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动身
“那你想好没有，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林一凡问道。 “我只是一个女人！”青衣抿了抿嘴唇，微笑道：“相夫教子才是本分，打打杀杀有什么好？” 林一凡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他可不认为青衣会有这样的想法。 抹除一切记忆之后，东方天际已经浮现一抹鱼肚白，林一凡望着神色间略带几分迷茫的青衣，笑道：“行了，你现在可以拜师了www.shukeba.com。” 青衣微微一怔，旋即问道：“你没有窥探我的记忆吧？” “当然没有！”林一凡摇了摇头。 “那就行了。”青衣舒了口气，道：“拜师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准备一下，过会儿一起启程吧。” “可你之前已经答应拜我为师了。”林一凡道。 青衣懒得理他，径自出了房门。抹除的只是记忆，而非意志，她本就没打算拜林一凡为师，又岂会因为失去一段记忆而改变主意？ “哪有你这样做徒弟的？”林一凡讨了个没趣，心下怏怏。待青衣的身影彻底消失，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取出铁刀细细摩挲一番，而后满心疲惫地走进了姚梦曦的房间。 小姑娘正在熟睡，神色平静而安详，那朵五颜六色的小花被她别在耳畔发间，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娇艳。 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儿！林一凡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浅浅地啄了一下，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爱，可面对这个宁愿冒着有朝一日被天下人唾弃的危险也要跟在他身边的小丫头，他心中总有一份柔软。 “回来了啊…”小姑娘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然后掀开锦被，示意他上床睡觉。 “该起床了。”林一凡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而后亲自为她梳妆打扮。 出门之时，天色已经大亮。 中州皇城比之河阳城还要繁华许多，各式建筑错落有致，往来商客络绎不绝。这座巨城极为古老，之所以名为皇城，并非因为它是大秦国皇都所在，而是因为它是亘古洪荒时代一位人皇所建。无尽岁月以来，那位人皇的名讳早已消逝在历史长河中，但皇城的来历却始终被人们铭记，后世之人立国之时，也大多以这座皇城为国都。 三人往圣殿而去，中途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主要是因为他和青衣二人都是“瞎子”，出门之际，青衣为免惹人注目，又用一张黑布蒙上了眼睛。 “你得罪了徐家，进入神话禁地之后要当心一点。”青衣途中说道：“这一脉算得上是圣殿势力最为庞大的几脉之一，自圣殿订立之初便已存在，底蕴深厚，远非五大寇可比。此番探索神话禁地，他们分到一百二十个名额，仅次于各个至尊世家、至尊道统。这一百二十个名额倒也算不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们能够调动的力量，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州，这一点就是至尊世家、至尊道统也远远不及。” 姚梦曦闻言，忍不住扯了扯林一凡的衣袖，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徐道远也出自这一脉。”青衣又对姚梦曦道：“另外，他还有一位族兄名叫徐道明，是圣殿这一代培养的人才之一，也是你哥哥的竞争对手。” “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忧。”她又笑了笑，道：“你哥哥在圣殿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他的天赋超过历代人杰，有他在，没人敢真正拿林一凡怎么样，更何况以林一凡的实力，也未必需要他的帮助。神话禁地中有大机缘，但那机缘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届时必定有一场龙争虎斗，所以五大寇那边要当心一点，不要被人针对才好。” 听青衣的意思，她似乎对三人的关系一清二楚…姚梦曦脸色倏地变得通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无论本质如何，以世俗的目光来看，她和林一凡的确是亲生兄妹，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说这些干什么？”林一凡握紧了姚梦曦的手，笑道：“五大寇那边我自会知会，真要惹急了我，来多少杀多少！” 顿了顿，他又说道：“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你是我徒儿，总该不会与我为敌吧？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怎么也要给你几分面子。” “我可不是你徒弟，再说我的面子也没你想的那么大。”青衣缓缓摇头，叹道：“我们这一脉早已没落，此番探索神话禁地，除我以外，仅有的几个名额也被划分到另一脉里面，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你和历青关系似乎不错。”林一凡又道。 青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旋即微微沉吟，道：“历家倒也不失为一个拉拢合作的对象，这段时间，他们自始至终都保持中立。” 林一凡自然知道保持中立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有去具体了解，但他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身怀魔族血脉的消息应该早已传开了。很显然，这背后有人推动，更准确的说是势力，而且还不是一股两股那么简单。 “难…”林一凡摇了摇头，倒也没怎么在意。想了想，他又问道：“你先前说我得罪了徐家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因为徐道远吧？” “徐家有一位大能镇守传承祖地。”青衣道。 “真是小气！”林一凡顿时笑了起来，当初在进入传承祖地之时，他曾被一个白发中年刁难，毫无疑问，那就是徐家大能。 青衣摇了摇头，身为大能，自然拥有大能的胸襟和心性，那位大能虽然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故而被林一凡“得罪”，但也不至于因此而迁怒于他。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那一脉在最初之时就主张除掉林一凡，也是这次风波最主要的策划者。 姚梦曦静静地听着，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让她有些本能地担忧。 “对了…”林一凡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知不知道莫子瑜的来历？” “莫子瑜…”青衣微微蹙眉，道：“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一般，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可偏偏又和圣殿关系匪浅。” 林一凡点了点头，很显然，青衣对莫子瑜的了解也不多。 “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青衣微微疑惑，而后淡淡一笑，道：“你总不会想收她为徒吧？” “我在想她会不会去神话禁地。”林一凡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她无意间阴了我一把，怎么也得收点利息，她身份非同小可，有她在，至少五大寇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对你做了什么？”姚梦曦连忙问道。 “一点小事，无需在意。”林一凡拍了拍她手背。与青衣交换而来的神木是真正的天地瑰宝，内部蕴含大量禁制，当日交换时匆匆一瞥，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但后来祭炼之时他忽然心生警兆，这才发现那些禁制的最深处留有一道强大而难以察觉的精神烙印。 毫无疑问，那是青帝所留，莫子瑜会用那株神木交换水晶头骨很可能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那道精神烙印就是他留下的暗招。虽然只是一道烙印，但却拥有难以想象的威能，而且拥有自主意识，一旦彻底爆发出来，绝对会对他造成巨大的冲击。 这样的烙印极难处理，林一凡暂时不愿与之真正对抗，只得通过水磨工夫慢慢消耗其力量，为此，这段时间他将大半心思都花在了上面，可惜收效甚微。 不过这样的状况绝对不会持续太久，收效甚微不意味着没有效果，此消彼长之下，青帝留下的精神烙印终有一日会爆发，否则他将彻底失去一战之力。 “还有一件事。”青衣忽然笑了起来，道：“其实你们五大寇掌握的那条路根本无法抵达真正的神话禁地，神话禁地虽说数百年上千年就会开启一次，但开启的只是一个通道、一条路，而那样的通道成百上千，连接着许许多多的小世界，有的数年开启一次，有的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才会开启一次，而唯有所有通道贯通之时，才能够真正深入禁地。” 林一凡皱了皱眉，道：“那神话禁地究竟要多少年月才会真正开启一次？” “至少三百七十五万年，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数千万年甚至是上亿年，因为除了至尊大帝那个层次的强者，从未有谁能够真正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个通道，也不知道那些通道多少时间开启一次。”青衣道：“所以说机会难能可贵，要好好把握！” “人族的历史究竟有多长？”林一凡又问道。 “难以确定。”姚梦曦摇了摇头，道：“光是远古时代就鲜有人知，唯有从太古时代活到现在的老古董才能知晓，而远古之前的太古，除了荒魔、大帝那样的人物，天地间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说清了吧？至于亘古洪荒时代，那就更加无法想象了，人族史籍对那个时代的记载少之又少，大多只是一些传说。” “的确如此！”青衣点了点头表示附和，她在圣殿中的地位很高，能够翻阅很多古老的史籍，但对于那些久远时代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真相究竟如何，或许用不了就能知晓！”林一凡说道，神话禁地可能要上亿年才会开启一次，这让他越发相信神话时代的存在。甚至有那么一种可能，神话禁地之所以名为神话禁地，本就是因为至尊级强者了解到了那里的真相。 那里绝对埋藏着天大的秘密！ “可惜我不能去。”姚梦曦郁闷地说道，她的修为尚未达到玄胎境界，根本没有进入神话禁地的资格。 小姑娘虽然大多时候乖巧文静，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冒险的天性，否则当初也不会瞒着家里人撺掇王英熊几人去十万里大山看热闹。林一凡笑了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将里面最好的东西带出来给你！” 三人谈论着神话禁地中可能存在的种种，终于来到皇城圣殿，也是整个大荒圣殿总部所在。总部大门前的轮值人员早已更换，在见到林一凡之时不免露出诧异之色，林一凡现在的处境不说是过街老鼠也差不多了，河阳城早已无他容身之地，不料他居然来到了皇城…就算在皇城，消息也早已传开，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容貌，否则也容他不下。 三人也不理会，径自踏上了通往益光城的传送阵。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记得照顾好自己…”虽然这段时间带着小丫头避开了风波，但回到益光城，一切都瞒不过她，于是林一凡难得地啰嗦起来，笑着道：“不要担心我，这个世界，除了至尊大帝以外，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知道啦，啰嗦…”小姑娘红着脸抱怨了一句，毕竟有知道他们复杂关系的青衣在，林一凡啰嗦一大堆，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别嫌他啰嗦。”青衣温婉一笑，道：“此番深入神话禁地，想要归来，少说也要三五年之后，甚至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 “啊，居然要这么久？”小姑娘面色微微一变，对神话禁地的了解，她自然比不上青衣这种真正能够接触到核心机密的人，从未想过神话禁地一行居然会花上如此漫长的时间，这简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小姑娘小声说道，眼泪汪汪的模样，让青衣有些好笑，可心中偏偏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那怎么行？”林一凡哑然失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回去吧，等我回来…” “准备的东西够不够用？”姚梦曦问道。林一凡要去神话禁地，她自然做了不少准备，食物、水、浴桶、帐篷…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样样俱全，只是如今看来数量略有些不足。 于是两人又墨迹起来，直到最后青衣都快看不下去了，直言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 两人这才踏上去往瀚北殒龙城的传送阵。 殒龙城，传说曾有龙族皇者陨落在此，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福泽万世，远古时代，曾一度成为大荒西域最为繁华的城池之一。只是漫长岁月过去，这一切都被改写，如今的殒龙城早已看不到无尽岁月前的繁华景象，城内行人稀疏，看上去很有几分冷清。 城北六百里处便是邵别山脉，而在邵别山西面一百七十里处，则是神话禁地的入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