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伪证
闻人光耀微笑着冲张文绣锦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惊慌，自己则慢条斯理地掏出了电话翻看着。 “呐，你记一下，张同学的母亲文墨的电话号码是……” 闻人光耀正准备继续念下去，却被陶警官打断了。 他眯着眼睛瞧了两人一眼，随即将两个本子和两支笔分别递给闻人光耀和张文绣锦。 “别念了，来，你们俩把电话号码都写下来。” 张文绣锦有些心虚地接过本子，她很担心闻人光耀只是在胡说八道。 因为她父母经常外出，她在学校留下的紧急联络人的电话号码是她爷爷奶奶的。 而且自打她父母回来后，她就没听他们提起过闻人光耀，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闻人光耀跟她的父母要过电弧号码，那她的老妈那种大嘴巴的性格，一定会马上告诉她，而且还会翻来覆去说好多遍。 闻人光耀似乎察觉了张文绣锦的心思，仍旧是像刚才那样微笑着，点头示意张文绣锦写下电话号码。 陶警官和冉大师也都一直注视着二人的行动，张文绣锦抿紧了嘴唇，叹了口气，握着笔开始写。 闻人光耀一直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张文绣锦写。 陶警官唯恐他偷看到张文绣锦写的内容，连忙抓起桌上的一张表格看，挡在了张文绣锦的手上。 看着陶警官的行动，闻人光耀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容，却仍旧没有动笔。 “你别看了！快写！”陶警官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文绣锦正好写完了电话号码，并将本子递给了陶警官。 闻人光耀不等陶警官说第二遍，淡然一笑，笔走龙蛇。 “母亲的电话号码，父亲的电话号码，修理工的电话号码……”一面写，一面轻声嘀咕着。 “好了！你看看吧。”闻人光耀潇洒地将本子递到了陶警官的手上。 陶警官将信将疑，将两份电话号码作对比，果然一字不差。 他觉得稍感意外，因为他明显察觉当他要电话号码的时候，张文绣锦的神情非常紧张。 也就是说她知道闻人光耀在说谎，他并不知道她父母的电话号码才对。 陶警官又一次眯起了眼睛，他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会猜错，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只能当自己眼花了。 随即拿起电话，照着本子上的号码拨通了文墨的电话。 “喂！喂！是张文绣锦的母亲文墨吗？” 电话里，刺耳的杂音很大，陶警官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儿，大声问道。 “是啊，我是，您哪位啊？”文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电话里传来。 “我是警察！我想要询问一下有关你女儿的事情……” 陶警官费劲地和文墨交谈了几句，印证了闻人光耀的话都是真的。 像是不相信文墨的话，陶警官又拨打了张文绣锦父亲张鼎的电话。 整个过程跟之前如出一辙，电话的信号仍旧是差得惊人，人声夹在在刺耳的噪音中断断续续地，听起来颇为诡异。 接下来是修理工，这个信号清晰了不少，对方的嗓门儿挺粗，声音洪亮。 “什么？你问爆水管的那家啊！啊！我记得啊！叫闻人光耀嘛！啊！因为名字很古怪，很容易就记住了！日子不会搞错！我这里有出工单！行！什么时候需要我去警局都行啊！” 陶警官皱着眉头，挂断电话，揉着耳朵，抬头便看见闻人光耀高挑的身影，如一座秀美的山峰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陶警官，既然你都已经核实清楚了，我可以带着我的学生离开了吧？她下午还有课呢，不能耽误学习。” 闻人光耀的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可是在陶警官听来却颇具压力，竟然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见陶警官点头认可，闻人光耀像是为了奖励他，冲他灿然一笑。 长臂一伸，将张文绣锦从椅子上拉起来，迈步往外走。 陶警官直到二人走出了房门，这才回过神来。 和冉大师对望一样，两人的神情都颇为古怪。 至于接下来两人在房里说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张文绣锦却很想知道闻人光耀是怎么知道自己父母电话的。 “就是你爸妈给我的啊。”闻人光耀笑眯眯地说着，伸手揉了揉张文绣锦微卷的短发。 “你骗人！”张文绣锦打开他的手，怒气冲冲的模样。 “哈，好吧好吧，其实很简单，我只要看着你手臂的动作就直到你在写什么了。” “……你又在骗我吧？”张文绣锦撅起嘴，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手机说道：“那我现在写，你猜猜我在写什么！” 闻人光耀笑着点点头，张文绣锦站到他的对面，手机背对着闻人光耀，开始在手机上写了起来。 “你说，我写的是什么？”张文绣锦略带挑衅的神情，笑着问道。 “唔哦，女孩子说脏话可不好。”闻人光耀略一思索笑道。 张文绣锦不服气地撅起嘴：“再来！” “别来了，赶紧回学校吧！还得上课呢，你肯定不想明年还待在这里吧？” 闻人光耀调侃道，随即两手摁住张文绣锦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推着她向前走去。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警局来做伪证？明明就是那个什么冉大师撒谎！” “嗯，这个冉大师撒没撒谎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你的老师，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学生独自被关在警察局里。” “没觉得你有那么好心！” “信不信由你，事实上，我是不是把你救出来了？” “呸！你是拉着我跟你一块儿作伪证了！那可是犯法的！”张文绣锦对这个长腿蜘蛛怪的逻辑简直无语了。 闻人光耀却毫不在意，仿佛懒待再跟她争论什么，将手揣进裤兜，晃晃悠悠地走在张文绣锦的身旁。 ※※※ 回到班级的教室里，不少同学又挤到了张文绣锦的身边，一个个问长问短的。 张文绣锦明显感觉到一股充满敌意的目光传来，她扭头便看见了娇娇。 娇娇一面恶狠狠地盯着她，一面把玩着脖子上那个血瓶的吊坠，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张文绣锦学着白凤的模样白了她一眼，心里回想着那天跟踪娇娇的情形。 对于同学们的问题，她只能敷衍了事，毕竟，她知道闻人光耀和她在警局里的事情是不能告诉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