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眼见她起朱楼
砰! 朱天赐正思虑间,忽然心神共鸣,这才发现场内战局竟出现了巨大变化。 天蓬手中的九齿钉耙竟第一次击中了实体,发出了金石交鸣的雷音,雷音滚滚,散出道道冲击波,令虚空紊乱不定。 朱天赐可以肯定,能发出这种声音,天蓬击中的绝不是嫦娥! 是谁?!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虚空中忽然现出一柄黑斧,其周身荡着漆黑的魔波,明明被钉耙抵住,却依然挡不住它的开天破空之势!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黑斧出现在这边,那天蓬印呢? 朱天赐连忙看去,却发现天蓬印依然和一柄黑斧战成一团,只是那黑斧被天蓬印一击,居然骤然化形,变成了一只玉樽。 虽然不知何时掉的包,但这玉樽自是顶不住天蓬印的,顷刻间便要碎裂,但就在这时,一只素手从虚空中探出,轻轻一抚,便带偏了天蓬印,接着这如同小葱般的玉手微微一转,轻轻握住了玉樽。 须臾间,虚幻泛起涟漪,一名女子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虽然面目依然模糊不清,但她婀娜的身姿,却显然正是嫦娥本体。 嫦娥一现身,左臂荡起,水袖掩口,右手擎玉樽,扬臂送口,纤细脖颈微微一仰,便抿了一口玉樽中的酒水。 其姿态美极,竟看得朱天赐都有些痴了。 不过朱天赐毕竟只能看到她的形,并不能亲身感受嫦娥饮酒的魅意,所以很快便清醒过来,但他能清醒,天蓬却依然痴看不停,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攻势。 失去了天蓬的压制,黑斧终于获得喘息之机,一瞬间便从九齿钉耙的钳制中脱离,却并未攻击,而是飞遁于远处,遥遥指向天蓬。 而嫦娥也没有借此机会反攻天蓬,她随手丢下玉樽,竟轻声唱起了词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词音初起,嫦娥已转身飘行,如玉女登天,步步生莲。 九步一顿,九步落影,当词音尽时,空中已现出八十一道嫦娥身影,媚态不一,清淡如月。 忽然,这八十一道身影同时挥出手中的飘带,并一同吟唱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词音未落,八十一根飘带忽化作漫天虹彩,如极光魅影,霎时间遮蔽天空。 当真美极美矣~ 虹彩当空旋转,竟现出一座楼阁,琼楼玉宇,高居穹顶。 雕栏玉砌,勾心斗角,中间有一牌匾,雕刻繁复,其上刻着三个字—广寒宫。 又是广寒宫?!朱天赐愣住。 他本以为这皓月便是广寒,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真正的广寒宫。 没等他多想,那九九八十一道嫦娥身影忽然汇聚在一起,重新归位一个身影,她对着玉宫微微做了个揖,轻声道: “许久不见,还望二位大哥不吝帮忙。” 她话音未落,便见广寒宫侧一株桂花树下,走出一道身影,一身粗布衫,如同莽撞人,大手一招,黑斧便落入其手中,虽然面目不清,但不是吴刚又是谁? 与此同时,那月宫中同样走出一人,赤身露体,腰间系兽皮裙,身背一柄射日弓,气势滔天,不怒自威,虽然面目同样模糊,但此人定是后羿! “原来后羿和吴刚都和嫦娥住在一起么?”朱天赐忍不住吐了个槽,心下却是骤然一沉。 无论吴刚和后羿为何出现在此,他们既然现出真身,自然不可能再受到太大限制。 麻烦了! 此刻,天蓬被二人的凶狂的气机刺激,也恢复了意识,他目光掠过周围,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左手一招,便收回了天蓬印,右手一摆,将上宝沁金耙架在胸前! 左吴刚,又后羿,中嫦娥,其上广寒宫金光大放,为三人镀上一层金色,如灵祖显圣,更添莫测之意。 “有没有搞错!”朱天赐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个都搞不定,居然要一敌三?! 但说什么也没用了,敌人摆出这样的架势,自然不是走秀! 现身刹那,吴刚便已骤然扑上,同样是莽人,他身形如兽,动如魔龙,也不知是人随斧,还是斧拽人,转眼之间,便已杀至天蓬面前。
但天蓬能统天河水军,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不言不语,不吼不叫,默然架钉耙,悍然转身击! 当当当! 两人刹那间交击数十下,忽然天蓬暴吼一声,将积蓄下来的威势一鼓作气放出! 崩! 钉耙耙杆一弯,随即骤然弹起— 嗡!吴刚被击飞! 但没等天蓬歇上一口气,他背后忽然现出一道七彩虹光,霞光万褛照射,仿佛层层丝带一般,向他无声捆来。 “滚!” 天蓬一展钉耙,九齿化作九只魔龙,身卷牙撕,便令七彩虹光无法逼近他周身方圆。 但就在此时! 他的头顶却忽然现出一道火光,天蓬猛然抬头,发现天顶忽然现出一轮无边巨日,而在那巨日中央,则插着一支纤细利箭! 下一刻,日坠! 大日如轮,刹那间填满整个视野,灼热如火,一瞬尚在头顶,下一瞬已至面前,天蓬元帅只觉整个身躯都要被烤化,当即不敢耽搁,不惜耗尽全身源能,将撼帝钟召唤出来。 小钟滴溜溜一转已临天蓬头顶,接着向下一扣,将天蓬整个遮住。 同刻,大日至,天火灼! “怎么办,怎么办!!”被扣在撼帝钟内,朱天赐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无力控制天蓬行动,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天蓬之力已经所剩无几! 这样下去,恐怕不出数分钟,天蓬的源能便会彻底消耗干净,倒时又拿什么来抵挡敌人的绝杀?! 但没等他想出办法,更糟的事出现了。 钟内忽然现出一只小巧的玉樽,其身布满裂缝,竟是之前被天蓬印险些震碎的那只! “怎么会?”朱天赐呆住,他本以为嫦娥喝酒只是仪式,却没想到这酒樽竟神不知鬼不觉的附身在了天蓬身上! 若是在外面,天蓬自然无惧,但身于撼帝钟内,朱天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玉樽一歪,酒液如柱,喷洒而出。 出时虽细,转眼间已如通天长河,喷涌无尽,只一瞬便将撼帝钟内填满。 下一刻,杯炸酒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