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烟花易冷
画中仙站了起来，头大如斗，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人啊，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你们是才从猴子进化成人的吗？ “都坐下吧！” 画中仙说完了，王不二和流苏也都坐了下来。 其实画中仙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王不二乖乖听话，两人在站起来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冲动归冲动，谁若是先坐下，那就是认怂，王不二肯定不会认怂，至于流苏，以王不二对流苏的了解，她也绝对不是一个会向“恶势力”屈服的主儿。 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的两人也就借坡下驴，算是卖给了画中仙一个面子。 画中仙可不敢再让王不二和流苏发言了，于是，她主动的发言，掌控着整个局面。 “大家可以来畅谈畅谈自己的梦想。” 这话一出，顿时冷场，不是说这里的人就没一个有梦想的，而是因为，梦想说多了，就显得有些卖弄，就不灵了。 在坐的除了云虹和童一雁两个吃货发出吃东西的吧嗒声，其他的人，都是一脸的沉默。 画中仙扫了一眼全场，这儿，似乎就只有书二呆子好欺负一点，于是乎，他便开口了。 “那么就从呆子师弟开始吧！” “凭什么是我啊，你提议，干嘛你自己不上！”书二呆子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但是还是抬起头来，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想了想，便开始介绍起自己的梦想了。 “我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我们村四面环山，交通闭塞，极为的落后，在我们村，还保持着最最原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交通靠走，通讯靠吼，治安靠狗，便是我们村子的真实写照……” 时间，就在书二呆子对自己村子极尽细致的描绘中溜走。 “我靠！”王不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够了你，书二呆子，老师对你太失望，你那是什么狗屁梦想，一点也没有正能量，你是想荼毒我们，希望我们也和你一样平庸么？虚伪！” 书二呆子谈的是什么狗屁的梦想啊！ 他是这样说的： 我希望，隔壁的老王家的母猪能一次生十个小猪仔，这样，他就可以给自己城里的儿子减轻生活压力。 我希望，对面的李婶希能够有一个金属的轮椅，这样她就可自己经常出门晒太阳。 而老村长呢？他的的孙女小芳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我希望希望老村长的孙女能够嫁得一个能干的好小伙儿，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 “王二逗，你特么给我闭嘴！”锁音蹭的一声站起来，对着王不二怒目而视，紧握着的小粉拳上闪烁着锐利的剑光。 她看着王不二，心中失望透顶。 “你自己自私自利，不代表别人也和你一样。”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王不二看着锁音，脸上充满了嘲讽，手中掂着手榴弹，“你再说一便试试看，看我能不能炸死你。” “就算你炸死我我也要说。”锁音彻底的豁出去了，她决定了，她要改变王不二，于是。 “你上一秒才宣布了自己将投身于食品安全，可下一秒，依旧我行我素的使用着地沟油，你就不觉得羞耻吗？你对得起整个云剑弟子对你的信任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好了！”王不二将手榴弹收进了挎包里面，打断了锁音，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从容的坐下，“我们继续听书二呆子同学的梦想吧！” 然后，不管一脸怒容的锁音，看着书二呆子，“呆子同学，你继续吧，我听着。”他虽然口中这样说，心中却不以为意。 自己的梦想就是梦想别人的梦想能够实现？能有这样胸怀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圣人，而另一种，就是傻子。 于是，王不二继续坐在观众席上，脸上带着看不出是嗤笑还是嘲讽的神情，只是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表演。 书二呆子性格偏向懦弱，他没有实力，没有勇气，没有容貌，没有家境，他什么的没有，于是，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投降，习惯了放弃，习惯了不去争取。 他有些不敢看王不二，他总觉得他的眼神，他的神情让自己很难堪，那是一种怎样的神情，嘲讽？不屑？都有。 于是，他想了想，然后瞟了一眼王不二，又继续弱弱的开口了： “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我很小的时候的梦想，我觉得那时候的我真的好幼稚，我觉得，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开心，我就会过得很开心，可是后来，我错了……”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因为别人开心而自己开心，更多的人却是，别人越痛苦，他就会越开心……” “好……”“啪啪啪啪……” 王不二一边叫好，一边拍手，而全场，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叫好，在这里拍手。 