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石佛缓缓开着车，发动机的轰轰声吸引了那群丧尸，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不一会儿，车上就挂满了丧尸。石佛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车子猛地往前一冲，又往后倒退，车轮下发出咔嗞咔嗞的声音，不少丧尸被碾成rou酱。剩下的丧尸毫无知觉地蜂拥上来，石佛一踩油门，领着它们慢慢往前开去。 石佛将车停在路边的一块空地，砍了些树枝盖在车上，然后沿着树林慢慢潜行，往回摸索着前进。 在树林里搜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情况，石佛于是往桥头走去。如果他们没事的话，应该会回桥头找他们。他回到公路，看见一辆废弃的车头上有两个人影，穿着白色衣服的李一妍躺在车子的引擎盖上，秦楠站在一边，见石佛过来，说了句：“你来啦！” 石佛看了看四周倒了一圈的丧尸，少说有20几只，都是被一刀刺中眉心，撇了撇嘴：“身手不错！” 他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替他点上，瞥见李一妍腿上的血迹，问：“她被咬了？” 秦楠吐了口烟，摇了摇头：“摔了一跤，刮伤了，加上有点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去闽中的路已经被炸了，不过如果步行的话，应该还能走。你如果要回部队，明天我们送你到路口，给你五天的食物和水。” 秦楠皱了皱眉头：“你们不去？” 石佛笑了笑：“不确定，不过要带着她们徒步走那么远，不现实，那小子不会愿意冒这个险。” “你和他们认识多久了？” “三天。” “那……” “你想问我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我喜欢那小子的性格，别看他外表文气，内心里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可以为朋友奋不顾身。反正我无牵无挂，到哪里都是一样活，要离开这伙人，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秦楠沉默了，似乎在琢磨着他的话。 “车子就在前面，走吧！”石佛抱起李一妍，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十字路口，往北的路边上停着一辆车，车身上被人用匕首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下面刻了一个“肖”字。 石佛迅速右转，开出几公里，肖晨他们已经打着双跳灯在路边等着了。路边有一家小超市，门窗都已经被砸坏了，猴子和小滨在忙着跑进跑出，看来打算在这里过夜。 碰头后忙着帮李一妍处理伤口，安顿好一切后，肖晨把几个男的全叫到了一起。 “石佛，秦楠，小滨，能够在这样的乱世遇上你们，我觉得很开心，也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虽然时间不长，但你们都是我最真心的朋友。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闽中就在面前，可是桥已经走不通了，刚才我们试着往南开了一段，看见前面的路已经被导弹给炸毁了，车子过不去，想要回闽中，只能步行。可是我和猴子商量了一下，我们俩决定往北走，到北边的城市去。我问了唐静，她的意见是跟我们走。所以我想让你们现在做一个决定，如果往北的，我们继续一起，想要回闽中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石佛跟秦楠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我早知道”的表情。 “老胡临死时，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宁宁。没办法，死人最大！”石佛轻松的说。 黄小滨眼神闪烁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转头问秦楠：“秦哥，你怎么说？” 秦楠低下头，缓缓闭上眼，一些画面像是镜头一样在他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班长，退路被断了，我们陷入包围了！”一名小个子的战士说。 “怕逑！班长你带他们往回走，这里有我们！”一名壮壮的黑脸战士对小个子很不屑。 秦楠转向身边一名战士：“曹班副，你带弟兄们先顶一会，我们带这些平民往北绕一绕，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曹班副咧开嘴一笑：“头，你就放心吧！我们什么时候拖过你后腿！” …… “大勇！丧尸太多了，快走吧！” “来啊，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怪物，到爷爷这里来！”大勇跳上掩体，大声咆哮着，把冲锋枪横在胸前扫射，已经不需要瞄准了，只要开枪就会有丧尸中弹，尸体堆积得离他们的防线越来越近。 “大勇！大勇！王全，把大勇拉回来！”曹班副叫道。 “啊！”大勇的子弹打空了，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大勇将枪一扔，拔出匕首大叫一声跳下掩体。 “快走！快走！这里有我们！”王全跟另外两名战士拔出手枪，站在掩体后射击。数千只丧尸踏着尸体向前推进，将他们淹没在洪流之中。 …… “班副，王全他们没有跟上。我们子弹也快打完了……”一名战士红着眼报告。 曹班副虎目圆瞪，铮地一声拔刀在手，环视了一下剩下五名战士的脸，粗着嗓子喝道：“兔崽子们，亮刀子！谁要是怂了，回去老子踢烂你们的屁股！” 回应他的，是五声齐刷刷的匕首出鞘声。 …… “班长，你咬住这个，不要乱动！我们帮你处理伤口，你忍着……” “丧尸围过来了……” “我们去守住门口，不能让它们冲进来……” 嗒嗒嗒…… 轰…… 画面最后定格在导弹爆炸掀起的冲天火光。 秦楠钢铸般的脸抽搐着，猛地睁开眼。 “我跟你们走！” “那，算我一个！”黄小滨也表态。 肖晨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伸出右手。 五只手在空中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肖晨起床走到外面，发现秦楠已经在外面的空地上练拳。 “早！”肖晨打了个招呼。 秦楠看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 肖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只用一只手将20多只丧尸碎尸的怪物，竟然会笑？！ 秦楠看了一眼肖晨腰间的刀，问：“仿SR的狩猎刀？” “这个……是石佛那家伙的，我不太清楚。”肖晨一脸尴尬。 “看你身手不错，以前练过？” “没有没有，以前没玩过刀，身手嘛，我以前是玩跑酷的。” “什么酷？”秦楠不太明白。 “就是……一种户外运动，在建筑物之间跳来跳去，跨跃各种障碍物之类的。”肖晨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以前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你能用在实战中，有潜质！”秦楠笑着说。 肖晨有些不好意思。 “来！过几招。”秦楠抽出M9反握在手里，手臂斜举在胸前。 “啊？我和你？用真刀？不了不了不了。”肖晨吃惊不小，连声推辞。 “怕什么，我让你一只手！”秦楠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这……”肖晨还在犹豫，秦楠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手臂忽的一声伸长，匕首往肖晨的脖子上划去。肖晨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刀尖从脖子前面一闪而过，吓出一身冷汗。 “嗯。反应还可以。拔刀！”秦楠的第二刀已经刺到眼前。 肖晨抽刀在手，竖起刀锋挡了一刀。 “握得太实了，手指放松，灵活运用手腕的力量，这样运刀的角度才不会受限制。”秦楠一边说，手中的匕首不停地刺，挑，削，攻的肖晨招架不及，连连后退。 “拼刀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要判断他的进攻意图，千万不能露怯，一旦露怯，敌人就会死咬住你，让你没法还击。出刀的同时要注意步法灵活，不能太死，否则敌人很有可能诱你进攻然后反击……”秦楠用刀隔开肖晨刺出的刀，然后踢中他的腿部。 “背后进攻有两个方法最有效，一个是割喉，一个是从后腰刺入肺部。正面进攻，主要攻击点是喉咙、眼睛和心脏，力求做到一击必杀。哪怕你割他几十刀，没能杀死他，死的就有可能是你！” 对攻了十几刀，肖晨险象横生，连着退后几步，喘了好几口气。 这时其他人也出来了，在一边看热闹。 石佛在一旁打趣道：“肖晨，你能刺中他一刀，我给你洗一年衣服！” 肖晨叫道：“你少瞧不起人！” 深深呼了几口气，肖晨冷静下来，秦楠的话虽然句句都讲到要点，可是要立即用在实战上却没那么容易。他只好闭上眼睛，忘记自己手中握着刀，让自己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学校里跟同学一起玩的情景。 他突然加速绕到秦楠左侧，秦楠身体跟着往左移，肖晨踏前一步，利用自己过人的弹跳能力高高跃起，挥刀向秦楠迎面劈去。秦楠右脚猛地一蹬地，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硬生生往左平移了半个身位，同时手中的匕首连攻带防，贴着肖晨的刀划过，刺向肖晨的脖子。肖晨在空中一扭身，双脚刚一落地，身体团身一滚，出现在了秦楠身后，秦楠刚要转身，肖晨已经将刀抵在了他的腰上。 肖晨对自己这临时想出来的一招十分满意，向石佛做了个你看见没的表情，石佛伸手点了点他的袖子，这才发现袖子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小滨看的热血沸腾，他更喜欢石佛的唐刀，厚着脸皮向石佛要来玩，石佛只好给他，还顺便指点了一下。 就在他们玩的开心的时候，李一妍走了出来。尖尖的瓜子脸上因为连续的受惊吓和受伤，白兮兮的没什么血气，身子瘦瘦小小，四肢却很修长。身上的护士服已经换掉了，穿了一套唐静给她的衣服，比起穿护士服的样子，又多了几分女孩的娇媚。她走到秦楠身边，向他表示了感谢，刚才还凶猛无匹的秦楠马上变得不自然起来，本来就漆黑的脸上黑里透着红，局促地不知说什么好，看得其他几个人忍俊不禁。 肖晨正乐呵呵看着他们，唐静走到他边上说：“宁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