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军中误伤
龙奚兰觉得,流泪没出息! 她从小就不太敢真将眼泪掉下来,但却不知,已在这个人面前流了多少回泪。 李淮见她流泪。心中顿时自责又内疚,去帮她擦泪水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别哭。有本王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了!” 她听见这话,却哭得更惨了! 眼泪顿时如柱的往下流,可能自己也觉得这样哭实在难看,干脆就一头埋进李淮的袖子里,使劲蹭。 “在外面遇见再大的危险……再难再哭都没关系……真正能伤害我的……唯有你!” 她的心里话,藏了太久,说出来时,却比以往任何一次夹带的委屈还多。 就如她与涟承认的那样,她就是在乎太多,却只能压抑在心中。 面对他的高高在上,她自卑得无地自容。 但这自卑的背后,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怕这仅存的骄傲,都会因为这个男人。给消磨殆尽了! 明知道他心有所属,她想爱,却不敢爱! 更怕自己的爱,令他更加厌弃自己! 听了她的话,李淮只得用力抱着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责怪你,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王府中,更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 心中的情绪全部喷发出来,奚兰哭得几度哽咽,她说:“是啊!都是你的错,为何你要是王爷?为何你此生没有最先遇见我?” 李淮紧紧闭上双眼,沉默许久。 清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衫,也一并将她脸上的泪‘花’吹干。 他说:“从前没遇见你,所幸后来遇上了,奚兰。我们会好好在一起!” 会吗?她心中还有好多疑‘惑’。 那夜,涟说他去了国公府,还说他与朝阳在湖边散步……她强装着不在意,但满脑子都想象着他们在‘春’湖边上的身影。 这便是,刺在她心上的倒刺!不敢拔出来,会更痛! 想到这个,她的心跟着冷了! 突然醒悟般的,用力将李淮从身边推开。 李淮吃痛的紧眉,他一手捂着小腹。身子也跟着往下弓起。 奚兰立刻意识到并不简单,紧张问:“你受伤了?” 她几乎同时忘了所有难过,转而变成了一脸的担心。 李淮慢慢直起身子,摇头:“是你太用力!” 奚兰自然不信,他身强体健,绝不可能连她这样的力道都经受不起。 她猛然爆发出来,吼道:“你有事还是不愿意对我讲,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李淮一愣,瞧着她这般生气,腹上的痛,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好点头回答:“恩,是受伤了,但没有大碍,你不用担心!” 她表情一边,走近来看,“没有大碍,那到底伤到了哪里?是如何伤的?” 既已如此,他就只好一一道来。 “父皇前些日子,将驻守金陵南郊的防四军调给本王统筹,但那夜军中有士兵起了矛盾,本王过去时两方已打得难分难解,本王自然有责阻止这一切,但当时实在太‘混’‘乱’,被误伤了!” 奚兰听了,自然吃惊又后怕。 “如此说来,你去了南郊军营,并未去国公府?” 李淮怔住:“本王去国公府做甚?你这是听谁在‘乱’嚼舌根子?” 她脸‘色’顿时尴尬起来,心里暗骂那水涟珠挑拨离间,回去非得想法收拾这厮不可。 “所以你那夜未归是因为受了伤?” 受伤之事,怕她担心,李淮并不想提,此刻事已过了,就更不用再说了! “伤得不重,你看本王不是好好的吗?壮得跟牛似的!” 她低头,不再说话。 李淮最怕她这般样子,心疼的说:“你不信,晚上你来帮本王换‘药’!” 奚兰用力咬着嘴‘唇’,想到刚才在树林里,他救自己时也一定忍着疼,但那时,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来。 甚至,连他身上的‘药’味儿都没有注意到。 “我们回去吧!”她轻声说。 李淮点头,即刻招回所有王府卫,骑上马儿,他们奔驰在蓝天下。 在这次回去的路上,奚兰又重新想了许多。 他们之间,并不是一定要马上有个答案,一味的逃避,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正如此生他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一样。 她不能替代宁晚缀,但宁晚缀也无法替代她! 她们是不同的人,自然谁也替代不了谁! 回到王府时,天已近黄昏了! 奚兰还没有问李淮,他是如何找到了自己,他已去书房,忍伤读阅关于防四军的军本册了! 她从书房里出来,手里还提着那个青‘色’‘花’瓶,她轻轻将‘门’关上,回头,看向外面候着的人。台岁他扛。 “严明!” “王妃!有何事吩咐?”严明走上前来,恭敬拱手。 她想知道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明是一直跟着李淮的,想必十分清楚。 就问:“王爷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虽然李淮说是军中矛盾,但他身手不错,应该不至于轻易被伤到,再说,身边一直都有王府卫保护着,所以想必此事还另有内情。 严明被问此,脸上有些为难。 王爷那夜就‘交’代过,那件事不要宣扬出去。 奚兰自然清楚,他在顾及什么,便靠近了压低声音说:“王爷不愿意予我说,是怕我担心,但我相信我要问,王爷也会告诉我,但我没问他,问的是你!”
严明是个聪明人,点头应道:“其实,防四军那夜闹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伤他的人是一个曾经王爷救过之人!” 她心中一紧,那就是说,李淮是被恩将仇报了,他心里有善,一定没想到,一个自己救过的人,会恩将仇报,反过来想置他于死地! “那刺伤王爷的人到底是谁?” 严明回答:“那人叫粱少聪,是晋王府的一个下人,王爷觉他聪明还曾教过他剑法,五年前,因涉及晋王案,本来是要被送去充军,王爷看他年少,充军路上必定就没命了,便将他留了下来,后来送到了军中历练,原本还想将他编进王府卫中,却不想竟会行刺王爷!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奚兰叹了口气,连严明沉稳的‘性’子,都可以气成这般,李淮必然也很寒心吧? 这时,严明继续道:“那夜那个梁少聪被属下当场斩杀,也是属下冲动了,王爷一定想知道原因,不过现在人已死了,答案跟着死人一起走了!” “你护主心切,王爷不会怪罪你!”她安慰着,若换了是她,也许也会一刀就解决了这种白眼狼。 对方又继续道:“还有一事,属下也就多嘴了,王妃,王爷他并非心中没你,他受了伤第一句就‘交’代回来之后,不准在您面前提此事,还要属下连夜去城中锦绣堂将前些日子做的袍子拿去换上,因为之前那件袍子几乎被鲜血染尽了……” 奚兰心中猛地一‘抽’,十分紧张的问:“他到底伤得多重?” “那梁少聪虽没有伤到王爷要害,但刺得深,王爷那日早晨,是吃了八宝丸回来的。看见王妃你在院子里等了一夜,王爷他本来想与你多说会儿话,但又怕你发现他的伤……” 严明这样话少之人,能‘逼’得他背着李淮讲这么多,也是心里不知憋得多不爽意! 使得奚兰听了全是气,真想冲回去书房里,将李淮拽回房间里躺着,不准下‘床’。 可是她终究不能啊!他那么要强,都隐瞒了这么多,她又怎忍心去揭穿他? 只得气冲冲的回到后院里,推开她原先住的房‘门’,就看见那涟侧躺在座榻上,手里端着一盘龙眼,十分享受。 “哟呵,回来啦?”这厮瞧见她当然一丝惊讶都没有,他有仙灵能知许多事,嘴里却每一句实话。 奚兰将‘花’瓶一放,指着他的脸吼道:“你给我起来?” “起来?仙爷我才刚躺爽快,为何要起?”涟说着,将头偏到一边,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惬意的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