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心为谁痛
我俩合唱了一首《祈祷》，赢得了满堂喝彩，并创下了她从艺以来收入上的历史新高， 她几乎乐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去海吃了一顿生猛海鲜，回来时她主动拉着我的手问：“你说我俩像不像是恋爱中的情侣？” 我说：“你想是就是了。” “你对我怎么样？” “指什么？” “爱的程度。” “爱如泰山，情深似海，比太阳炽热，比月亮皎洁。”我脱口而出，如同信手拈来那么容易，可见誓言和谎言是相依并存的孪生姐妹，都是在走熟路子的，可这种誓言一出口的同时却发觉被心虚的谎言在悄悄地吞噬着，我的另外一份爱会从此远去吗？那是想用纸包住的火啊！我鼻子里喷着酒气，嘴里在打着酒足饭饱后的嗝，想着生猛海鲜的味道真是棒级了。 玉玲珑妩媚地一笑，挽起了我的胳膊，一副幸福陶醉的样子。 这是第二天晚上的事了。 “你对我呢？”我问，来而不往非礼也。 “忠贞不渝，死心塌地。”她斩钉截铁地说。 她也喝酒了，我不愿把这当成是两个酒鬼的醉话。 这就是所谓的海誓山盟吗？ “公主会爱上乞丐吗？”我自卑地问。 “爱情是不分尊卑贵贱的，缘份冲破了障碍，你就把自己当成是落魄的王子好了，等时来运转就会扭转乾坤的，男人在自卑面前表现出的是懦弱。” “我发现女人的甜言蜜语也会让男人酩酊大醉的。” 她笑了下说：“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的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谬论，你否定了真诚！”但我还是为她的话笑了。 “但却有意思，往往欺骗里衬托出了美好。” 我发现她也是个巧舌如簧的聪慧女子。 天空群星璀璨，月光如水，朦胧而缥缈，夜晚缺少了白天的熙熙攘攘，显得静谧而温馨。 车辆闪烁的灯光在蜿蜓的公路上如舞动的火龙，又似流萤点亮了一盏盏灯笼。虽是冬季，但在此时并不觉得太冷。美景伴佳人，怎能不心旷神怡呢？于是，在情不自禁下朗诵了一首己写的情诗，其名为《问》： “谁在孤芳自赏里憔悴 谁在为情海捐献眼泪 每当你的出现 总会刹那温柔了我的眼 虽没相爱的誓言 但无法阻挡我的一厢情愿 何日让我的泪在你心湖里泛滥 ————” 而我背到后来竟然有些声音哽咽了，被忧伤扯起了一份心痛。曾经想和伊人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如今却在斗转星移中换作了她人，不可思议但却又是这么的实际！ “是为我写的吗？” 她微扬着头的样子，期待的神情，让我莫明其妙的联想到了嗷嗷待哺的孩子，对乳汁充满了渴望。她娇羞俊俏的脸颊上轻施脂粉，唇膏的颜色也很淡，没见过她浓妆艳抹过，所以我看着舒服。就那张淡淡好看的红嘴巴来说，让我产生不了像是吃了谁家死孩子的联想。 “你想是那就是了！”我顺口搭音地说，一时间心不在焉。 “好美好感人，你这么才华横溢，该尝试着写歌词的。” “可我不懂五线谱！” “我会作曲呀，你写我唱，这样不就珠联璧合了吗？”她高兴的笑容像天上的星星那般灿烂。 “那就不妨一试了。”我心为之所动。 在一幢楼家属楼前她停下了脚步，说到家了。我看了一下，这是一处住宅区，其建筑有些像西方欧式风格，有门卫把守，给人以巍峨气派的视觉，想必凡是在这里居住的人家都是经济富裕的了，平民百姓是望尘莫及的。 “到屋里坐会儿吧？” “太晚了，大概伯父伯母已经休息了，就不打扰了，你回去吧！” “那好，谢谢你这个护花使者，你打车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明天见！” “再见！”我看着她走出数步，也刚要转身走。 “火羽，等一下！我郑重宣布一件事，明天我爸妈想请你吃顿饭，有时间吧？” “这——多不好意思。”这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并没有太大的震撼。 “你就别客气了，我俩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到我家看看了，熟悉一下门儿。” “那明天晚上好吗？”我犹豫了下说，盛情难却，也不好太推辞了。我本想补充一句：是想让我拜见一下岳父岳母大人吗？可此时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当然可以了，一言为定！”她见我答应下来，就是一脸的高兴。 我朝她摆了摆手，见她走进楼道，我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点上一根烟，思绪万千，亦喜亦忧，心潮起伏不定。曾经为寒菊子写下了大量的情诗，可如今却不知她的人在何处了！这份沉甸甸的感情包袱，是否有了玉玲珑就该放下了？爱到心碎了还在等，这份痴情还值得苦守吗？！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红楼梦》的主题歌《枉凝眉》从一家商店里飘了出来，那意绵绵情切切的悲伤哀怨把我的一颗心压地更为沉重了。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我心事忡忡，迷迷登登往回走着，路上有几个出租车停下来问我打车么，但都被我拒绝了，我愿用脚步来丈量这座让我痛苦的城市。不是为了省钱，而是要在这寒冷的夜里冷静地思考一下纷扰的感情疙瘩该如何梳理开。 一辆轿车在身后驶过来戛然而止。 我下意识地朝路边退了两步，抬头看去，见车门一开，有一漂亮女子走了下来。 “火羽，果然是你，刚才一晃而过，发现像是你，你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楚翘。 “噢，我和玲珑吃了顿饭，刚把她送了回去。” “还是上车吧，我把你送回去，也正好有事找你谈。”滕跃也跟着下了车。 “不麻烦了，有什么事，在这里谈吧。”面对这夫妻二人，我有些手足无措的惊慌，在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面前，总会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想法，这是自卑心理作用！ “这么冷的天，而且离你的住处还有一段路程，就别客气了。”楚翘拉了我一把。 上了车走在路上，楚翘侧着头问我：“你和玲珑发展的怎么样了？” “还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的回答近乎是含糊的，胆怯中却不敢去正眼看这个美艳的诱惑，但却拒绝不了一股花露水的幽幽清香扑鼻而来。她天生丽质的美貌与高雅魅力，对我有种不可抗拒的吸引与征服。 “男女间感情上的事，只要是两情相悦，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现在也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听听别人的意见倒是可以，不过那也是仅供参考。玲珑才貌双全，百里也难挑出一个来，追她的人并不少，她能慧眼独具的相中了你，是你必有她喜欢的优点，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腾跃边开车边说，他英俊的外表让男人也会产生嫉妒的心动，看上去沉稳而冷漠。 我不是衷言逆耳那种人，好坏是自然能分清楚的。楚翘是玉玲珑最要好的朋友，情同姐妹，亲密无间，滕跃又是楚翘的丈夫，只要是这两个人能在玉玲珑面前把我美言几句，那我和玉玲珑的爱情是有百分之九十九希望的，更何况玉玲珑的爸妈主动邀请我前去家里吃饭了呢？其目的就是把我当成选姑爷的对象来看待了。只不过我还心存矛盾，有所顾虑。 “我的家庭条件并不算是太好，又在农村，总觉得和她之间是有差距的！”我这是心里话，另外我不喜欢她抛头露面的去唱歌，那是个惹事生非的职业，但我没敢说。 楚翘听后一笑说：“现在是农村包围城市，差别也不算太大了。玲珑家的条件好，又是独生女一个，爸妈都退休了，每月退休金四五千块，又上了养老保险，可以说什么也不指望你们的，只能说是你们沾他们的光，根本谈不到负担，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当初她交了个男朋友，就是那个已和他断绝关系的萧涵，你的英雄救美让她对你是一见钟情，由此可见你们是有缘的。如果你要是放弃她不选择的话，我敢说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这些难道还配不上你吗？就她的人品而言，我敢向你发誓保证，虽身处娱乐地方，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洁身自爱，这些别人还求之不得呢，你好好想想吧！” “这我都明白，只是——！” “感情上的事是不可勉强的，你有足够的考虑时间，我们也不想马上听到答案。你们的相遇，就是注定的缘份。放下这事暂且不提，还是谈一谈有关你的这场官司吧，刚才我和楚翘约了几位司法部门的朋友谈了下，相互间交换了下意见，大概最近几天就要开庭了，看你还有什么要求的，用不用请律师，这只是针对你的人身所造成的伤害应得的补偿问题。”滕跃说。 滕跃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并不简单，年轻有为，驰骋商坛，经的多见的广。他戴着金丝边眼镜，人显得文雅俊秀，年纪在三十以上，要比楚翘大上好几岁的样子，显得老成持重。我从玉玲珑嘴里听说，两个人是原配，他爸是市里一个什么办公室主任，手握实权。这几年一直扶持儿子在商界打拼，已经拥有了三家规模不小的公司。这年头，有权有势的人，顺水又顺风，有钱了，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麻烦你们费心了，谢谢！虽是我的事，但你们却可以做主，这一点我信得过，你们就看着办吧。不过我不想在索赔问题上大作文章，适可而止，不要以为我在趁机敲诈就好，只要双方都能接受就得了。” “你这个人很爽快，不计较得失，心胸开阔，难得！”楚翘在奉承我。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事情就好办。”腾跃说。 我和他们非亲非故，肯出手相助还不是看在玉玲珑的面子上，这就很感激了，还能难为人家吗？ 把我送到了住处，他们就走了。对于我客气的请到屋里小坐，他们都以太晚了而婉言谢绝，这样就减少了我的难堪。人家住的是洋房，而我这里比狗窝强不到哪去，是有霄壤之别的，贵足不踏贱地！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了，不过想的更多的是寒菊子和玉玲珑两个人，两个在今生融入我生命一部分的两个女人－－ ———— 在第二天傍晚来临的时候，我早做好了前去赴宴的准备，穿上了最好的衣服鞋子，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也是人模狗样的。是玉玲珑打车前来接我的，也不可能两手空空去光顾那个对我来讲尚在极为陌生的家庭，尽管她说家里什么都有，但我还是固执的在商城购买了些算得上够档次的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