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高山仰止（天天河西居士）
破损神殿之中。艾伦与帕尔独自相对。 “你成为术士，有多久了？”帕尔问道。 “是年前就职的。”艾伦如实相告。 “什么！”身材矮小，头颅极大的帕尔术士显然不敢相信，“你是认真的吗？” 艾伦点点头，这是实情，但想想又说，“我之前曾经拥有过一定的实力，原先是一位法师。”艾伦的成长确实太快，平时对于自己身边的同伴，艾伦都是这么解释的。 帕尔听见这话，稍稍收起惊讶的表情：“难怪你一身修为看着不弱。” “多谢帕尔先生夸奖。” “你曾经拥有怎样的法师实力？”帕尔术士问道。 “二阶。”艾伦说出了虚假信息。 不过十几岁的二阶法师，倒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谎言”。 “喔。”帕尔眼前一亮，“你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艾伦一笑：“是的帕尔先生。” 帕尔没有多说什么，艾伦看起来十一二岁，在这个年纪，能够进阶二阶冒险者，在神恩大陆上也不算少，当然，要在这个年纪成为有出息的法师，就有点难了，十几岁便成为二阶施法者，走到哪里都是天赋异禀。帕尔已经垂垂老矣，命不长久，这样的惊艳的天赋，已经不能够让他那如同死水一般的心再起什么波澜。 帕尔先生现在最关心的还是传承一事。自己研究术士一途，耗费了毕生精力，将自己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好不容易窥探到门径的时候，大限却已经到了。 “说实话，我很好奇，这术士怎么知道自己还剩多久可以活？”意识中，尸魔树说起话来。 这事艾伦自然也是好奇，可是要问别人怎么知道自己的死期，显然不太礼貌。因此艾伦并没有问出口。 “也就是说，你实际上接触术士这一职业，只有一年的时间对吗？”帕尔问。 “对的。”艾伦回答。 “你身上那强大的生命气息来自生命地方？”帕尔问，老术士先生有意将自己一生研究术士所得的成果交于一位传承者。因此他需要了解这个人的过去，了解他的志向，甚至是预见他的将来。 必须知道自己的一切成果留给了一个怎么样的人，帕尔才会甘心离开。 艾伦也不隐瞒，道：“我曾经服用过一种叫做狂野之心的神奇果实。是它让我的生命充满韧性。”经过暗精灵村庄一役后，艾伦身边的同伴基本上都知道了狂野之心一事，而如今艾伦面对帕尔先生，自己有心向他学习术士知识，自然也就不隐瞒。 “狂野之心！”帕尔眼前一亮，“我知道它的存在。” 不等艾伦接话，帕尔又道：“这是一种生长在神秘位面的果实，偶尔会掉落神恩大陆。据说上个纪元的时候，巨龙用它们来改造幼崽的体质。” 艾伦对于狂野之心的了解皆来自于前世游戏中的论坛，基本都是道听途说。如今听见这个手法，倒觉得十分新鲜，感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些困惑，一下子都被解开了。 “可惜，如果再早一两年让我得到狂野之心的话，或许我便能撑下去了。”帕尔法师长长地叹了口气，拖着长发和胡须，走了走，手中那漆黑的法杖敲击着地板，发出阵阵声响。 艾伦望着强大的生命走向衰亡。默然不语。 “你比我想象中要奇特很多，你的身体，你的法杖，甚至是你的伴生小鬼。都非常与众不同，我相信，就算没有今天你我的见面，今年之后，大陆上也会传遍你的名声，你终将成为一名伟大的术士。”帕尔道。 艾伦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道：“帕尔前辈过奖了。” “你对术士了解又有多少呢？”帕尔问。 艾伦能够感受到帕尔对于术士一途的狂热，而自己如今自己成为术士的时间越来越久，对于这个神秘古老的职业，充满着敬畏和感激。若不是依靠着一身的术士技能，艾伦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帕尔先生这么一问，艾伦便知这老者想要验证自己对于术士的认知。 当下便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学到的和术士相关的所有体验，以及通过自学了解到的术士知识，结合一次次实际体验，缓缓地讲开。 艾伦心思澈明，对于这个世界以及大陆上所有的冒险者业都拥有着自己独到而深刻的见解，如今结合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切身感受，说着自己对于术士的认知，偶尔艾伦也会抛出自己的疑问。 帕尔先生原本只是默默倾听，待到艾伦展开时，帕尔先生眼中泛出了激动的神采，这小小的少年，对于术士的见解，竟然不弱于许多高深传奇者。