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暗之夜
“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青牛几乎要声嘶力竭。 “我要的很简单，把火毒丹的配方给我”周青终于露出了目的。 胡青牛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周青会提到火毒丹，难以接受道：“你就为了火毒丹？” “对，就是火毒丹”周青淡淡道。 百般算计的赶上这个时间、肆意折磨了难姑半天、又用宝贵的牛黄血竭丹将牛青牛救醒，这一切的一切，竟只是为了一颗小小的火毒丹？ 胡青牛实在是难以相信。 “你信与不信无所谓，废话少说，把火毒丹的配方交给我，我就解了难姑身上的寒毒” 周青威胁的声音，再次印证了他只是为了火毒丹。 不管再怎么不相信，胡青牛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转而却又露出鄙夷之色，哼了一声。 “解我夫人的寒毒，就凭你？等你先把自己身上的寒毒解开再说这种大话吧！” 周青没有发作，他早就料到胡青牛会不相信，毕竟是一个饱受了几年寒毒之苦的人，张口却说要替别人解寒毒，的确很缺乏说服力。 周青向胡青牛走了过去，无视胡青牛杀人般的眼神，伸手向他身后的难姑摸去。 “你干什么？” 胡青牛大怒，握起拳头就要向周青砸去，那蛮横的拳头仿佛市井无赖打架般毫无章法。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周青根本不理会虚弱的胡青牛，那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竟如小姑娘般软弱无力，别说疼痛了，挠痒都嫌太轻。 这时，周青的手已经放在难姑身上，嘴里还说着：“别怕，以我中的寒毒都没死，你一代毒仙又怎么会死呢！” 那轻柔的语气仿佛在安慰受伤的小孩。 突然，难姑的脸上的痛苦加剧，身躯猛地一个扭曲，只见那被冻得发青的脸色，竟又加重了几分。 难姑虽然是一代毒仙，却从来都是给别人下毒，又何曾受过这等痛苦，且还是这痛苦的寒毒。 那被周青折磨得脆弱不堪的意志，终于沉沉倒下。 “师妹” 胡青牛大叫了一声，紧紧抱着妻子的身体。 他被称作见死不救，见惯了许许多多的生老病死、那却是别人的，当临到自己头上，堂堂医仙竟也在这一刻留下了两行清泪。 旁边周青冷眼看着自己亲手缔造出的这一幕惨剧，没有丝毫触动，已经习惯了痛苦的他，早已麻木。 “人还没死呢！这回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我信，我信，求你解了我夫人的寒毒，求你，你不是要火毒丹，我给你，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胡青牛一只手紧紧抱着妻子，仿佛一旦松开，便会失去了她，而另一只手抓着周青的脚，不断哀求。 周青伸出了手，道：“拿来” 胡青牛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索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正是周青曾经翻阅过的医术心得，竟被随身带着。 周青有些狐疑的拿过来。 “火毒丹的配方就记录在上面，求求你快点解了我夫人的寒毒吧！” 听到这里，周青先翻起册子，果然在靠后面几页找到了火毒丹的配方，心中不由恍然，暗骂自己一声糊涂。 这本册子上记录着胡青牛的心得医术，并且记录着治疗自己的全过程，火毒丹的配方记录在上面自然也不奇怪。 而当时他翻阅这本册子时，还没有到用火毒丹的那一步，也就没有看到火毒丹配方，之后便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这就是灯下黑！ 早知道的话，就不用做这些了！不过，也正是因为火毒丹的配方在这本册子上，周青才彻底放心。 这绝对是火毒丹，错不了。 除非胡青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早早知道了有此一难，提前拿这本毕生的心血之作来给他下套。 周青将册子往怀里一揣，目光再次回到胡青牛和难姑身上，那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让胡青牛面色大变。 “别……别杀我们，我已经把火毒丹的配方给你了，你若是还嫌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为奴为仆……” 说着说着，胡青牛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不可否认，周青的确心动了，若是有了医仙和毒仙，在这个没有现代医学的武侠世界，不亚于多了一条命。 但，自己真驾驭得了这两人吗？