看着王不二的反应，书二呆子笑了，于是，不自觉间，他的头也抬起了一点，他的胸，也挺起了一点，他继续说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开始追求自身的快乐，看着别人放声大笑，我就想要笑得比别人更大声，看着别人哭，我就在一边脸上挂满了悲伤的劝说，心中却也在笑，我无时无刻不在笑……” “我高兴了在笑，我悲伤了在笑，我成功了在笑，我失败了在笑，我揍了人在笑，我被人揍了在笑，我无时无刻不在笑，我知道，我不能停下，因为我停下了，别人的笑声就会超过我，他们就会比我更快乐。” 看着王不二眼中闪闪发光的赞扬，书二呆子的头已经彻底的昂了起来，胸也挺了起来，脸上挂满了笑容，可是夹杂着月光，亮晶晶的眼泪却在不住的流淌。 王不二用力的拍着手张，啪啪的拍手声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不错不错，书二呆子同学，你的人生领悟堪称完美！”王不二赞扬着。 “完美？”一边的锁音阴阳怪气的看着王不二，“你们这些没用的人，就只会给自己的懦弱，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你们看见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但你们却无能为力，于是，你们从最初愤怒，到抱怨，到冷漠，最后，你们堕落到了和他们一样，自私自利，jian诈虚伪，贪生怕死，然后，就会沦落到为虎作伥，作恶多端。” 画中仙只是坐在主坐上，静默的看着，听着，这一切的一切，流苏低着头，玩儿着自己手中的玉简，刷微博，发说说。云虹和童一雁依旧在吃着自己的东西，理也不理会争论的两人。 王不二看着锁音，眼中充满了不屑的嗤笑，“那是当然了，你们家有钱有势，你生而富贵，哪个人看见你不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修仙界顶端的你们那里又会明白什么叫做公平，什么叫做正义啊！” 王不二拿起那个玉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们拳头太大了，早已充斥着你们的视野，你们的眼中，除了你们那硕大无比的无敌大拳头，还有什么？天空？大地？没有，既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有的，只是拳头周围稀薄的空气。” 被王不二提起自己的家族，锁音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于是，那个眼泪啊，哗啦啦啦的流淌着。 “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家族，没有了亲人，但是我还活着，你给我看着，王不二，你这个煞笔，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对不会向你们这样，麻木，堕落，卑微，懦弱的活着，我永远都会面向太阳，将阴影留在背后。” 王不二看着锁音那一颗又一颗，如同珍珠般亮晶晶的眼泪顺着白皙的下巴低落在地上时，心中也有些不忍。 道歉王不二是做不出来，主要是面子放不下，虽然他已经很不要脸了，但是，今天他那不知道跑那个旮旯去的自尊又回来了，真是该死啊！ 道歉做不到，但王不二还是决定退一步。 “那我就看着，看着你出淤泥而不染，看着你濯清涟而不妖。” 许久，王不二和锁音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喝水，一边生着闷气，书二呆子见岑寂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开口了。 “我还没有说我的梦想呢，还要说吗？” 王不二和锁音心中同时都在咒骂着书二呆子，梦想？你特么也知道今天的话题是梦想啊，你没事儿谈什么自己的人生感悟啊，搞得我和那个二逼差点都反目成仇了。 “不用说了！”画中仙安静的端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动作好不优雅，就算平时看不惯她的王不二也愣住了一瞬间。 书二呆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便坐了回去。 然后，就是一片的沉默，王不二，锁音还在生着对方的气，于是也不好开口，画中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至于童一雁和云虹，这两人只是不停的吃着桌子上的东西，似乎当王不二这些人从不存在一样。 王不二看了看童一雁，这个小丫头平时总是会和自己过不去，今天在这么激烈的辩论中，她竟然一直在吃东西。 似乎，和她平日的行为有些不不符啊！ 于是，王不二准备走过去，抢了童一雁的东西，逗逗她，也正好缓缓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看着王不二起身，画中仙放下手手中的杯子，看着王不二，“你干什么？” 王不二白了画中仙一眼，“我起来撒泡尿还不行啊！”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画中仙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吊儿郎当的样子了，而是认真的看着王不二。 看着月光下，她那璀璨迷人的容颜，这一刻，她才有了哪一种谪仙应有的气息，她认真起来，还蛮好看的，王不二在心中嘀咕着。 不过，想到画中仙的为人，王不二就觉得，现在的画中仙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于是他打了个寒颤，“我去撒泡尿。” 画中仙也不理会王不二，淡淡的说着，“我梦想着，能有一个强大的男人来征服我，我梦想着……” 看着噗通一声，突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王不二，还有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的书二呆子，流苏以及锁音，看着正在争抢着零食的童一雁和云虹渐渐淡去的身影。 看着整个气势恢宏的云剑阁在月光下，慢慢地化成光点，飘向天空。 她站起来，接着没有说完的话， “我梦想着，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