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歌声

    自由等五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无情公子的动作。

    血几乎都已经要流干了吧？

    怎么可能还能走？

    就算能走，又有何意义？

    就连自由，一时都忘了该要出手。

    但有一人没忘。

    独孤千伤！

    古旧「伤枪」有如乍醒怒狮，拔地而起，直贯而出。

    城墙上，却传来兵士的高呼声：

    「有敌来袭！」

    「有敌？」自由蹙眉，但很快便猜到，应该是另外两路的人马，出城后赶来支援。

    「不足为惧！」自由冷哼。

    独孤千伤则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专注在他的枪势之上，在他的「武识」之中，这一枪，已经把无情公子贯穿，牢牢钉死在城门上。

    然而一道身影，飘飘渺渺地，自城门外窜入，在最后一瞬间，扶住了将倒未倒的无情公子，同时顺势一带，以极为轻灵奇炫的身法，拉动无情公子避过了这枪。

    「千百燕」，乳燕归巢！

    独孤千伤双目猛然圆睁，看清了眼前是一名清丽可人的女子。

    荆紫燕！

    荆紫燕对着无情公子，温柔一笑，跟着转头，向着五大高手，怒目一视。

    一笑一视之间，两人已飘然出了城门。

    「追！」自由震怒，率先跟了出去。

    然而自由才刚踏出城门，却只见城外黄沙滚滚，竟有数百人奔腾而来。

    这些人衣着各异，显然不是军队，但奇特的是他们异常安静，不似一般江湖草莽，而显然甚有纪律。

    「关门！」戚继尧此时已上城头，看见此等声势，气急败坏地下令。身为城门守将，在未明敌情之情况下，追杀无情公子已不再是第一要务，守住城门才是最重要的事。

    守城兵士当即列队，因城门机关已坏，便采用闭门阵势，多人协力，将城门缓缓关起。

    五大高手皆已出城，虽然知道身后城门关起，但他们绝非常人，大队人马来袭会令他们感到惊讶，却不可能令他们感受到威胁。

    只是以如今这般情况，再要围杀无情公子，却变成了不可能的事。自由站在城门前，怒火在烧到极致后反而冷静下来，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事态变化。

    只见大队中为首的一人，竟是个中年的胖子商贾，他双眼原本拥有的睿智光芒，在看见无情公子浑身浴血的状况后，被愤怒的火焰掩盖。

    跟着他又看到一名大汉自东方而来，须发怒张有如天神，每跨一步，都像要撼动天地。自由身后的谈天说地面色微变，光是此一大汉，就绝对不是好惹的敌人，由此可知前往东门的笑笑，恐怕已经被击败。

    那大汉自然就是苍龙一非，只见他冲向无情公子，跟荆紫燕一左一右搀扶住他，走向大队会合，跟着抬头怒目而望五大高手。

    自由的眼神与苍龙一飞对上，时间在一瞬间彷佛凝结。

    战火，一触即发。

    此时，无情公子却好像对众人说了一句话。

    几个人马上围到了无情公子身边，开始说起话来。

    只见苍龙一飞说了一段话，包括无情公子，众人都笑了起来。

    跟着荆紫燕也说了几句话，几人的表情马上变得十分沉重。无情公子更向着西门的方向举手致敬，众人也跟着行礼。

    五大高手冷眼旁观，猜不透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却见无情公子又说了几句话。

    中年商人马上下了命令，原本蓄势待发的众人，忽然转换方向，变成了撤退的阵势。

    只有无情公子，虽然彷佛已快要站立不住，却还是向他们比了一个手势。

    无比地潇洒，却又似乎无比地沉重。

    跟着无情公子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自由目送他们离开，知道这一次截杀无情公子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

    就算五大高手拚尽全力与此百人一战，或许可以杀尽对方，但最重要的目标，恐怕还是难以达成。

    所以他没有再做出任何行动。

    该放手，就得放。

    后来五人讨论，无情公子的那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独孤千伤认为那代表佩服他们能把他逼到那样的地步。

    谈天说地认为那是在威胁他们不要再追，再追便死。

    sao弄姿认为那手势是一种挑战，告诉对方自己依然有力量一战。

    自由则认为那代表了「后会有期」。

    若有若无则是沉默了许久，给了一个特别的答案。

    这手势，并不是，做给五人看的。

    然而不论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五人在那时却只有一个相同的感觉。

    他们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只是自由最无法理解却是另一件事，一件绝不应该在那种时候发生的事。

    在无情公子带着众人逐渐远离的时候，五人隐隐约约地听见了歌声。

    无情公子的歌声。

    低哑，富有磁性，而且哀伤。

    「啊……隔壁的姑娘家啊……」

    「啊……来和我说说话啊……」

    「啊……隔壁的姑娘家啊……」

    「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为你思念呀……」

    「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为你牵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