看着苏绣问：“jiejie，你怎么了，为什么站不起来？” 年轻的mama赶紧把女儿拉到一边教育说：“你要是再不好好吃饭，老是吃零食，将来长大就像那个jiejie一样，站也站不稳，走也走不稳，你知道吗？” 小女孩恐惧的点点头说：“知道了。”那位mama真是会用活教材，却没想过会对当事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本想站起来的苏绣听到这话突然两腿一软，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这完全是心理作用，你管人家怎么说，赶紧起来。”苏晨觉得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不耐烦的说道。 “不，我走不动，我要你背我。” “不，我不会背你，你得自己走。”苏晨说得很坚决。 苏绣忽然冷冷一笑：“我早就想到了，如果我也瘫睡在床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管我，你们照顾mama那算是尽孝道。而我算什么呀？就让我自生自灭好啦！”说着两颗guntang的眼泪掉了下来。 苏晨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沐香草却拦住了他，道：“哥哥背meimei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背背她嘛！该不是你背不动吧？”然后朝苏晨眨了眨眼睛。 苏晨终于肯背苏绣了，但苏绣并没有因此而窃喜，她依然很沉重。 “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一个活蹦乱的，人能有什么病。很多人在长个儿时都会腿疼，我也有过，香草也有过，是吧，香草？”苏晨背着苏绣边走边朝香草眨眼睛。 “哦，是，我也是。”当苏绣看向她时，沐香草肯定的附和着，在宽苏绣的心，其实在她记忆中长个时并没有腿疼过，又或许是她太疏忽忘了。 “可我们家跟别家不一样不是吗？当年的mama不也是活蹦乱跳的？还是越剧团的旦角。后来，不也是瘫睡在床上变成了一个废人。要知道那病是会遗传的呀！”苏绣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哥，我好害怕。” 她哭得让苏晨和香草都觉得心紧紧的揪结在一起。 苏晨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下决心似的说道：“你放心，即使真是那病，现在的技术那么发达，只要我们及时治疗，也一定能治好的。” “可那样得花多少钱，哥，我也不能让你那么辛苦啊！”苏绣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你放心，真要那样，我一定带你到最好的医院治疗。爸爸的赔偿金不是下来了吗？”苏晨算是给苏绣吃了一个定心丸。她居然又嚷着自己可以走路了。 本来沐香都以为苏绣是心理作用多一些。谁知道去拿检查结果回来的苏晨却显得很沉重。当然面对苏绣时他故作轻松说到：“医生说啦，没什么事儿，你就是个儿窜的太快，需要的钙质特别多，所以严重缺钙。这是给你买的钙片，记得按时吃。”当苏绣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的蹦了起来。 可沐香草却在苏晨的眼中看到了隐痛，知道他一定有所隐瞒，所以私底下，她又悄悄问其缘由：“其实医生听了我家的家族史之后，说不排除会有那样的可能。虽然机率不大，可有这样病史家族的人，往往对环境和气候不具备免疫力。特别是女性。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患上这种病。所以当年我mama一定是不小心着了凉，受了寒。” 苏晨的分析一点都么错，苏母当年是因为生他时坐满月子，所有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才会变成那样，沐香草点点头：“所以，以后我们要格外注意苏绣，不能让她着凉，受冻什么的。”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 苏晨忽然再次紧紧抱住她，并亲了亲她的额头：“得香草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这般，真是苦了你。” 沐香草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停摇着：“我不苦。”忽然间想起很动情的一句台词：“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苏晨把她搂得更紧：“对不起，再等一等，等确定苏绣再好一点，等天气暖和一些，我一定陪你去看爷爷，再把爷爷接过来一起住。现在我，们得照顾一下这一家子，我得赶紧找个工作，好好挣钱，为我们将来做打算。 我爸那里，虽然得到了一些赔偿金，可是因为鉴定是自身贫血而导致高空坠落，所以赔偿被大打折扣，苏绣真要有什么，可能连她的医疗费都不够付。这就是我的家庭，一个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家庭。我可能给不了你，别人所拥有的，反而只能让你跟着我辛苦，受累。所以香草，你若反悔，还来得及。你配拥有更幸福的生活。” “不，不，不。”沐香草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我会陪着你，等着你，等着你带给我更幸福的生活。” 就在那一晚他吻了她，她把自己交给了他。 后来，苏晨所在的那家旅行社老总给他打来电话，说要转向经营组团业务，希望苏晨可以跟她一起去组团。并且告诉他组团一定是稳赚不赔的，做得好一定比做地接赚钱多得多。 急于赚钱的苏晨，当然是心动的，不过现在他更乐于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另外一个人，听听她的意见。 所以他来到香草上班的地方，把事情告诉了香草：“你去吧，组团应该没那么大压力。”沐香草说道。 “压力不大，但是饭桌上的应酬就会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容易。”苏晨无可奈何的笑笑。 后来的沐香草终于知道他这话所言不虚。改做主组团后的苏晨，越来越忙碌，能待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且，常常喝得烂醉如泥。 还记得第一次喝醉的苏晨，是被一个中年男子搀扶着进家的，在厨房忙碌的香草听到外边有人喊：“有人在吗？”就赶紧跑出来，然后看苏晨醉醺醺的整个趴在那男子身上。 “苏晨，是醉了吗？怎么喝成这样？”她着急的问。 “香草，快来扶哥哥。”苏晨边说边把一只手搭过来，香草怕他摔着，赶紧去搀住他。 “你是苏晨meimei吧？我是开车的司机，我姓吴，你们也别怪你哥哥，他这也是为了谈工作。没办法的事。现下要紧的是，好好照顾他，赶紧让他睡一觉，舒舒服服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谢谢你，吴师傅，我现在就扶他上楼休息。”沐香草温和有礼的说道。 “哦，他住楼上那，我来，我来。”吴师傅和香草一起搀扶着苏晨上楼，孙师傅不时的看看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苏晨说自己的meimei脾气火爆，怎么看都不像啊。 吴师傅走后，香草帮苏晨擦了脸脚，安顿他睡好后。就下去找苏母告诉她苏晨回来了。 “是喝醉了吗？”苏母问。 “是，醉的不省人事，现在也睡得不安稳。苏mama，有什么醒酒的好办法吗？” “先用酸菜给他煮碗酸汤喝，然后再弄一碗糖水养养胃。” “嗯，我知道啦！”香草如获至宝一般的跑出去。 躺在房间的苏母长长叹了口气：“丫头，以后有得你忙碌的了。这一家老小可不都让你照顾着。” 照顾苏晨到大半夜的香草第二天睁开眼时，发现太阳已经照进了房间，她一骨碌爬起来，换衣服梳头准备下楼时，却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苏晨神采奕奕的站在外面 温柔的对她笑着问：“睡饱了吗？” 沐香草也笑着点点头：“你呢，酒醒啦？胃难受吗？” “喝了你煮的醒酒汤，不能够再难受了呀！”苏晨狡黠的眨眨眼贫道。 “是吗？那头疼不疼？”香草又贴心的摸摸他的额头。 苏晨拉着她的手亲了亲，继续贫道：“有你的悉心照料，不能够再疼了呀，你等着，我去给你下面。” “几点啦？我去做饭吧。”苏晨拉住想出门的沐香草，把她拽到床上坐着。 “今天你休息，我值班，让我好好宠宠你。所以您只要坐在这儿等着用膳就行。小主，您得千万坐着别动。”苏晨边说边咚咚跑下楼忙活去了。 香草从窗口看着他下楼的身影，幸福和甜蜜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