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只是个梦
下山的路上，沐香草只感觉头晕的厉害，可她还得坚持着。因为她的工作还没结束。这个团队换酒店时，游客要求住到小城的客栈去。 林导提醒他们客栈住不了那么多人可能要好几家才能住得下。 “我们不管，反正你们要帮我们安排妥当！”那位戴眼镜的女士总喜欢代表所有人发言。当然这个妥当的标准就难定了。 客栈是安排了好了，不过一家住不下，安排到了三家。而且由于车子进不了古城，所有客人只能拖着行力进去。当然免不了又得抱怨的：“干嘛让我们走进去啊？” “不是自己走进去，难不成好要我背你进去。”林导没好气的顶撞回去了。他这会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有这么多麻烦事，心里正堵呢！ “那车怎么不送我们。” “古城里都是人行道，是不允许车开进去的。”沐香草赶紧解释道。 第一家，第二家客栈住进四分之三的人，而且两家离得比较近。只有最后一家比较远。剩下的客人走了一会儿。见还没到，不高兴了：“怎么搞的？你们不会定在附近吗？，瞎折腾人。” “你以为小城就你们这批客人来吗？你想住哪就住哪！”地陪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沐香草赶紧打圆场说：“快到了，对吧？再坚持一下。” “早着啦！”地陪林导脸上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搞什么搞，我们累了一天啦，还得提着箱子找住的。你们俩来帮我们拿行李。”一位男游客们满脸不满的抱怨着。 沐香草默默接过他们沉甸甸的箱子，心也变得沉甸甸的。安排他们入住后。因为房间紧张，没有空房，她还得拉着自己箱子出去找房子。 拖着承重的行李，顶着晕呼呼的脑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夜幕下的小城街头，委屈的泪水不停地滑落，那一刻她问自己：“沐香草，你做导游到底图什么？” 回K城的路上，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而这段期间她总是感觉天旋地转不知所以。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我，我怎么在这里？”看到自己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沐香草就明白了自己是在医院。坐在不远处的郝帅看见她醒了急忙走过来。 “你在旅游车上吐得厉害，后来还晕倒啦，来到医院又高烧不止。现在感觉怎么样？“郝帅一边说着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舒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总算退烧了。” 沐香草摸摸还在昏昏沉沉的头说：“我晕，晕倒了吗？那我的客，客人呢？”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说话变得吃力，结巴起来。 郝帅看她说话那么费劲也有些吃惊“玉妍去接替了你，今天应该是送团了吧。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爷爷。” 听到爷爷会来的消息，沐香草真是喜忧参半。她盼着见到爷爷，但又不希望让爷爷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而担忧。 没有见到爷爷之前，先见到了沈秋水和杨总杨昊天。沈秋水提着果篮来到病房，一见面就像表现出对老友一般的关切和责备 “沐香草你可真是的，头部受伤了怎么还带团？你不会跟旅行社说让他们换导游吗？你的这个情况，要是在家静养一段时间还行，最忌讳颠簸，动脑和受刺激。要是留下脑震荡后遗症什么的，有你好受的。“沐香草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害怕起来，也不言语。一个人沉默着。 郝帅坦言：”也怪我，没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当时打电话我一时没找到导游就……“ “糊涂，你这事儿办的真是糊涂！”杨昊天满脸怒容的斥责着，郝帅沉默的低下了头。 “香草，香草”只见一位白发苍苍,，戴着草帽，背着箩筐，面带焦虑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朝沐香草走来“你怎么，怎么会住院了呢？” “爷爷”沐香草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老人似乎越发的苍老，不觉悲从中来。”哇“一声哭了起来。 “别怕，别怕，爷爷在呢。”老人家把孙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眼睛里也忽然噙着泪水。沐香草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沐香草，快别哭啦，你怎么能让爷爷为你担心呢？“杨昊天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老人家，您孙女的身体没无大碍，休养几日就会好的。” 沐香草赶紧擦着眼泪，破涕为笑：“爷爷，我，我没事的。是见到你才，才……” 本来想告诉爷爷自己没事，是见到他有些激动才哭的。