再细听其中言语，每一观点都是见底极深。艾伦的几个疑惑，甚至对于帕尔先生来说，也有启发，在帮助艾伦解答的时候，帕尔先生便仿佛又看见了一条新的方向。 帕尔先生越听越是吃惊，又哪里知道，艾伦之所以对于术士有这么深的见解，并不完全来自于他这几个月来的切身体验，更多的是由于艾伦前世是一位高深的三阶法师，法术水平极高，站在这样的高度，往下看问题，能够想见的，自然也就更多。 …… 就在艾伦与帕尔先生对谈之际。 巷子外的天空已经亮了，温丽夫人缓缓转醒。 “太好了，夫人，您终于醒来了！”阿瓦洛管家望着温丽夫人，激动说道。 温丽夫人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完全陌生的巷子里，抬头看，是一个不错的晴天，天空一片蔚蓝。 “怎么回事？”温丽记得自己与艾伦在回往城堡的路上，半路遭遇了袭击，后来自己不知为何，便昏迷不醒了。 “回禀夫人，您在路上遭遇了袭击，艾伦先生护住了你，你中了神秘的诅咒，艾伦带着我们找到了您面前这位地精先生，眼下这位地精先生的朋友为您解除了身上的法术。”阿瓦洛简要地说着经过。 温丽夫人虽从诅咒中解脱过来，但身体有仍有些虚弱，望向索契大师，礼貌地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夫人，您遇袭一事关重大，老仆还有一事禀告，关于您书房中的那位女仆……”阿瓦洛话说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讲，此时关于莫雷尔家族内部机密，哪怕明确知道索契大师是艾伦先生的朋友，阿瓦洛也不会因此而泄露分毫。 听见这话，温丽脸色一变，难道说是小女仆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温丽夫人一介女流，能够在权利的风口浪尖硬撑这么多年，靠的不是运气，而是智慧，阿瓦洛简单的一句话，温丽夫人便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这么说来，昨天的那位冰系法师自己似乎十分眼熟。 “我不能离开城堡太久，以免行踪被有心人所用，阿瓦洛，我们先回城堡。”温丽夫人当机立断道。 “夫人，艾伦先生还在巷子深处。”阿瓦洛道。 温丽夫人听见这话，问：“艾伦先生怎么了吗？” 阿瓦洛当即便将艾伦如何知道索契大师，索契大师又是如何带着艾伦进入巷子里等事说了出来，虽不知道巷子深处发生了什么，但如今温丽夫人平安无事，对于阿瓦洛来说，便是最好的安慰。 温丽听完，便问索契大师道：“敢问地精先生，艾伦在巷子里做什么呢？” 索契听着温丽二人对话，知道此二人身份不凡，联想到艾伦即将成为莫雷尔伯爵的守护骑士，多少猜到了温丽的身份。 道：“尊敬的夫人，艾伦正在与我的一位术士好友交谈，一时恐怕脱不了身。” 听见这话，温丽许久不语，昨夜那波人很大程度上是冲着自己来的，若不是有艾伦的守护，自己此刻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如今听见艾伦无事，温丽心中放松了几分。只是自己天亮后若不返回城堡，家族议会中说不过去，有些事情可能也会错过印证机会，比如女仆，比如自己觉得熟悉的那个身影，因此不能停留。 温丽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未来变局，果断道：“我们先回去吧，艾伦先生还有劳地精先生告知，让他有空了来城堡中相见。” 索契点点头，心中却道，这女子果然不错，方从昏迷中醒来却不慌不忙，条理清晰，看来必就是自己认为的那位伯爵了。 索契大师道：“夫人您尽管安心离去，您的事情我一定会向艾伦详细说明。” “如此有劳先生了！”温丽说完，快步离开。 …… 破损神殿之内，正与帕尔先生交谈的艾伦并不知道巷子外发生的事情。 漫长的交谈持续了几个小时。 “艾伦老弟，你的学识令人感到吃惊，和你交谈，感觉就像是站在海边，感受着微风，可下一刻却来了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术士帕尔一生喜爱冒险，对他来说，惊涛骇浪不是灾难，而是刺激。 “帕尔先生，您的学识就像是布满积雪的高山，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一直仰头看的冲动。”艾伦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形容！”帕尔先生不住笑着，自从大限来临，帕尔先生就没这么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