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节 抉择（1）
望着堆满了礼物的越野车，以及一脸恭敬的笑容的海先生，熊图和小荛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 见到熊图和小荛面露难色，海先生忽然笑道： “瞧我糊涂的，竟然忘了把它给你们。” 韩先生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玩偶。 玩偶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戴着一顶黑色的学生帽，活脱脱一个明国时期的男学生模样。 海先生将玩偶递给熊图，又将cao作的方法告诉给了熊图。 熊图依着他的法子掐诀诵咒，小玩偶猛然间就活了过来，变得跟真人大小一样。这同样的玩偶，在海客宾馆里也有。 “这个玩偶会各种生活技能，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行动，但是过于复杂的事情他处理不了，比如让他思考。简单来说，他就是个输入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海先生笑道。 “没看出来，海先生深居这样偏僻的地带，竟然也熟悉现代科技啊？”小荛笑道。 “从这个小镇的建筑你们也不难看出，这里并不落后，甚至可能比你们认为的要超前许多。”海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小荛和熊图不由自主地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个小镇，诚如海先生所说，或者这个小镇真的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他们接下来就是要搞清楚这个小镇的秘密。 ※※※ 当最后的一抹夕阳退出牢房，隐没在山脊下，黑暗如无法阻挡的潮水漫入房间。 邢沐森的内心越来越不安，他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盒火柴和一根用得只剩下一小节的蜡烛。 受潮的火柴废了他老大的劲儿才划燃，火苗就像是一个缺血的心脏，随时都会停跳一样。 邢沐森小心翼翼地护着它，将它放在了蜡烛芯上，大气儿也不敢出，心里叨念着“千万别灭了，千万别灭了。” 火苗终于不负所望，挣扎着亮了起来，然而没有遮挡的铁栅栏口不时有风吹进来，邢沐森索性抱着蜡烛躲到一个角落里。 这时候他不禁想起了那个童话故事中卖火柴的小女孩，火苗竟然是如此的温暖。 目不转睛地望着火苗，邢沐森渐渐觉得有些脱力。 忽然，门外有了动静。他连忙抬头望去，一时间眼花，竟然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等他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就发现已经有两名黑衣蒙面人站在他的两边，长袍男慢慢踱进房间，全不似那两名黑衣人一样落地无声，反倒让人觉得他的脚步声能踏碎所有的理智。 “来吧，跟我走。完成了今天的仪式，你就正式成为我们的圣主的仆人了，你将会获得无上的荣耀。但是，如果你不能顺利通过仪式，那么……哈，我告诉你，只是希望你坚定自己侍奉圣主的心。” 长袍男说完后，一抖长袍，扇熄了他手中的蜡烛。 眼前一黑，随即感到有人在迅速给他系上了眼罩，然后被人推搡着往前走去。 趔趄地走着，邢沐森的心中竟然有些麻木了，就在火苗熄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感知都离自己远去，剩下的只是个空壳。 耳畔的风声变得尖厉起来，像是被挤压在狭窄的缝隙间挣扎呼救的人发出的声音。 紧接着，他隔着眼罩也能感受到一些光亮，尖厉的风声也消失无踪了，看来是进入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 周围有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气氛，他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正当他感到自己后脊梁阵阵发冷的时候，眼罩被解开了。 揉了揉发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四周，他终于明白那种让人后背发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个相对密闭的山洞，四周的岩壁上都插着火把。熊熊的火光下，黑压压的一群身着白色长袍的人站立在两侧，都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除了火把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没有人说一句话，安静地让人害怕。 在石台上，站着四名黑袍人。 走在邢沐森前面的黑袍人走上前，双手高举，大声喊道： “奉圣主之名，为吾辈降下福祉。我们将通过重重考验，穿越各种迷雾，看见真理！圣主从不给我们无法完成的试炼，他只是要我们坚定信念！ “今天，我们将迎来一位新的伙伴，请大家为他祈福！让他能够顺利通过试炼。 “圣主赐福！”黑袍人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诵念道。 “解我疾苦！”四周的白袍人跟着大声应和。 “圣血荣光！” “万世永昌！” 完成了这一唱一和的仪式，黑袍人挥了挥手，又高声喊道： “现在！让我们为新生祈祷！” 一众白袍人开始低声诵念起来，含糊不清的语调，一波波地此起彼伏，就像是意欲冲上海岸的海浪。 一旁，四名黑衣人推着一个铁索架出来，锁架上捆绑着一名女子。 女子浑身不着一缕，光滑的皮肤上用朱砂涂抹着奇怪的符号。尽管没有堵住嘴，她却一言不发，只能从她惊恐的眼神、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嗓子里发出的嘶嘶声来判断，她吓得不起。 而邢沐森也一样大吃一惊，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妻子。 他的妻子看见自己的丈夫时，眼睛里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拼命挣扎起来。 然而这个铁索架把人固定的很好，任她这么挣扎也毫无用处。 愕然地看着铁架上的妻子，邢沐森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要把他和妻子怎么样。 石台上的一名黑袍男子，上前一步，将一把耀眼的银色匕首递给了留着花白胡子的黑袍人。 恭敬地接过匕首，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祷告着什么。 邢沐森看着这一切，一种不祥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俄顷，白胡子的黑袍人双手托着匕首走到了邢沐森的面前，示意他接过匕首。 邢沐森惶恐地看着他，不确信他究竟要自己做什么。 “去吧，这是圣主赐予你的试炼！只要斩断了尘缘，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去吧！去向圣主展现你的忠诚！你的决心！” 邢沐森和他的妻子都明白了这名黑袍人的用意，两人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妻子拼命地冲他摇着头，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部也因为恐惧而扭曲起来。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是选择听从你的欲望，还是选择供奉圣主？”黑袍人凑在邢沐森耳畔低声说道。 “你是要让我杀了我的妻子吗？”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抿着嘴，笑看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