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四女失踪

    陆元点了点头，道：“萧兄果然是聪明人，稍一点拔，便能推断清楚。我担忧的是虽然这么多年白莲教无人练成九重白莲神功，但照眼前的情况推断，白莲圣母经过数代传承，到了这一代当中，只怕功力已相当深厚，便没有练成第九重神功，第五、第六重总是有的。萧兄，非是我不看好你，而是秘典记载当中，这门神功着实可怕，或许称之为邪功也不为过。”

    萧别离淡笑道：“那么你呢？既然白莲圣母如此鬼神莫测，你又怎来到山东，不怕因替爱妻报仇而丧命了么？”

    陆元哈哈一笑，指着自己鼻子道：“我陆展元偷生多年，如今却是要做个了结啦！管它什么白莲圣母、白莲神功，我只是想出一口恶气。”

    这一刻，他终于自承自己便是陆展元。

    萧别离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共同进退，一道对付白莲教。”

    陆元醉意上涌，哈哈笑道：“好，你不怕死，我也不怕死，两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白莲教，来，萧兄，陪我喝酒，哈哈。”

    萧别离陪陆元喝了数杯，见陆元醉得身子歪歪斜斜，知他是故意想醉上一醉，因而叹了口气，道：“陆兄，你说我叫你陆展元呢，还是陆元呢？”

    陆元眯着眼，半醒半醉般道：“陆展元已经死啦，这世上只有陆元，没有陆展元。”说完这句，终是情绪迸发，竟忍不住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萧别离叹了口气，道：“哭吧、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是啊，这世上大多人，这一生当中，大多时候都是在经历苦难，谁又没有憋屈的事情藏在心里十数年，甚至一辈子。陆展元的苦，他明白，萧别离也明白。而人总是在苦难中成长，只希望我们每个人都不要被苦难打倒。

    这一晚陆元喝得酩酊大醉。

    过了几日，因萧别离的破坏，山东明教终是没有和白莲教合并，连当家法王都被萧别离打跑了，坛主也死了，下面的人自然四分五裂、各行其是。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合并，这下领头的一跑一死，自然再无人提及这件事。萧别离于是和陆元一道返回黄河帮，尚在半途便接到黄河帮帮主大刀王陶令明的讯息：白莲教十二艳魅率教中罗刹、死士二百余人夜袭黄河帮，打死打伤黄河帮上百人，连大刀王也受了重伤，掳走完颜萍、林青儿、程英、陆无双四女。萧别离接到讯息大惊失色，忙与陆元急赶到黄河帮。

    到了黄河帮之后，萧别离沉住气问清事情经过，得知十二艳魅掳走四女之后，自海路坐大船往东去了。便和陆元在黄河帮的帮助下雇了艘大船，决意出海寻找。开船的乃是走海二十几年，有着丰富海上航行经验的杨老头。这个杨老头以前是江南一户富豪人家中的长工，这富豪发家之初，靠的就是海上走私，后来赚足了钱便决意退休养老，杨老头分得一艘大船，于是余下的日子便干起跑海的生意。大宋不禁海商，所以似杨老头这样常年跑海的船家不知有多少。

    开船三日后，已渐近东海，大海茫茫，同行的船只越来越少。这一日，日头高照，萧别离站在船舷，吹着海风，心思沉重。一会儿之后，陆元走了过来，知他担忧什么，安慰道：“放心吧，四位姑娘必然无恙，否则白莲教何苦将她们掳去，我看只是用来作为要挟你的手段罢。”萧别离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在怀疑一件事情。”陆元道：“你怀疑什么？”萧别离叹了口气，道：“阿萍她们过来之后，青儿便力推我去明教分坛，我前脚方走，后脚这边就出事了。如果不是事前谋划，事情哪里会这般凑巧。”陆元道：“你怀疑青儿是……”

    萧别离无奈点了点头，道：“青儿的身世本有古怪之处，在听了黄岛主以及你对白莲教圣女的说辞之后，我这几天越来越是忧心。”陆元感慨道：“想不到一句戏言，竟有可能成真，所谓树大招风，不外如是。你年纪轻轻便当上武林盟主，武功更是进步神速，白莲教如果有独霸江湖的野心，那是非对付你不可。”

    萧别离苦笑一声，道：“我在想，若青儿真是白莲教圣女，我到底要该怎么做。”陆元也是叹了口气，颇有同病相怜之感，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幸而你俩还没有拜堂成亲，否则她是非杀你不可。”

    萧别离道：“青儿要杀我么！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情形出现。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尽早摧毁白莲教，这样便会救这世上无数的无辜之人。”

    陆元道：“最着急地便是我们还不了解白莲圣母的武功究竟如何，甚至这一趟能不能追上去还难说。”

    萧别离道：“是啊，我真巴不得白莲圣母尽快显身，好与我决一死战。”

    陆元道：“萧兄，你究竟有几分把握对付白莲神功呢？”

    萧别离苦着脸道：“那是一分也没有。”

    陆元唉了一声，道：“那你还巴巴白莲圣母现身，若是你死了，整个武林就真的没有人能抗衡她了。”

    萧别离耸耸肩，无奈道：“这个武林盟主真不应该接下，可是老天爷是不会让我过安生日子的，那也只能如陆兄所说，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了。”

    大海之中，无所事事，大船一直往东开了半个月之后，别说白莲教，连半只船都见不到了。萧别离也不知道这一番追出来到底对了还是错了。这一日，杨老头忽然来找萧别离，先是恭敬的问候一下，接着堆起皱纹，苍桑得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脸上露出苦色，道：“萧爷，大海茫茫，我们这样追下去终归不是办法，如果对方的船快过我们，那我们是很难追上的，而且对方随意中途转个方向，那我们这辈子也休想追上对方。萧爷，你还是想想办法，这样下去终究不行，再说船上的存粮和淡水也支撑不了多久。”

    萧别离心境已经恢复至清明，暂将烦恼抛之脑后，道：“大爷安心，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杨老头道：“是吗？”

    萧别离道：“且请安心便是，再追三日，三日后若是再无线索，咱们就返航。”

    杨老头道：“那这样甚好，那就不打扰萧爷了。”

    萧别离自开始怀疑林青儿的真正身份，确实忧愁了数日，但毕竟经历过多个武侠世界，心境渐渐平复，推断白莲教掳走四女是想对付自己的话，必定会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