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放榜了
就这样,李扬撞大运又再次成了新科探花郎,只不过前世他是大宋的探花,而现在他却是自己建立的大康的探花,当然他本人现在还不知道,正猫在国子监等着十日后放榜,连陆逸夫的家门也不敢登,生怕被问及考试一事受了教训。 “小弟现在这里预祝张兄高中了。”几个杭州仕子扎成一堆围着张明阳,一边心不在焉的闲聊着,一遍等着礼部官员出门放榜。 每逢放榜,变数颇多,很多名满天下的才子也不免马失前蹄卡在这一道关卡上。与此相反,很多名不见转的小人物往往会出人预料的名列榜单,从此锦衣玉食吃上皇粮,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究其原因就是这八股文给害的。 李扬一边腹诽,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焦急等待着,要是通篇白话策论,后知五百年的杂家定然考他个状元郎玩玩! 这次的放榜称之为杏榜,所录二百人不分高低皆称贡生,取得了贡生的资格才能参加殿试,而殿试通常只为排名,只要长得像个人样不是歪瓜劣枣、缺胳膊少腿就行,看的就是皇上看你顺不顺眼。 所以参加殿试的人在没有霉运罩顶之下通常都是能成为进士的,而成为进士就成了天子门生,可以直接出仕做官。 这样一来,考生们最为注重的就是杏榜,只要这关过了,那可就是鲤鱼跃龙门,一啸冲九天了。 “铛”一声锣响,原本紧闭的礼部衙门大门缓缓打开,二十个手拿名单浆糊桶的差役神色庄重的走了出来。 众仕子一见,立刻屏住呼吸紧盯着空白的榜单不放,心中求菩萨告佛祖,期盼着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上面。 “中、中、中……”张明阳口中嘟囔着,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就像一个把全部身家压上赌桌的赌徒。 “格老子滴,要是不中榜,爷爷今日就死在此地,板板!”隐匿在人群中的四川兄弟咬牙切齿的说着,额头的汗水也在簌簌直落。 “呃,中、中、真中咯?!”看着王春林三个字第一个出现在榜单上,四川兄弟一个激动,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过众仕子都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榜单,哪有功夫搭理他,任他倒在那里不停抽搐也没有任何反应,其实主要原因还是羡慕嫉妒恨,就这个连官话都不会说的饭桶都能抢走一个名额,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李扬深知这样做是不对的,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安,拉上肖大有和康丙为上前搭救。 狠掐人中,四川兄弟王春林终于幽幽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中咯?” 李扬赶紧点头,“嗯,中咯。”“嘿,嘿嘿,嘿嘿嘿。”王春林连笑三声,脑袋一歪再次晕厥。 这哥们太个性,李扬三人无奈之下只得把他抬了起来向后面走去,先扔了马车上再说,估摸着睡上一觉就好了。 “张兄,那不是李扬吗?”几个杭州仕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贴在榜单上的名字说道。 而张明阳却是脸色漆黑,因为李扬前面的名字就是康丙为!这两饭桶全中了,而唯独自己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实在是苍天不公。 “太快了。”李扬抹着额头的汗水说道,刚刚把人仍进马车,这才前后脚的功夫兄弟二人就榜上有名了,真是太刺激了。 “呵呵呵呵,李兄,咱们赶紧回去庆贺吧,小弟临出门前已经命李四备下酒宴了。”肖大有如释重负的说道,说起来他比两位当事人还要紧张。 “大有,第一次发现你是这么的有远见。”康丙为看着肖大有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肖大有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这不就是说以前一直没有远见嘛!“阿丙,看招。” 洒下欢声笑语,一辆马车载着闹腾不停的三人,以及昏迷不醒的四川兄弟王春林疾驰而去,重温李太白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 “来,为了李兄和阿丙榜上有名,干杯!”肖大有举杯倡议,众人也纷纷起身端着杯子碰在一起。 “你们是啥子人?”王春林迷迷糊糊的从后院走了进来,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不是在礼部门前等着放榜吗? “兄弟,你醒了,快来,一哈吃饭。”看到老乡出来,肖大有立刻笑了起来,亲不亲故乡人啊。
“呦,老乡,呵呵。”猛的听到熟悉的乡音,王春林立刻笑了起来。 “快坐,一哈吃饭。”看着这家伙就知道傻乐,肖大有只好上前去拉他坐下。 “几位,我不是在礼部门前嘛,咋个在你们这里?”这个问题王春林很在意,莫非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榜上有名呢。 “你娃一看到自己的名字上榜,当下就晕了过去。”肖大有呵呵笑道。 “哈?”王春林挠头尴尬的笑了起来,一颗心也踏实下来,看来真的金榜题名了。 “敢问这几位是……”看着其余几人看着自己笑而不语,王春林转头对着肖大有问道。 “这位是李扬李兄,这位是康丙为阿丙,他两和你一样榜上有名了。这位是郭老伯,这是李四。”肖大有笑着介绍道。 王春林赶紧见礼,闲话一阵才吃了起来,王春林狼吞虎咽,好像几天没吃饭一样。 “你娃是不是几天没吃饭哈?”肖大有看着一大盘酱牛rou转眼间就被王春林扫荡干净,忍不住出声问道。 “嗯!”王春林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伸手又抓起饭桌中央的大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在闲谈中几人才知道王春林还真是饿了几天。四川地处偏僻,道路不畅,考生每年赴京赶考都是当地衙门出钱。 衙门出钱那也是被逼无奈,因为这是朝廷规定的,不然要官员从小金库中掏银子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王春林只从衙门拿到了十两银子。 四川到京城何止千里,又是陆路又是水路,王春林从年前就出发,赶了近三个月的路才到了京城,而这时口袋中只剩下不到二两银子。 也许二两银子在乡下够生活一年了,但是京城繁华,又恰逢大考各地仕子纷纷涌进京城,光是住店用的房资就是笔不晓得开支,就在大考之后的第六天,王春林因为身无分文被赶出了客栈,只能在大街上代写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