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停息的变化
地震过后的第三天。 世界的运行依然如旧。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与伴生的异象而打乱步伐。 受灾区的部分重要日常供给设施，也在经过相关部门人员一夜的抢修下逐渐恢复如初。 即便震源带处郊区产生的极光屏障，多少还是造成了部分交通方面的影响。但总体而言，那也只是建立在主要震区的范围。 波及较小的市区内，妨碍通行的薄膜被打破，从早晨临既之时，则亦如往常般呈现着人们在迎接新的一天到来，忙忙碌碌的开始景象。 ……………… 【PM16:20】 新宿区异能社分部会议室。 “——什么？老头子说不回来？开什么玩笑！！” 在得到联络成员汇报的消息后，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原本众座议论起来的各种细声似乎也因这道大吼而纷纷止住。 “难道那死老头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吗？放下一句「如今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就都交给他们处理吧」这样毫无紧张感又不负责的话就……！不行，我要找理事问清楚那老家伙究竟跑哪里悠哉去了！！” 无视那些离座想要上前来劝阻自己的成员，伸手一把拨开围拢的人墙，白衣的少年便臭着张脸气冲冲地推开部室的门，打算亲自去问个明白。 就在轵炎抵达六楼的理事长办公室前准备招呼都不打就踹门而入。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快步走近了他的身后。 利落地抬手，用力敲落。 只听见“砰”的一声轻响，轵炎的后脑勺便沉沉地挨了一记栗暴。 “痛痛痛！谁？！那个家伙居然偷袭我——！” 只是当他咬着牙回过头，看到那个似乎浑身都冒着黑气的「袭击者」后，之前气急败坏的势头顿时也弱了下来。 “莱……莱夏？” “给我冷静一点啊轵炎前辈！理事长还有很多有关地震突发和异象的文件要处理，从前天一直工作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批阅完大部分应急的文件。你等理事长稍微休息一会再来找他好吗！？” “是——！” 被那道幽怨的目光盯着看，不由自主地就向少女脱口答道。 想来整个分部里，能像这样彻底镇住轵炎的人。除了还远在北海道的某个血姬外，大概就只有黑化后的莱夏了。 稍稍瞄了一眼在自己火速回答下情绪有所好转的少女，轵炎咽了口唾沫，又缓缓地抬起手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如果那个老头真的铁了心不回来的话？” “前辈……你还不明白吗？若依照现在的形势，不论是社长回归还是ISA派遣下S界限增援过来。但如果我们没有方法找寻到那些变异体的藏身之所，便仍然处于被动的状态。” 莱夏竖起手指停在对方的鼻尖前，继续说道：“况且，事情的发展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难不成你忘了那个身着全身铠的少年和我们说过的事了吗。” “啊？你说那个冷淡的臭小子？！” “既然那个少年能够在变异体出现后没多久就赶来、这也就说明了他，或许真的有着某些能够快速搜寻到那些怪物的方法。前辈你也亲眼见识过那股力量了。” “可是……唔咕？！” “不要再作无谓的担心了。这不像你的作风，那个总是鲁莽事后才会紧张害怕的前辈去哪了？” 少女双手捏着轵炎的脸颊往两边轻轻拉扯。 看着对方任由自己摆布的搞怪样子，小小的恶作剧得到满足后，她也轻轻笑道：“好啦不要苦着脸了。对于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好震源区的异象问题。以及variants出现后的民众保护和疏散，避免无辜的受害者增加。这才是我们当下的重任不是吗。” “唉……你说的这些，我何尝又不明白。只是把这么危险的事交给一个学生，我们这些本该居于第一线保护人民的异能者，也真是逊毙了。” “但前提，他可不是一般的学生哦。而且那个少年在说到斩杀变异体时候的眼神非常地坚定呢。想必，在保护家园不受这些异物迫害的心情上，他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语末，莱夏背过双手，向对方露出肯定的浅浅笑容。完全不知怎么抵御那习惯性带着笑意的天真表情，轵炎只好再次略显尴尬地撇开脸。 “既然莱夏都这么说的话……在大伙赶回来之前。暂且，就把歼灭的任务交由那个家伙应对好了。” “嗯~” 两人交谈结束后，便打算重新回到会议室查看采集部门送来的分析资料。这时，从通讯部室出来的浅野刚好叫住了从电梯离开的他们。 “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见浅野手里拿着不少纸张，轵炎开口询问道。 “根据通讯人员外出巡查的调查。这两天联络了东京其他地区分部提供的信息，包括针对部分日常生活里目击到异样现象的市民口述的线索，在地图上进行标记后得出——” “新宿往南直至靠近杉并的路段，曾经有变异体出现过的踪迹。虽然没有找到确切遇袭者的遗体，但是依照外部人员鉴定的一些破坏痕迹，可能性相当之高！” 摘下无框眼镜，浅野揉了揉眼角，对着繁杂的各种资料进行长时间的注析，一旦放松下来相应的疲累果然也马上跟着袭来。 “这么说，放开新宿不算，涉谷直至杉并两个区域，都是变异体近来的活动范围吗。” “是的……” 从浅野无力的口气不难听出，他们也在为变异体分散移动的速度与广泛的活动范围感到头疼。 “总之只要它们不突然出现在人群多的地方怎么都好，刚刚上头也下了指令让我转达，吩咐你们两人带领分部剩余的A界限成员一并前去那边的区域协助调查。以免在触发遭遇战的第一时间，至少能依靠人数之势全身而退。” “眼镜男，难不成他们让你一个人——” “在灰哥和小刃没回来之前，这边不能没有人坐镇。所以这次的任务没法跟你们一起。” “浅野先生一个留守新宿，可这样，要是那些怪物折返回来……” 听到两人的担心，浅野讪笑一声，随意地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只要不是出现两体以上的数量，出动分部现有的成员，即使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战胜对方，但我想支撑到你们回来还是足以的。” “那一旦有突发的情况，就请你马上联络我们，我和前辈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 耸了耸肩，浅野无言地向少女点点头。 “记住，倘若遇到了无法应对的variants千万不要蛮干。那么，她和其他成员的安全就都交给你这个位阶最高的指挥官了，一定要多加小心。” “明白。” 拍了拍轵炎的肩膀当作道别。随后，刚打算转身离开的浅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朝两人补充道。 “忘了和你们说，在中午的时候联络上血姬殿下了。她已经从北海道赶回来。路程上可能还需要些时间，但如果你们和殿下会合的话，再对付变异体应该就没那么棘手了。” “切……我才不要依靠她呢。” “嘛前辈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听到血姬大人回来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吧。” “哪、哪有！？” 典型的小恶魔笑容映入眼中，白衣的少年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从莱夏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出她已将忧虑的心情一扫而空了吧。 说来，看似无意，对方却总是能不顾气氛地摆着张天真的脸调侃自己。 这人其实是天然黑对吧！是这样的没错吧……？ “啊啊，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没有之前那股干劲了。” “不要在这种时候犯五月病啊前辈。” 目送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站在原地的浅野内心也不禁生出“就这么交给他们真的没问题吗”的奇怪想法。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最好先在心里期盼不会再横生什么枝节比较好。 无奈地苦笑一声。 在这人手不足的状况下，也只能试着相信这对热血笨蛋和天然呆的组合了。 “唉，干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