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小冲突
陈仁清绝对没有想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姜小花就过来了。这两天的四九城雪已经化了，小花立在庭院中，盯着四季青上的未融化的雪发呆。她知道小清今天要去看江蓠，所以她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提前放假的事。 手抚上心口处，姜小花越发觉得空虚，其实对于回家，她没有多少期待，尤其是有了弟弟。她好像成了多余的人，姜磊作为父亲是负责任的，任飞霞作为继母也很好。只是她的内心总是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可可姐也一样，父亲和母亲是一家人，她们总有些容入不了。 小花有一个秘密，在姜磊回去接她前，那混乱的记忆，糜烂的场景，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很难像个正常的女人，结婚生子…… “咔擦。” 枯枝断裂的声音惊醒了小花，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她的汗珠却滴了下来，抬眸一看：“是你。” 赵辉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走近这个穿着军装的女孩，明知道她跟陈仁清是一起的。也许是她刚才那落寞的表情，痛苦的挣扎，让他想要靠近，那是找到同类的感觉。 两人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对方。 赵辉看到了那明亮的眼睛中的防备，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我也没做什么，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小花不由得翻翻白眼，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小清给传染的，“你是没做什么？不过去找小清的那群蠢货恐怕是你招来的吧。” “江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不会同意他找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赵辉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江蓠的事他也许偏激一点儿，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耍狠，直接弄死谁，他还算是有底线的，真要这么干了，江蓠也不会放过他。 “幼稚！”小花冷笑道，“小清也对我很重要，甚至比生命更重要，江哥能容忍你的行为，不代表我也能。” “那你想怎么办？”赵辉也被激起了点火气，邪气得一笑，轻佻地挑起眉，双手摊开：“你能怎么办？让警察叔叔来抓我？” 赵辉那贱贱的样子，也成功的惹怒了小花，“不怎么办！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语未落人先至。 “啊——”一声惨叫，赵辉并没有防备，一时不查被击中了眼眶，倒在地上捂着左眼惨叫，小花倒是不好再动手了，赵辉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儿来，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儿？打人不打脸你不知道吗？暴力狂，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看来我还是打轻了。”小花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捏的手指咔咔作响。 “你别过来啊，不然我叫人了！”赵辉捂着眼睛向后退。小花顿时有种自己是恶少调戏少女的赶脚，简直不能直视。 “哎，两口子有矛盾可别动手啊！”大妈的声音突然插播，两人都有些凌乱，赵辉反应更快。“大妈说的对，家庭暴力要不得，大妈你看我眼睛都青了。”这不要脸的家伙还把自己那乌眼眶拿出来显摆显摆。 那大妈还真认真瞧瞧，“哎哟，我看看，还挺严重的，这手也太重了吧？这样可不好，要你婆婆知道还不得闹腾啊。” 小花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气得牙痒痒，这厮让人恨不得撕了他，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阿姨，你是不知道啊，他，他趁我不在家，就在外面胡来，这不是欺负人嘛，呜呜呜呜……呜”说罢掩面假哭起来。 赵辉就跟吃了颗钉子似的，话都被梗在喉咙里，只能弱弱地申辩，“不，不，不，我没有……”他那口齿不清的样子，反被大妈当成了心虚，打消了她的怀疑，“你这小伙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赵辉想插话都插不上。好容易瞅了个空挡，“我们不是两口子！” “什么？还没结婚就这样！”大妈更气愤了，国人对花心的忍耐度还是很低的，“姑娘，还是别找这样的，万一结了婚可划不来了……” 小花也不敢闹大发了，毕竟还穿着军装呢，万一被抓着了，也很难解释清楚，出气可以但不能把事情给闹大发了。干脆嚎了一声，扭头就跑，也没忘了捞起一旁的行李，窜到楼道里才敢喘口气，拍拍还扑嗵扑通直跳的胸口，有点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脸红。忍不住掩面低嚎，小清这儿她以后还是少来吧，万一又被这大妈撞上了，不得尴尬死。 赵辉黑着脸进了楼门，小花见他就一脸的防备，“变态，你跟来干嘛？还想挨揍？” “你个死丫头，看清楚了，这是我家，七单元才是陈仁清家。”赵辉郁闷的只想吐血，这姑娘好，跑得倒是痛快，那大妈拿看人渣的眼神鄙视他，一个劲儿的催他跟上，这回才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你们都是女孩吗？脸皮都那么厚，什么话都敢说？打人说打就打？” 小花双手抱胸，“你挺清楚了哦，我是说你在外面胡来，欺负人，可没说别的。你怎么不说你找了群凯子来想吊小清，这就不下作了？好意思说我们脸皮厚，哼。” 赵辉毕竟理亏，竟有些无言以对，“你是军人？” “想干什么？”小花更警惕了，“怎么？你还想到我学校告状？” “……”赵辉心里憋屈，更个姑娘吵架的事儿，他还真不擅长。 小花突然想起一辙，“你干吗针对小清？不会真看上江蓠了吧？” “咳咳咳咳……”赵辉差点没被呛死，“我……我……”我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这么关心那谁，才是看上她了。” “性别不同怎么相爱？”小花没少被小清荼毒，虽然她不是很爱这口，但懂得也不少。赵辉一脸惊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猛了吗？ 姜小花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把关系搞太恶劣为好，“诶，我想跟你谈谈。” “想说什么？为你那好姐妹说情？”赵辉想皱眉，却感觉到眼眶传来的痛楚，“嘶——我没告你就算好的，这事儿没完！” 姜小花整理了下军装，“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她承认自己有些迁怒了。 “别，我可不想丢人丢到外面去。”赵辉捂着眼眶说。 小花想了想，“要不我给你煮几个鸡蛋，滚一滚就好了。” 赵辉坚决拒绝，小花耸耸肩，不要她负责刚好，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江蓠和小清的事，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算了，当我没问，其实我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他们本来年龄差距就大，江蓠还是军人。我不希望小清找个军人，军嫂不好当。你想什么手段我不管，但不能伤害小清。” “为什么？军人怎么了？”赵辉听了挺不舒服的，他也是军人，“你以后不也是吗？” 小花正准备推门离开，闻言停下脚步，“我爸就当过兵……三岁之前我没有对他的印象。” 赵辉也沉默了，他母亲不也一样吗？那个男人连她死也没有回去看一眼，现在也许他能理解，但还是不能原谅。 “小清是我希望能守护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样的感受。但是，喜欢一个人，不是更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吗？江蓠你恐怕也了解，这种手段想要分开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有阻碍，也许不用你，他们也很难在一起，所以，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毕竟陈妈那关就不好过。姜小花拉下帽檐，离开。 赵辉在原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