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痴儿情深终不悔
唐豆豆的三脚猫功夫放在江湖那是不入流,但对付十几个衙差还是管用,只见她将一根衙棍舞得虎虎生风,不一会儿便将衙差尽数打倒,抢到县太爷面前,一只手提着他衣襟,将他整个肥胖的身子提了过来,道:“你想拿我唐豆豆?我打得你变成猪头。”说罢,丢棍用拳,十几拳下去,打得县太爷眼冒金花,鼻青脸肿。县太爷痛得嗷嗷乱叫,道:“莫打了,莫打了。”唐豆豆打了十几拳,再才解气,扔下县令,走过来与刘诗诗道:“jiejie莫怕,有我唐豆豆护着你,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王无忌在一旁拍手叫道:“神仙jiejie,打猪头,好厉害,嘻嘻,厉害。” 萧别离心道这唐豆豆看不出来还颇有侠义心肠。 县太爷被唐豆豆饱揍一顿,带着衙差灰溜溜的走了。刘诗诗感激之下,与她姐妹相称。当日便用萧别离给的银两,买了数口棺材,请来和尚道士,设下灵堂,将张秀才一家好生安葬不提。 这日丧事办毕,萧别离和青青前来告辞,刘诗诗一身白素,道:“恩公和妹子要去哪里?”萧别离道:“先去西湖游船,再去黄山观景。”刘诗诗忽然拜道:“恩公,若不嫌弃,愿留身边,端茶倒水,洗涤服侍,做个丫环。” 萧别离吃了一惊,道:“这个使不得。”想要搀扶,但又觉男女有别,使了个眼色给青青,青青笑呵呵去扶她,道:“jiejie快起来。”谁知刘诗诗却硬着不起,道:“恩公若不答应,奴家长跪不起。”萧别离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这个人居无定所,江湖飘泊惯了,跟着我未必是好事。”刘诗诗红着眼圈道:“奴家如今走投无路,被四邻看作克夫不祥之人,娘家回不得,夫家住不得,恩公若不收留,奴只好一死了之。”青青在一旁瞧着可怜,道:“萧哥哥,刘jiejie怪可怜的,你便答应了罢。”萧别离道:“就怕你吃不得苦。”刘诗诗顿时一喜,道:“什么苦我都不怕。”萧别离道:“那便随你了。” 青青笑道:“萧哥哥已经答应了,刘jiejie,还不起来。”刘诗诗嗯了一声,起身瞧了萧别离一眼,随即又将头垂下。萧别离道:“你收拾收拾,咱们出发罢。”便走了出去。待至前堂,唐豆豆蹦蹦跳跳跑了过来,老远便道:“萧大侠,你要走了吗?”萧别离点头道:“不错。”唐豆豆忽然脸色有点扭捏,走了过来,道:“那,你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去。”萧别离嘿嘿一笑,道:“你回你的唐家堡,我去游山玩水,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唐豆豆跺跺足,颇为撒娇道:“不,不嘛,我不想那个傻小子跟着,我想跟着你四处闯荡。”萧别离笑道:“你不想傻小子跟着,我也不想傻小姐跟着。”唐豆豆神色一呆,怔在原地。萧别离驾过马车,将包袱放了上去,不一会儿,青青、刘诗诗前后跟出,刘诗诗上了马车,青青骑马,萧别离驾车。三人正要出门,唐豆豆抢了出来,拦住车驾,道:“萧大侠,你别扔下我。”萧别离道:“该说的都说了,你拦着我又有什么用。”唐豆豆眼眶一红,道:“我偏要拦着,我也不回唐家堡了,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萧别离左手轻轻一拂,一道劲气隔空送出,便将她弹开,道:“你自个儿好好想想。”说着,便驾着马车去了。唐豆豆身子动了动,谁知半步都跨不出去,不知不觉中,竟被萧别离点了xue道,顿时又气又苦,两行热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睁睁瞧着萧别离驾车而去。青青落在后面,回过头来,与她道:“我萧哥哥不爱人多,唐小姐,你莫再烦他了。” 