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掌声雷动
林涛出现在大礼堂的消息就仿佛是在东大平静的湖面里投下一个炸弹。 蜂拥的人群在不到一刻钟内就已经逼近大礼堂。 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整个大礼堂都包围起来，在最外围，还有人不断从学校各处赶来。 此时。 在大礼堂内。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舞台上。 林涛缓缓伸出手在面前的虚空往下按了按，众人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在舞台下面。 东大的校长梁敬吴却满面春风地看着台上的年轻人笑而不语。 除了极为熟悉这位老校长的学生处处长肖红以外，没有人知道在梁敬吴平静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早就已经难以自抑的震动。 他早就料到林涛的出现必然会给东大带来一个惊喜，只是他并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轰动而已。 其实不仅仅是梁敬吴，包括肖红在内的东大校领导事实上都没能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应该说是他们低估了林涛在年轻一辈人具有的影响力。 有人说追星是一场脑残加傻到无极限的行为，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使是再理性的人，也难免会在恰巧的场合表现出令人疯狂的那一面。 就譬如在大礼堂现场。 肯定有不少人并不是林涛的粉丝，但是身处在这种环境中，被周围的气氛以带动，自然就路转粉了。 或者说，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林涛的粉丝无疑。 “你好。” “你好，欢迎你来到东大。” 此时。 舞台上。 刚刚走上来，林涛就跟司孟语握了握手，顿时现场又是一片尖叫声，说来也很奇怪，林涛似乎发现这个叫司孟语的女孩子看向自己的眼光里竟然极为难得地没有那种狂热之色，甚至有些审视的意味。 “谢谢！” “林涛，我想现场的同学都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来东大？作为一个新的东大人，这里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你选择它，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例如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啦种种之类的。” wow! 好劲爆的问题。 林涛不禁侧脸看了这个身材极为高挑的女孩子一眼，如果不是司孟语眼里的笑意，他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 在这种情况下问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平常的，但是最后举的例子却让他有些皱眉。 仅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就看得出来这个女孩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应付。 但是毫无疑问。 不管愿不愿意，司孟语的这个问题还是让整个大礼堂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有关于林涛是不是有女伴，这绝对是一个很劲爆的问题。 不过对于早就在媒体的采访中变得身经百战的林涛来说，这种问题自然不会难住他。 尤其是林涛的目光往大厅里一扫而过落到林若男脸上的时候，女孩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不过林涛也看到了一丝惊慌失措。 显然林若男并不想林涛暴露自己。 “哇，天哪，他看我了！” “不行了，我要晕了，好帅啊！” 跟其余几人相比。 江可十足一个小女生的个性。 余贝贝和姚思娜只好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室友兼未来的闺蜜一脸花痴样地坐在那里大喊大叫。 其实江可的这幅样子落入旁边人的眼里并没有显得很出格，因为不仅仅是她，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犯花痴病了，几乎是林涛的目光所到之处都能撩起一片惊呼声。 司孟语的舞台风极为老练。 这种问题在她手上自然是手到擒来，加之对林涛那种淡淡的醋味，自然就隐隐有了些逗弄他的意思。 被人抢风头可不是什么很好的感觉，更何况女人向来就是小心眼。 “呃—这个问题嘛--” 举起话筒。 林涛断断续续的话顿时就司孟语嘴角有些明显的弧线。。 但是还没等她高兴到最后，眼前的形势已经变化得非常快了。 “你们大家说，司孟语学姐棒不棒？” “棒！” 