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出了一口恶气
“啲嗒!啲嗒!啲嗒!” 急促的马蹄声,自长安城郊外,由远而近。 “咦,难道又有八百里边关急报?” 长安城的百姓,无不驻足观看。 先前飞马急报传递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信息,辽国悍然起兵攻击榷场,要不是边军反应快,甚至给他们越过了长城,长驱直下了。 现在飞马急报又再次飞驰而来,遮莫又是契丹人南犯的消息? 所有百姓的心头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生活在天子脚下,虽说生活成本高了些,地价高了些,但各种便利,各种新奇玩意,非是其他州城能想象的。身为京都百姓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对于国事也是很关注。酒楼茶肆里,大多都是高谈阔论时政之人,却无人觉得不可。 一众百姓正惊愕的时候,呼喊声也近了:“报:云内州城捷报!边军统领朱大光,偕同云内都总管,率五万兵马,大破契丹两万骑兵,生擒敌将秃没!报:云内州城捷报……” 飞马急报如同一阵风地疾驰而去,行人早已纷纷避让,却尚未回过神来:“遮莫是我听差了吧?朝廷又打败了契丹人?” “嘿,又是欲盖弥彰!元绶年间时,边军无不是在说打胜仗,其实真的是怎么样,大伙心里都清楚!”这是一个对朝廷失望的悲观百姓,不屑地说道。 “我倒觉得是真的,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区区两万来犯的契丹人,手到擒来是再简单不过了……” “你说得倒轻巧,不若你去当兵看看?跟你说,咱先前就是禁军!” “哟,好汉呐!” “嘿,虽然说是辅兵,也没上过战阵。但我同你说,禁军的cao练实在非一般人能受得住。” “怎么说?”众人起了好奇心,纷纷围了上来。 那退役辅兵说道:“每日cao练阵形配合,识字,各种杀人技艺;三日一次负重越野;五日一次全军演练;一月一次演习……反正怎么折腾怎么来,就不得让你好过了。我们的伙头说了,这是什么‘平日多训练,战时少流血’,我虽没机会上战阵,但回来的弟兄都说,是这个理!” “每日cao练,如何经受得住?”一个秀才模样的书生听了,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退役辅兵看着这秀才,讥讽道:“以你这秀才的身板,如此瘦弱,确实经受不住!” 那秀才涨红了脸:“呔,你这丘八,好生无礼!” “骂人都没力气,不如你回家再吃几斤猪rou罢!要不,我手上这猪rou,送与你了?”听了辅兵这话,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秀才觉得受了生平奇耻大辱:“如此下贱之物,岂是……岂是……岂是我辈读书之人食之下咽的?” “呸,假清高!不吃rou,你怎有气力?告诉你,在禁军,每日都有鱼rou!”那辅兵不屑地说道,“就算是你这身板,进去之后,也得练出一身横rou出来。可能识字上我不如你,但讲到岁数,你肯定活不过我,要不要打赌?”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我羞与你这粗人争辩……”说罢,那秀才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众人又哈哈大笑:“果是假清高!” 还有人问了:“那猪rou……吃起来不臊么?” “我钱银不多,只敢买些臊子。现在的猪rou,哪里臊了?估摸是骟了公猪的缘故,反正自打我在禁军吃rou起,就没吃过臊味……”臊子在这时,指的是精rou。此时百姓吃rou,大抵上是以半肥瘦为上,至于精rou,却是便宜的。 “啊,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不若也去那些个尝尝,只是怎生煮做好?” 那辅兵笑道:“我喜做红烧rou,听闻是大才子苏轼苏子瞻发明的,又叫状元rou……”当下便说了做法,“……如此就行了,绝是美味异常。啊,时日不早了,我得上工了……”说罢,挤开了人群,急匆匆离去。 此时已过辰时,确实到了长安百姓上班的时间。辰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里面的七点多到九点多那样子,离鸡鸣都快一个时辰了。 现如今,但凡是作坊、工厂,全都布局在长安城郊,不得进入长安城内。长安百姓上班,还得坐公共马车,交两文钱车费,从早上一直都太阳落山,才算收工。作坊和工厂,大多都管一顿午饭,但也有自家做好带去吃的,这样工钱会高不少……
却说那飞马急报,一路畅通无阻,经御街,直入宣德门。 如此一来,可谓是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前方大捷的消息了。 待得那飞马急报闯入垂拱殿时,却见陆承启激动地站起身来,颤抖地打开了火漆木盒,再三确认无误后,才哈哈大笑道:“好,打得好!” 见那飞马急报虽然疲累,但精神上很是亢奋,陆承启也大方地道:“你且去内库,领十贯赏钱!” “谢陛下隆恩!” 那飞马急报喜滋滋地退下了,虽说这飞马急报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一路上急赶慢赶,换马不换人,连带睡觉都要在马上眯一会。强打精神,疾驰三天三夜,才总算是赶得到长安。虽然赏钱不少,军饷也多,但骑术不佳之辈,肯定是做不来。这等用生命在换钱的活,陆承启还是挺照顾的。不论好坏,一律有赏。 少则几贯,多则十贯,二十贯。别小看这十贯钱,已经相当于后世几万块钱了。大顺的铜钱,很是保值的。 陆承启不耐其烦地将捷报看了数遍之后,才恶狠狠地说道:“总算出了口恶气,但这还不够!边军百姓的血债,总有一日须得讨回来!” 虽然定下了春季出兵的计划,但陆承启还是有点忐忑。 无他,不过是在担忧国库撑不撑得起这一场大战而已。 一旦顺辽大战开启,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打仗就是在打经济,打粮草,打后勤,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嘛!可如今国库空虚,能撑得住这一场大战么?可不打不行啊,现在是辽国衰弱的时候,加上时机不错,春季是草原上马匹最瘦的时候,经过了腊月隆冬,牛羊马驼都会冻死不少。这样一来,地形因素就能降到最低了。 思来想去,陆承启还是觉得要把户部尚书林镇中找来问问。 “来人,传唤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