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临末的前奏(五)
然而尚未来得及为配合攻击的成功感到振奋。 随着一阵恶寒袭来，尽管失去了一只肘臂，但Variants方才却是以双手握持武器的方式挥出攻击。 仿佛完全无视还在淌血的狰狞伤口和疼痛，依靠着仅剩的右手将骨状矛枪当作钝器般，狠狠砸在了歌舞鬼的胸铠之上。 耀目的火星子顿时炸裂开来，青红交织的装甲几乎碎裂。毫无防备吃下这沉重一击的歌舞鬼被打飞出十数公尺外。 尸骸Variants嘶吼着，蹬裂地下的薄冰。立即一鼓作气向前猛力踏进，宛如变成一颗有着人形炮弹，以单手抓动起宽大的矛枪胡乱挥舞，发狂一般释放出数道冲击。 察觉到混乱不堪的攻击目标并不是自己后，秋山立即反应过来对方的企图。 “嘁，这家伙——！？” 身后的方向响起了怪异的音色，那是混凝土塌陷后发出的吱吱嘎嘎声响，滑行而过的巨大冲击撞在了周遭的房屋，随即引起了一连串的崩坏！ 脆弱的建筑在绝对力量的破坏下犹如薄纸般切开，钢筋和混凝土的瓦砾复杂的叠成拼版玩具的恶劣形状，部分仍未及时远离的人们在波及下发出阵阵尖叫悲鸣。 但是迎面而来的刺耳兽吼随后压过了民众的惨叫，向着秋山发起冲锋的Variants单手握持武器，突刺了过来。 接过歌舞鬼勉强撑起身子从后方投掷来的长刀，以冷兵器抗衡敌人的挥斩，秋山再运用枪械牵制它的迅捷动作，看准时机回以攻击。 可近身的战斗并没有维持多久，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忽然看到右手边的路口有一位中年妇女跌地不起，应该是慌忙逃离的途中不慎被地上的石块绊倒受伤了。而她身边早已颤颤巍巍的破损楼层，偏偏也在这时发生了进一步的松动。 “糟了！” 灵骑急忙放出凝结冰弹想要稳固住倾斜断裂的位置，不料崩塌块面的重量却远远超出冰层的承重力，根本无法阻止松动的加剧。 被Variants缠身的秋山这个时刻也难以抽身前往救援。尽管灵骑已经一边靠近一边全力释放寒气缓解楼层崩塌的速度，但双方的间距足足有六十公尺开外…… 这样下去会来不及的？！ 前进的距离还剩下二十公尺，只是伴着时间的拉扯，墙体的部分已经完全破碎分离，撞开了下方的冰层。 眼看包裹着钢筋的巨大砖石就要坠落而下。 一道充满毁灭气息的品红光束突然划过半空，从路口后方穿出，霎时将坠下的砖石与快要断裂的楼屋上端一同轰成了粉末。 “趴下！” 紧接而来的叫喊让秋山从愕然中回神，意识到对方的指示，猛地侧身扑开。 下一刻，半空的品红光束竟还没消失，出力爆发的能量炮击就这么直落而下，宛如巨大的光束军刀般，陡然向着尸骸Variants切了过去！ 让人心悸的轰响持续着，灼热的高温顷刻溶解了街道种植的树木与设立的路灯，最后连带惊慌逃窜的变异体的身影一同淹没。 等到能量爆开的热浪完全散去，妨碍攻击的楼层近乎呈现出被挖去一半的新月造型，方才直击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条被灼烤地几近融化的长长坑道。 把视线重新移到右边的路口，灵骑迅速将倒地的妇人搀扶了起来。但真正让秋山感到吃惊的，是同一个方向，正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品红身影。 盯视着那副带有条形码即视感，与己身极其相似的装甲，秋山不禁脱口出声道。 “另一个骑士……？” 先等等。 这么一想，总感觉之前的那把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分割线）——————————— 市区的方向。 从车站离开，顺着街市直行的仲野与薰二人，并没有立即前往表参道。 到达原宿附近后，薰拉住了仲野，双手合十地提出「呐爱酱，在到那边之前，能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吗」这样的请求。 在对方强调了很快就好只会占用些许时间。仲野稍微思量了一下，确认现在的时间应该还算充裕，便吧嗒吧嗒地点了点头答应……（才不会承认其实是因为两人独处的缘故，途中又几乎没有谈论过什么话题，加上一直受「jiejie」的气场影响，单纯只是自己不好意思拒绝罢了）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正好挑在这个节骨眼，不过少女还是跟上对方的脚步，在喧闹的集市快速穿行。 途径百货商城的时候又逗留了一会，被吩咐在门口稍等片刻的仲野，好奇地探出头回望，然后发现薰进入的原来是一楼西侧门面非常之大的一间花店。 不多时，便看到她抱着一束包裹好的白百合，并向走出门口的店员微笑道谢。 “久等了，我们走吧~” “哦、喔。” 很快回到自己这边，薰带起声音说道。 走出商城，在对方轻车熟路的带领下，两人的位置又从步行街辗转到了靠近十字马路的方向。 仲野悄悄斜过目光偷看对方的表情，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薰jiejie，以前经常来涉谷这边吗……？” “嗯，只是这附近的街市还行吧。因为每年至少都会过来一趟，所以周边的道路也熟悉了不少。” 每年都会来一次？ 有些迷惑地轻轻沉吟一声后，仲野再把目光放回对方捧着的花束。将两者重叠到一起，少女马上掩住嘴巴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某个疑问，看来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接下来两人直接在路边打上一辆计程车，有了代步工具后，这次前行的路程只是花费了数分钟而已。 下车后，从酷似园林修建风格的门口进入，走过人工种植的林道，也终于到达了薰并未言明的目的地。 放眼望去，那一片片一式样的公墓中，松柏皑皑中矗立的是千篇一律的冰冷石灰墓碑。即使在阳光和煦的日光里，墓地的四周依然是令人感到有萧然的肃穆气氛。 涉谷公墓。 “果然是这里吗……（小声）” 总觉得似乎不经意就受到周围氛围的影响，仲野发现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总之现在还是先紧跟着对方吧。 走到熟记于心的那个位置，将手中的花束放下，轻轻拭去墓碑刻名上沾染的少许尘土，黑发少女的眼眶也渐渐变得泗润起来。 “今年…稍微提早了一些……过来看您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