当她意识到自己说话舌头打结，还忘词时。急的满脸通红。心想我这是怎么啦？ “真的没事吗？”老人忧心冲冲的端详着孙女：“怎么说话都不利索了呢？” “真的没太大的问题，她就是摔了一下，撞到头了，所以暂时说话会受点影响。只要回到家后多休息，多养养就没事的。您就放心吧。”杨昊天必须给老人吃一颗定心丸。 香草的爷爷没在多问什么，只是放下箩筐，拿了一些核桃分给大家。然后又是给香草剥核桃，又是用热毛巾给她捂头。就在老人家打水去的时候。 沈秋水由衷的说道：“香草，爷爷真好！”弄得沐香草又是开心又是难受。忍不住又想掉眼泪。 郝帅在一旁提醒：“爱哭鬼，可不许再哭啦。你这样子会让你爷爷很担心的，真是不懂事。”沐香草赶紧擦擦眼泪，他们当然不知道，是她的身世让她太敏感。 不过很快爷爷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了郝帅。那天从睡梦中醒来的沐香草听见了爷爷和郝帅的的对话：“爷爷，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沐香草的父母呢？为什么都没来看过她？” 老人沉默了，而沐香草的心也被紧紧的拧在了一起，那个藏在内心深处永远的伤痛已，经跑出来狠狠的撕扯她的心。那是一个她和爷爷彼此星照不宣都不敢提及的伤痛……。 “哎！”爷爷深深叹了口气：“香草的爸爸mama在她还上小学的时候就……”老人家突然哽咽住了，香草不看都知道爷爷已经老泪纵横。想起小时候，爷爷经常背着她一个人悄悄抹眼泪。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郝帅似乎已经猜到了“您要保重身体，节哀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香草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她是个好女孩，以后一定能找个好人家，也一定会幸福的。” “是啊，多苦多难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啦，现在就盼着香草她好好的！”老人说到这儿又再次哽咽了。香草听着一阵阵难过，赶紧用被子捂住了头，心再次被拽回到那个悲伤的午后。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班主任把她悄悄叫出教室。说她家里有人来找她，让她不用上课了赶紧回去，然后沐香草看到了哭丧着脸的二叔，什么也不说把她抱上了摩托车。一路上她踹踹不安的有许多猜测，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的父母出了事儿。 二叔没直接带她回家，而是把她带到村口的一处树林里。有许多人都围着的地方，哭声震天。 “香草，可怜的娃，你这回可咋整啊？”婶婶远远的一见到她，就哭哭啼啼的迎了上来。 “婶婶。出什么事啦？”她害怕的问着，隐隐已经能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了。 “香草，你听奶奶说。”隔壁的老奶奶紧紧抓着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要好好的，不要想不开啊。你爸爸mama他们出车祸，不要你去了。哇！”老奶奶忍不住悲声痛哭起来。 她感觉头嗡一声炸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觉得一定是一个梦，一个梦。 她是被人拽过去的“香草赶紧去见见你爹妈最后一面，就要装棺材了。” 在那个围了许多人的地方，一位老人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他就是香草的爷爷。有时候哭到几乎是憋不过气来，旁边的人掐的掐，喊得喊。 “三叔，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还有个孙女在这儿等着您扶持呢。” “香草，快来喊喊你的爷爷。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真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所有旁观者都不禁为之动容，摇头叹息。 沐香草看到凉席上躺着两个血rou模糊而又那么熟悉的面孔。他们躺在草席上，一动也不动。她害怕极了，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然后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前天他们还回来看我。爸爸给我带了兰花糖，mama还给我买了新发夹。一定是梦，一定是噩梦。”她站在那里使劲的掐自己，希望自己赶紧醒过来。可是不但没有醒，还明显感觉到疼。 “香草，快点来瞧瞧你爹妈最后一眼，我们等着装棺材呢。”一些叔叔大伯对香草说。 “爷爷”沐香草忽然跪在爷爷面前，哭成一团，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们现在在外边做生意呢，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她眼巴巴看着气怏怏的爷爷，多想看到他破涕为笑，然后告诉她，他们只是和她开个小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