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阳光（1）
夜璃面前，莫尘言说自己被疯狗咬了。到了明月情面前，就委屈得稀里哗啦，自己好不容易有点同情心，却被个孩子咬了。 打了破伤风针，狂犬疫苗，明月情给她清理了伤口，除了咬痕处青了小块，麻木的感觉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的缘故。 “谢谢你，夜先生。”明月情告谢道。 夜璃：“我们是邻居，恰好遇到了是应该的。我还有事先走了，莫小姐好好休息。” 等夜璃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明月情看莫尘言又是担心，又是好笑，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这几天我请假在家里照顾你，你也不要去上班了。” “不行！”莫尘言斩钉截铁拒绝。 李薇薇的死很有可能牵扯到明月情，她才不想他有事。 莫尘言转脸一笑，扯着他的衣袖撒娇：“我喜欢蛋糕房工作。我要去上班。” “好好。”明月情无奈，“手机随身携带，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明医生！”外面传来护士急切的喊音。 明月情起身安慰了句，快速出门查看。 莫尘言躺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回想着自己和阳光在巷子里发生的事，还有李薇薇的案子如何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然后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撑着把油纸伞，走过青石板路，上得一座拱桥，桥上立着一个人。 身型挺拔修长，一袭黑色缠金线长袍，衣抉翩翩，墨色长发披散于肩，迎风飞舞。 他静静地站在拱桥上，背对他而立，带着冰冷而熟悉的感觉。 一股大风吹来，吹走了她打的油纸伞，她追着那纸伞跑啊跑。 眼看着伞要掉进河里，桥上的人手指一伸一捞，将伞柄握在手里，他扬起头打量着油纸伞。 她快步上前客气道：“公子，您手里的伞是我的。” 男人慢慢低垂下头，他的面容投射在她的瞳孔里。 一张和沧溪一模一样的脸，询问：“姑娘的伞？” 很快变成了明月情在微笑将伞递给她。 她伸手去接伞，明月情的脸变得冷然，阴森，右眼下出现颗小米粒大小的泪痣，眼眸泛出淡蓝色的光芒。 吓得她手一哆嗦，后退一步。 “莫小姐，这么嫌恶我吗？”变成了疤痕脸忽地笑的询问。 “哎呀！”莫尘言低呼一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发现对面站着说话的两人转过头来看她。 一个是明月情，另一个是忽地笑。 “你怎么在这里？”莫尘言尖着嗓子问忽地笑，同时还蹙蹙眉头。 忽地笑没有说话，对着明月情略微一点头出了房间。 明月情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解释道：“他说认识你，知道你受伤了，来看看。” “果然是看看，没带什么礼品吗？”莫尘言打量番空荡荡的桌面，瘪瘪嘴。 “好啦！”明月情先前有些疑惑，此时是有些好笑，“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莫尘言念叨了一大串名字，明月情领命而去。 忽地笑会好心来看自己，绝对有什么事？ 莫尘言裹了被子爬下床，奔到窗户口往下瞅。 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雪了，明月情正走出大楼，抬头往上看，然后看到她探着脑袋，笑着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回去躺着。 莫尘言一个劲地点头，转过身来，顿时被屋里多的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你突然站在这里要吓死我吗？”莫尘言跳回到床上缩好，不满地瞪着去而复返的忽地笑，“你有什么事儿要说？” “这段时间，我会跟着你！”忽地笑简单地抛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莫尘言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等着他再突如其来的出现问个明白，直到明月情买了东西回来，将她肚子喂得饱饱的，又睡了一觉，也没见到忽地笑出现。 在医院里喂猪般地过了三天，被咬的肌肤完全恢复正常，身体完全没有任何不适，莫尘言又回到了蛋糕房上班。 虽然据说狂犬病毒潜伏期挺长的。 但明月情安慰她，假如阳光不是狂犬病毒携带者呢？假如她注射了疫苗完全有了抵抗力呢？ 对于这些假如，莫尘言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假如了。 她决定来个眼见为实，将阳光逮着了送去检查，如果阳光没有被明王甩出个好歹来。 而忽地笑那句“这段时间，我会跟着你”。 至从莫尘言回到蛋糕房上班后，时不时能在人群里瞧到他了。 监视她？因为她骂了明王，所以看她什么时候狂犬病发作？ 莫尘言忍不住撇撇嘴，果然是小气鬼睚眦必报的性格。 这日阳光明媚，莫尘言谎称送外卖溜了工，在老旧的巷子里转悠打听阳光。 “阳家的小子啊！”一个坐在太阳底下唠叨的老太太听到莫尘言询问，叹了口气，指指胡同尽头的房子：“他家就是那倒数第三家，玻璃上糊了报纸的。” 莫尘言走到路中央瞅瞅那房子，墙体斑驳不堪，蔓延着已经枯萎的爬山虎。 老太太估计是太久没人和她说话了，颤微微的拽着莫尘言在对面坐下开始唠嗑。 几年前阳光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大他十岁的jiejie阳春便出门打工，几乎每天都会给阳光打电话，每月会回来住两天，后来是半年回来一次，从两年前，阳春便没有回来过，电话也打得少了，只过年的时候寄些衣物零食回来给阳光。 阳光原本是跟着自己一个堂叔过的，可堂叔在一次意外中伤了腿，阳光的日子也就混沌不堪了，经常不去学校，老师还来过两次，后来直接退了学，像个野人到处乱窜。 “真是可怜的孩子啊！”老太太叹气，忽地想起什么，看向莫尘言警惕询问：“姑娘是什么人？打听孩子干什么？” 莫尘言微微一愣，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我是从事留守儿童慈善事业的工作人员，来了解孩子们的情况。然后给予相应的照顾。” “婆婆您这几日可有看到阳光？” 老太太想了想，“前日傍晚里倒看见过，看起来挺高兴，一直嘀咕着jiejie要回来带他去大城市过年。”又想了想说道，“昨日晚上喝酒回家的老牛子说好像看到阳春了，穿得短袖连衣裙，肯定是眼花，老家伙喝多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话题就跑远了，莫尘言起身告辞，往阳光家方向而去，远远地就看到糊了报纸的玻璃后面探出双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