声音稀稀落落地有些连不成片，林涛这个听起来有些突然的问题落入耳中，众人还仿佛没有从此前的魔怔中回过神来。 “我没听清楚，你们大声点告诉我。” “司孟语学姐棒不棒？” “棒！” 这一下整个大礼堂里都只有一种声音。 闻言林涛笑了笑。 但是猛一听到林涛的问题，司孟语顿时就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猜到了林涛想说什么，司孟语也不想继续挣扎，仍然笑着站在那里不说话。 台下。 其实听到林涛的话时，肖红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倒真有一手随机应变的本事。 就跟高手过招一样，尽管林涛的话还没说出来，但是光看起手式其实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从台上司孟语有些坦然的表情里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 果然。 全场的话音刚刚落下，林涛就开始主宰整个大礼堂的节奏了。 “那你们说，她美不美？” “美美美！” “那你们喜不喜欢司孟语？” “喜欢！” “司孟语，我爱你！” “司孟语，我们喜欢你。” “林涛，我爱你！” 顿时。 夹杂着各种声音和尖叫，大礼堂里已经吵成了一团，其实到这里，林涛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是他显然还没有玩够。 再次伸手让全场的气氛安静下来。 “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东大的理由，既然有这么多人认为你漂亮，这么多人说你美，这么多人都喜欢你，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被你这样优秀的人吸引呢。 我知道，很多人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其实不仅仅是他们，我自己也在问，在我们国家不仅仅有东大，还有北大，西大，南大，更有东南大学，西南大学，甚至东北大学，西北大学。 有这么多的大学用方位来命名，我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东大呢？今天全场所有的同学，不管你是新生还是老生，就在刚才你们用自己的话告诉了我这个答案。 选择东大，是因为这里有一群向司孟语一样漂亮，一样美丽，一样能干和一样向上的学生，更是因为这里有像思学堂这样见证了历史兴衰和荣辱的古老建筑，以及像我们的梁敬吴校长这样的大学问家。 生于东大，死为国魂，我相信，这不仅仅是东大的创立者和先哲们告诉我们东大人的一句话，这也是我们选择东大的原因。 一日东大人，一世东大人，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呼啦！ 啪啪啪啪！ 啪啪---全场雷动。 掌声在瞬间就汇成一道道声浪，席卷了整座大礼堂，透过四周的窗棱，播撒到整个东大的校园里来回荡漾。 舞台上。 舞台下。 甚至是在礼堂四周聆听的东大学生们，都被林涛这番从未有人说过的选择东大的理由所感染，所震撼。 他们惊讶于林涛作为世界级作家的才华，也惊讶于他对东大精神的理解，毫无疑问，在这一刻，几乎所有听到这段话的东大学子都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东大的新人。 而不仅仅因为他是林涛，是的作者，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东大学生。 啪啪--- 掌声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数分钟的时间才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 在舞台下方。 东大的梁敬吴校长和其余的几个校领导是真的都震惊了。 “老梁啊，这个小伙子要得，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哪！” “这段话我看要记下来，以后要写到我们的校史上去。” “我看要记，这么多年，从当时的武先生到现在，我们东大可再也没有人能说出这么一番发人深省的话咯。” “这个学生招得好。” 梁敬吴却没有说话，只是已经深陷进眼窝的一对眸子却细细地打量着台上的那个少年。 脸上一片平静，但是心底却已经被一片惊涛骇浪所淹没。 好小子！ “竟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下马威。” 嘴里是这么说着，但是在梁敬吴脸上却不见半点恼怒的样子。 肖红嘴角一笑。 “梁校长，这么好的学生您不收了他？” 敬吴是梁校长的字，本名喜德，但是在东大，老师们都知道梁校长喜欢人家叫他的字。 梁敬吴校长是学教育学和社会学出身的，在教育学领域有着极高的威望和成就，而且自身的文学功底极为扎实，在学界同样是牛人。 听到肖红这么一说，心里不免动了些心思。 其实以他的地位和成就，收弟子何其简单，绝对不会没有收不到弟子的时候而只会有他不收的时候。 