唐豆豆见她笑靥如花,心中气苦,心道:“你和刘jiejie与萧大侠在一起,他便不烦你们了么。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待他见,这么讨厌我。”一念至此,泪花再也抑不住,滚滚落下。 “乖宝宝,数星星,一颗二颗三、四颗……,数完带你见外婆。” 王无忌手提两束野花,唱着儿歌,一蹦一跳走了过来,到了此处,将野花递到唐豆豆眼前,道:“神仙jiejie,漂亮的花,给你。” 唐豆豆心道:“我又不爱你,你给我的花再漂亮我也不喜欢。”转念想到萧别离对之自己,何尝又不是自己对之王无忌。心道:“我这般讨厌王无忌,他定是也这般讨厌我。” 越想越是难过,越想越是凄凉,竟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王无忌摸着后脑袋,一副宽慰的模样,道:“神仙jiejie,莫哭,小宝唱歌给你听。” 原来他的小名叫小宝,长大后,王夫人还是这么叫他。 唐豆豆心道:“你这个傻瓜呆子,除了儿歌,又会唱什么歌。” 谁知王无忌却唱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一改往日风格,唱得极是低沉厚实,歌词中颇为佛家偈意,唐豆豆一时之间,竟听得痴了。 忽然间,一个女子声音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唱得好,王傻子,原来你并不傻。” 王无忌歌声打断,抬首望去,只见对面屋顶上站着一个白衣黄边的少女,他一见到此人,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少女正是白银珠。 王无忌立时恢复那副傻呆的模样,朝白银珠傻傻笑道:“jiejie,站在屋顶那么高,不怕摔下来么。” 白银珠冷哼一声,忽然间手腕一抖,空中飞来两枚银针。这两枚银针来得甚快,一枚射向唐豆豆,一枚射向王无忌。王无忌忙抱着唐豆豆往旁边打了个滚,谁知唐豆豆却哎哟一声,小腿上已然中了一枚。 王无忌吃了一惊,忙去查看。白银珠道:“中了我的断魂针,没救啦。”王无忌见唐豆豆中针处已是肿了起来,又急又怒,道:“你……为何这般狠心。”手忙脚乱,却半点救治办法也没有。
白银珠咯咯一笑,道:“王傻子,不扮傻了。”说着飞落屋顶,走了过来。 王无忌放下唐豆豆,起身道:“妖女,交出解药,不然我和你拼啦!” 白银珠道:“那先得瞧瞧你的本事。” 她说完这句话,眼中便迸现出杀机,王无忌抢步过去,左走几步,右走几步,步法竟是奇妙无比,一下子便抢到白银珠面前,挥拳朝她攻去。 白银珠冷笑一声,驱招对应。 王无忌的拳法似乎受过高人指点,打得颇有章法。白银珠倒不敢小瞧了,但她武功胜出王无忌良多,纵而一开始避让,但瞧清王无忌拳法中的路数之后,身法迭然一变,口中娇叱一声,一道银光朝王无忌闪去。 王无忌吃了一惊,急忙间以那极为玄妙的步法避开,但白银珠出剑太快,他左肩仍是中了一剑。他心中暗暗叫苦,此时遇到这个大敌,实在麻烦得很。他中了一剑,再不敢有丝毫保留,拳法尽数施展开来,但求拖得一时是一时。 白银珠不断冷笑,她和白十三妹从小被柳如烟收养,练剑的环境相当残酷,剑法当真是经过千锤百炼才有今日之成果。王无忌虽得名家传授,但底子差了些,虽然搏命相拼,但仍是屡屡中剑。只是他绝不退缩,甫中一剑,便又舍命扑上。挥拳之间,只求伤敌,不求自保。这么一来,白银珠倒不敢太过冒进,否则被一个傻小子伤了,实感颜面无光。 二人斗了一阵,王无忌已中了七剑,伤口处鲜血汩汩,唐豆豆在一旁瞧得即惊又伤。她实在想不到这傻子还会武功,并且比她还高明不少,而且还挺有骨气,虽然不断中剑,却始终不退。她此时中针处又酸又麻,偏又被萧别离点了xue道,动弹不得,当真是愁楚不迭,百感交集,心中实在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