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之声 五

    行洁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左前方，腾跃注意到了行洁的异常，暗想：“怎么回事，她在看什么？“

    腾跃也好奇的朝哪个方向看了一眼，视野范围内有一个人的举动很不寻常，”那个人就是郭小姐在意的那位？”

    就在三人座位左前方的一个桌位，一位穿着鲜红色T恤、蓝黑牛仔裤，相貌端正，神情严肃的男顾客正拿着画板和铅笔临摹酒店内的场景。他神情专注，还是时不时用铅笔做尺子量画面比例。

    “这位先生的确有些怪，竟然在酒店里画画。不过这个海洋景致的确很有艺术氛围啊。”

    这时一条小鲨鱼游到了行洁腿边。行洁也意识到到自己的举动引起腾跃的好奇，于是摸了摸那条鲨鱼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投影的鲨鱼很温驯，似乎还很喜欢和人接触，在行洁的手边来回游了几圈后才游开。

    腾跃刚一回过头，便有对话声从那张桌位传来。

    “郭大侠，画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您要点什么吗？”这是小梁的声音。

    “不用了，梁先生。我还想继续专心作画。”红衣男子说道。

    “那好吧，不打扰大侠您了。大侠，您好还是叫我乔月小弟吧，我还想拜您为师呢。”

    “你应该知道，我能教你的只能是知识，而且还得在特殊的地点进行。在外面的时候不要和我轻易走得太近，我这个人容易招灾。”

    “这些小弟我都明白，我自有分寸。谢谢您，今天总算默认我这个徒弟了。以后可以叫你师傅吗？”

    “这样叫太老气吧，毕竟我才28岁，还是个妙龄少男。不如你叫我郭行坤‘坤哥’，我叫你小梁，这样来的亲切。”

    “师傅就是师傅，和年龄无关。这不也是为了表达我对您的尊敬吗。”

    “嗯……好吧，这个尊称我暂时收下了。”

    “师傅，我继续我的事业了，您继续您的艺术创作。”

    这段对话腾跃听得真切，“那个胖大的‘夜蝙蝠’原来叫梁乔月，那个画画的叫郭行坤，郭行坤……和郭行洁是……难道是昨天刘暮霓提到的那个所谓L级别的巫师！“

    “巫师对魔力是怎么分级的，比如说L级是怎么回事？”

    腾跃只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但他没想到两位女巫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

    行洁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你是从哪里听到‘L级’这个说法的？“

    暮虹则眼里闪出好奇但又很认真的神情，“很厉害呀，看来士别一日，您就又结识了新的巫师朋友，马先生关于巫师世界的知识储备猛增……“

    暮虹思索了片刻，她又问道：”那人应该是我的熟人吧。是谁呀，是异性的话，没准我还能当回月老撮合撮合你们俩。我的闺蜜中有很多是大龄剩女呢。“她的话似在开玩笑，但语气中透露出试探之意。

    腾跃听到这里被逗乐了：“这对刘氏姐妹果然是双胞胎，连思维模式都如此一样。张嘴就是结婚，好像自己心甘情愿当灯泡似的。她们的姐俩是不是也正渴望着爱情，所以才表现得像‘媒婆狂’？果然啊，相似的遗传会产生相似的大脑，相似的大脑创造相似的思维。但是，听昨天刘暮霓的话，她们姐妹间似乎有矛盾，坦白是暮虹她姐告诉的，会不会加剧他们的矛盾……算了说出去又有何妨，我又不是有意趟别人家事的浑水。”

    “是昨天，你jiejie提到的，就是刘……”

    此时两杯蓄满的饮料飘到桌上，腾跃发现自己的那杯的杯口别了张红色纸卡，但他没看上面的内容。

    听到jiejie两个字，暮虹的脸色变了，不仅仅是脸阴沉了下来，而且眉宇间似乎还有几分恼怒流露。出乎意料的是，刘暮虹的脸色变得和川剧变脸一样迅速，马上变回了自然随和的微笑：“您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家姐就是这么爱八卦呢。”

    “她都和你说了什么，比如说关于我堂哥的事？”显然行洁没有打算轻易放过此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你们郭家人才辈出，你们家的人个顶个的厉害。”

    “呵……”行洁莫名地笑了，神情有些无奈。她用胳臂肘捅了一下刘暮虹“这样啊，小虹，你jiejie的确适合做八卦小报的记者呢。马先生，说实话，我们家只是被谣传得很神而已。至于L级，这其实是个中性词，而且是一个形象，但不科学的词语。不过关于这个词的信息我就不多透露了，您知道和不知道都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刘家大小姐一定有特别介绍我堂哥郭行坤吧，就是你刚才回头看的那一位。总之要尽可能远离家兄。不然的话……容易小命不保！。”行洁说的最后四个字语气很重，不像玩笑。

    “L级什么的离生活太遥远了。这个话题跳过，就当我姐是放P好了。”暮虹话里带刺，腾跃看得出刘氏姐妹的确有些结怨。

    “换个话题……换个……巫师是不是大多都有超生的习惯，就这两天我所了解的情况，好像你们巫师家家都子孙昌盛，难道就不会有计生委的人找麻烦？”

    “的确，为了保证自身种群繁衍，我们巫师有生育福利，多生多奖励，有些像当今的部分欧洲国家。至于计生委什么的，我们巫师为了能更好地隐藏自己，从上个世纪开始就专门选拔cao守好巫师以‘卧底’的身份进入普通人类的行政机关，当然这些‘卧底’不是祸害普通人的种族主义者，他们也会为普通人尽心工作，只不过在必要的时候会为巫师的需要开后门，这也是我们解决户籍和超生问题的主要方法。”

    腾跃颇感震惊——巫师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把自己的势力都安插到了政府内部！

    腾跃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讨论价值的问题：“巫师的魔法那么厉害，你们的家庭状况也表明，巫师不是缺少繁殖力的种族。那为什么拥有强大优势的巫师，也就是我们现在还是躲在普通人类阴影里？而且数量相对少得多？”

    “这应该当学术问题讨论。我所接受的正统巫师教育里也对此有所讨论，可惜就是没有明确的答案。从历史的角度看，巫师的历史似乎只与远古人类文明的蒙昧起源时期联系密切，到了农业文明后，巫师们几乎就销声匿迹了。现代巫师的蓬勃发展最早也只是追溯到18世纪早期。总而言之18世纪后巫师们才开始团结起来，建立属于自己隐形小世界。也有人希望用遗传学解释这个问题，说巫师的魔力在遗传上有很大的不稳定性。但就我个人的生活经验来看，这个观点似乎站不住脚。”行洁还是很在意坐在她前面的堂哥，交谈时还会瞥上一两眼。

    “巫师的身世还这么曲折呢……”腾跃不住感叹，巫师的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又聊了些关于巫师福利的话题后，腾跃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他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他也想早点回家了，毕竟这家店距离住所不算近，步行回家没准要走到10点钟。“那好吧，谢谢今天你们二位提供的信息。我还要早点回家。”

    “再唠一会吧，反正我有跑车，晚上可以送你一趟。而且这家店直到凌晨才关门呢。”暮虹似乎还沉浸在闲聊的乐趣中。

    “谢谢刘小姐的美意，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