想到此前自己竟然把他跟司孟语相提并论，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错得有些离谱，能够写出和这种作品的年轻作家，尽管有些离经叛道，但是绝对不是徒有虚名。 司孟语无疑是东大这几年出现的极为优秀的学生代表，但是此刻跟站在她身前的小伙子相比嘛，还是差了一截的。 在舞台上，司孟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自退了一步站到了林涛身后，不是她愿意服输，而是形势所迫。 尽管在这篇舞台上已经站了三年时间，对整个大礼堂每一次的观众的气氛的把握可以说都达到了一种极致，但是司孟语却在刚才全场气氛都爆发出来的那一刹那迟疑了，甚至退不了。 原来。 并不是自己的舞台主持水平达到了极致，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进入过这种令人动容的境界。 但是他做到了。 林涛做到了。 完美无瑕，淋漓尽致，毫无破绽— 太了不起了。 “谢谢大家的掌声，但是我想这些掌声既是对我的认可也是对我们所有东大人的认可。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学典礼，我的发言到此结束，下面有请东海大学的梁敬吴梁校长给大家讲话，掌声欢迎。” 哗啦啦啦！ 掌声再一次响起。 恐怕没有人怀疑即使是加上历届所有的新生入学典礼，相比之下，恐怕也没有哪一届像今天一样收获了这么多的掌声。 林涛和司孟语在瞬间就完成了角色转换，舞台下面的人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顺畅的感觉，仿佛今天这场迎新典礼的主角本该就是林涛而不是司孟语。 梁敬吴拍着手掌走上舞台从司孟语手里接过话筒习惯性地咳嗽了两声。 本来这其实只是梁敬吴的一个个人习惯，但是林涛却不肯放过这位老校长。 “看来我们的梁校长今天晚上嗓子有点不舒服，有哪位同学愿意给梁校长送一杯水来吗？” 轰地一下子，整个大礼堂就哄闹了起来。 被林涛这么一调侃，现场的气氛顿时就为之一变，完全没有了那种严肃的感觉，梁敬吴坦然一笑。 这混蛋小子！ 台下。 肖红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 这个家伙，胆子真是太大了，但是无疑这一句话取得了极好的现场效果。 只是肖红也很清楚，换作另外一个人，即使是司孟语，也断然不敢用这种调侃的语气打断梁校长的话。 “看来我们东大的舞台上，从此不光有张三不，李五常，以后还有林六涛了。” 哈哈哈哈！ 梁敬吴一句话顿时就将整个大礼堂幽默的气氛推向了顶峰。 几乎整个东大的人都知道张三是东大的泰斗，但是这位张大师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当年在东大求学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不，不是这样的”，喜欢反驳人，所以后来学校的学生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张三不。 而李五常就更是了不起了，指的是当年东大同一届五个最出色的学生，而且都是姓李，后来五个人在不同的时候都走上了仕途，而且几乎是同时当选为东海市的常委，所以不仅是东海大学，甚至整个东海市的人都知道“李五常”的大名。 梁敬吴开这样一个玩笑，而且是用早先林涛自己代言走红的那句“666”，并取了一个谐音，来了个林六涛，整个大礼堂的学生自然都笑了起来。 但是无疑也看得出，梁敬吴对林涛的喜爱。 “今天是东海大学的新生入学典礼，作为一个老东大人，一名老教师，我代表东大所有的教师对大家表示热烈的欢迎。” 掌声。 “此前我们的大作家林涛告诉我一句话，朝入东大门，从此东大人。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大家，与大家共勉，成为东大人不是因为你的财富之多，也不是因为你的言辞之美，更不是因为你的分数有多高，而是一种品质。 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终究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就像早上**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把**的这句话一并送与你们，希望你们在未来的四年里，甚至十四年里，四十年里，都心怀希望，做一个积极向上的人。 不只是伟大的人才被铭记，不只是大智慧的人才被铭记，也不只是轰轰烈烈的人才被铭记，只要你们向上，阳光，像暴风雨中的花儿一样勇敢开放，你们就会被铭记。 我代表所有的东大人，感谢你们选择了东大，谢谢！” 呼啦！ 话音落下。 全场再一次起立，雷动的掌声经久不息，有些学生甚至把双手拍的通红，但是没有人发出半点的怨言。 太精彩了！ 对于一群刚刚摆脱高中机械化的，繁复的以及令人绝望的压抑的青年学生而言，他们正处于朝气蓬勃的青春里，有谁有喜欢那些如出一辙，毫无生气的发言，有谁喜欢那些官样文章的套话。 对于已经听惯了号角和呼唤的耳朵而言，林涛和梁敬吴的讲话无疑就像是一场盛宴，一场令他们永生都难以忘记的勉励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