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虚拟魂
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这让鹿无香有些错愕，不过她现在正忙着进行炼化灵器，并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件事情，只能将之归结为许行空之前的法术效果。 这的确是许行空的法术造成的效果，炼化灵器时会产生痛楚的原因还是在不同灵魂相冲这个根子上，而许行空通过五行元灵波纹术获取了鹿无香的元神波动，然后再将灵器中属于自己精血的波动也进行了调谐，结果自然就避免了两个灵魂波动冲撞造成的痛楚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鹿无香炼化的难度降低了，事实上许行空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原本他以为鹿无香用鹿家的秘法炼化鹿家装作的灵器应该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的，谁知道事情全偏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出问题了。 在许行空的真实视觉之下，鹿无香的整个炼化过程许行空看得很清楚，也大概明白了鹿无香的问题是什么。 鹿无香整个炼化过程是以切割自己元神作为开始，这部分元神其实并没有被完全割裂，而是与本体保持着相当的联系，在切割下来这部分元神之后，鹿无香所做的就是压缩，整个压缩过程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就是--返璞归真！ 元神的构造是极为复杂的，只是尝试观察一下都可能弄得自己心神失控，这点许行空有过好几次经验了，而鹿无香之前所做的压缩动作，其实就是将元神去繁就简，许行空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从这点上来说，鹿家的成功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能发明这种秘术，也不知道投入了多少时间和资源，也许还需要一个天才一般的人物，而且这个压缩仅仅只是秘术的一部分而已，单单这一部分，就已经让许行空叹为观止了。 鹿无香使用秘法，将那一部分割裂出来的元神完全简化，最后竟只剩下一个由无数相同的简单结构所组成的一个整体结构，这个简单结构许行空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先天八卦法阵的坤阵。 先天八卦法阵有八个分支法阵，既可独立使用也可以复合使用，坤阵为地，主承载，用坤阵来作为地魂的基础当然再合适不过，地魂之所以叫做地魂，也许跟坤阵有着密切的关系。 用秘法完成了这个简化过程之后，鹿无香接下来做的就是将那个纯灵灵器融入这个坤阵，根据实际观察推测，鹿无香应该首先是将两者混合，然年再以某种秘法引导其产生融合变化，至于融入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许行空自然不可知道，但是既然鹿家一直这么干说明融入的结果必然是安全可靠的，现在鹿无香的问题，肯定是出在过程上，而现在正是在引导这一步出了问题。 问题应该不是鹿无香因为紧张或者学艺不精造成的施法错误，许行空猜测出现问题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可能是跟自己改变灵器中的元灵波动有关系，另一个可能就是自己与鹿无香的实力差距太大，导致鹿无香无法引导自己精血中蕴含的元灵。 尽管心里有所推测，但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团高频颤动的果冻一样的元神，许行空还是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许行空可以随时跟鹿无香建立着谐振状态，但是却没法涉入她的施法过程，盖因施法是一种很精微玄妙的东西，一旦有外力干扰，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干扰，都只会对施法产生负面影响，这也是破法的原理。 许行空现在甚至不敢跟鹿无香交流，生怕干扰她的注意力，事实上鹿无香现在也根本没法分出心神来跟许行空沟通，现在她所有的心神和精力都投入到炼化灵器的施法过程中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和关注已经完全放弃了，就算这样，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 从鹿无香的角度看，这次炼化前半段是很顺利的，包括压缩和混合这两个阶段，尤其是混合时并没有产生元神冲击，这让她能够以最好的状态进入后半段施法。 但是，当她试图引导那些外来元灵时却惊讶的发现，这些元灵虽然看上去很平和，但是却过于平和了，这种过于稳定状态的元灵极难被她推动引导。 这些元灵混合进压缩的元神结构之后，就很自然的分散在压缩好的元神结构空隙中，像是一个个珠子，镶嵌在元神结构中，咋眼一看是混合在一起的，但是其实是格格不入的两种东西，而且当鹿无香试图去引导这些元灵珠子的时候，这些珠子却根本不为所动。 正当鹿无香筋疲力竭的时候，许行空终于确认了鹿无香所面临的问题，虽然许行空不敢肯定这个时候自己动手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但是看到鹿无香元神损耗的状态，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因为许行空同样也不知道炼化失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在放任鹿无香精力耗尽之后放弃炼化和自己干预之间，许行空选择了后者。 