若是日后这两人联手暗算，他又能躲得过吗？…… 想到这里，周青再次恢复了铁石心肠。 “我是医仙、我夫人是毒仙，只要在给我们一点时间，就一点点，一定能解开你的寒毒，我们………”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周青便回想起这两年来的种种，每日被胡青牛像个‘小白鼠’似的治疗着，但最后呢…… 周青猛地一把掐住胡青牛脖子，道：“我给了你们两年时间，我对你们已经彻底失望了” 被掐住脖子的胡青牛无法言语，只能用眼神继续哀求，突然间，却感受到脖子上一股吸力，内力竟在迅速流失。 “……” 胡青牛张开的嘴却吐不出一句话，满脸的惊骇，苦修了数十年的内力，竟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流失殆尽。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宣告了一代医仙的落幕。 周青连忙松开手再次向难姑伸去，难姑的内力还不及胡青牛，便在晕厥中被吸干了内力，落得和胡青牛同样的下场。 同样的事情，周青已经做过无数遍，连忙起身离开了这屋子，他可不想被人堵在现场。 一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蝴蝶谷，躲入一处隐秘地，这是事先便已经准备好的，现在他迫切需要一个安全坏境。 内视丹田，周青不由暗道了声果然。 胡青牛和难姑师出同门，虽然一个钻研的是医术，一个却是毒术，但修炼的内功心法还是相同，尽管有些许不同也在体内融合成了一股，本应该两次的内力冲击也变成了一次。 这也是他在吸收内力时便打的算盘。 不可否认，胡青牛和难姑在医术和毒术上无人能比，但在内力上，却是平平常常，也只是比那些江湖上的小虾米强上一筹，再加上两股融合在一起，也能为周青平添数十年内力。 但面对这份数十年内力，周青却没有丝毫喜色，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面对内力冲击的痛苦，甚至造成了经脉损伤，也只是微微动容。 这些都只不过是小事！ 渡过内力冲击之后，周青竟自嘲似的呢喃了一声。 “相比于从前，我还真是成长了不少，接下来就看事情能不能像预料中进展顺利了” 这两年，周青看透了许多事，也想通了许多事，针对自身、针对他人，甚至针对这个世界，该想的都想了，不该想的他也想了，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刚才便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要剑走偏锋。 “既然正道走不通，我就只能剑走偏锋” 不同于之前的平淡，现在周青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仿佛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 再次内视丹田，周青的焦点却不在内力上，更不在刚刚受到的经脉损伤上，而是那一丝早早被吸星大法意外吸收的寒毒上。 时隔多年，周青清楚的记得那天，寒毒恰巧赶在异种内力相互冲击时发作，意外的被吸星大法吸收入了一丝。 而这一丝也被周青深深忌惮，根本不敢使用，而在这两年中，周青却已经改变了主意，从之前用寒毒胁迫难姑便可以看出。 这两年他在蝴蝶谷也不是白过的，虽然胡青牛不可能像对待张无忌似的传授他医术，但周青也不是善茬，他也不需要医术，他需要懂的只是有关于自己身上的寒毒。 胡青牛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还以为他只是关心身上的寒毒，被他旁敲侧击出许多他想要的答案。 其中一条便是……吸收寒毒不会变成毒人！ 按照胡青牛的说法，寒毒是由玄冥神掌的功法所化，追溯本质并不是毒，而是内力。 每个人因为修习功法不同，所练出的内力也是大相庭径，其中一些功法练至高深境界，便能产生远超乎寻常功法的特殊威能，按周青这个现代人的理解，那特殊威能便是属性。 玄冥神掌的属性便是寒毒。 若是吸收了寒毒，便等于吸收了玄冥神掌的内力，并不会使自己变成毒人，甚至还能掌控寒毒之威，但却有一个致命隐患。 吸收寒毒就等于让寒毒更加深入体内，若是能一直控制还好，若是哪一天控制不住寒毒一旦爆发，甚至不需要多少时间，只一下子便能要了小命。 道理很简单。 已经更加深入体内的寒毒，就相当于将一颗定时炸弹直接放在了自己身边，甚至是握在手里，遥控器也在你手里，但这个遥控器一旦失手，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而且是粉身碎骨，绝无生还可能。 因为那时的你距离最近，且直接暴露在死亡之下，寒毒亦如是，这是一把噬人噬己的双刃剑！ 而他，正将手伸向那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