当然了，如果之前鹿无香将所有可能性都告诉许行空，许行空也许会做出别的选择，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许行空只能凭着自己的判断行事了。 让许行空决定动手的还有另一个理由，通过真实视觉判断，鹿无香现在并没有真正的进入施法关键阶段，而是处于不得其门而入的状态，此刻出手应该对鹿无香的影响最小。 做了决定之后许行空再不犹豫，他立刻伸手轻轻的点在了那团比较小的果冻上，通过直接接触，许行空重新与其中的元灵建立了联系，联系建立起来之后，许行空却不敢随意动作，只是将这些原本散乱凝滞的‘珠子’全都串了起来，建立起一张网状的连接，将之全部控制住，防止其产生异动。 许行空突然出手让鹿无香吓了一跳，不过她随即发现许行空一出手就将所有散乱的元灵压制了，而且并没有破坏混合体的结构，这么一来，自己倒是不用再费尽心神去约束这些元灵不要到处乱跑，她终于可以趁机抽出精力缓一口气，修整一下行将崩溃的心神。 “无香，接下来该怎么做？” 许行空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鹿无香知道。 鹿无香愣了一下，随即心里一喜，马上将接下来的施法方式告知了许行空，竟然丝毫没有隐瞒和犹豫的意思。 许行空心里非常感动，也非常高兴，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东西可能就是信任了，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鹿无香传递过来的整个施法过程是非常复杂的，而且还需要根据变化进行调整，没经过训练的许行空自然不可能替鹿无香cao刀，而且也不可能替她完成施法，因为炼化后面的部分属于鹿无香元神层面的动作了。 但是许行空知道了这个过程之后，就知道该怎么帮助鹿无香了。 许行空随即将控制住的那些元灵激活，让这些稳定的元灵活跃起来，尽量的分散而不是聚集在一起，但是又不能过于活跃，对周围的法阵结构产生过强的冲击，鹿无香同时也配合的开始推动坤阵运转，法阵运转时会自动吸收周围的离散元灵，而充斥在整个法阵结构中，被许行空打散的元灵正是现成的粮食。 推动坤阵运转也相当费劲，整个过程开始时比较慢，但是随着元灵不断的被纳入法阵结构之中，法阵的运转也渐渐变得的轻松起来，速度得到提升的法阵自然会产生更强的同化和吸收能力，从而进入一个良性循环之中，鹿无香只要驾驭住法阵运转的核心就可以了，至此，鹿无香终于回到了日常训练中常见的节奏中。 当许行空感觉到自己投入法阵结构内，串接着元灵团的元神都开始受到法阵牵扯之后，便逐渐的将自己的元神退了出来。 接下来，许行空看到了跟刚才压缩完全相反的一幕，随着坤阵结构不断的吸取游离元灵，坤阵开始了变化，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复制扩张，然后不知道是到了临界点，还是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整个法阵结构忽然加速发展，结构越来越复杂，最后复杂到许行空根本就不敢再看了。 许行空收回入微的元灵感知，在宏观层面上观察，那个比较小的果冻内部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反应，果冻内的颜色也在不断的变化闪烁着，直到某一时刻，这种变化似乎达到了一个峰值，此时果冻也恢复到了原本的大小，不，好像更大了一些，果冻内部终于稳定下来，色泽渐渐的接近旁边本体的颜色，但是并非完全一致。 然后，两团果冻开始靠近，并再次开始融合，这次的融合过程则要平静和快速许多，只是眨眼功夫，两团果冻就融为一体，并且色泽也终于统一了。 见变化停止，许行空正想开口询问，刚刚平静下来的果冻却又开始蠕动起来，不过这次动的不是内部，而是外表，许行空好奇的看了一会儿，赶紧转过了身子背对着鹿无香。 鹿无香在许行空的帮助下，炼化过程渐入佳境之后，鹿无香就不知不觉陷入了一个深层次的幻境中，在这里鹿无香失去了对外界乃至自我的感知，却看到了很多关于许行空的记忆碎片和零碎的感受，由于画面和感受太过破碎，鹿无香能组合起来并形成有意义的记忆片段并不多，大概就是一个许行空成长的简史，包括他对亲人和朋友的一些重要记忆也在其中。 在这个整理和接受的过程中，鹿无香丧失了时间感，当她终于结束整理和阅读这些零碎记忆，并重新找到自我认知，许行空的记忆与自己的记忆分离开来，然后在自己记忆的时间线上找到如今自己的正确位置之后，她终于重新找回了对外界的感知，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是一团没形状的雾状物体了，而是一个人！ 这是一个刚刚发育的小萝莉，看上去像是十二三岁时的自己，只可惜鹿无香看不到自己的脸部，所以没法确定这张脸是不是自己小时候的样貌，不过比较让她尴尬羞涩的是这个小小的身体没穿衣服。 鹿无香没有第一时间先给自己穿上衣服，而是先看向许行空，见他背对着自己，鹿无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心念一动，一身小时候传的传统服饰就出现在身上。 鹿无香好奇的伸开手看了看有些过于光滑的皮肤，又高兴的提起裙裾转了一圈，她对自己现在的整体形象还是很满意的，至于自己元神为什么是一个小萝莉的形态鹿无香并不奇怪，因为鹿家前辈们告诉过她，元神出现这种幼小形态的几率很高，因为这形象是根据她们内心的心理年龄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