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五十七章 风火天威
陈枭看着地图觉得只能使用隐杀从绝壁攀登上去,然后里应外合攻破营寨。打定主意后,立刻叫来了随行而来的隐杀队长王开。这个年轻人听到召唤便心急火燎地赶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主人,是不是有任务了?” 陈枭笑了笑,“很想打仗?” 王开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随即用一种十分激动的语气道:“身为男儿就应该沙场建功!就算战死,那也是无上荣耀!” 陈枭赞赏道:“好小子!”王开咧嘴一笑,随即抱拳问道:“不知主人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陈枭领着王开走到地图前,指了指兹阳山,“伪齐军不值一提,不过这兹阳山太过险要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因此不能硬拼,我打算派你带一队隐杀去兹阳山下探路,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攀援上去突袭他们!”王开立刻抱拳道:“明白了,属下立刻就办!”说着就要离开。“等一下!”王开转过身来,不解地问道:“主人还有何吩咐?” 陈枭走到他的面前,没好气地道:“你小子这么急做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王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枭吩咐道:“找到路径后,不要擅自行动,先回来。”“是。主人还有别的吩咐吗?”陈枭道:“没有了,去执行任务吧!”王开朝陈枭行了一礼,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陈枭呵呵一笑,嘀咕道:“真像我刚入伍那会儿的劲头啊!” 此刻,在兹阳山的伪齐军大帐中,褚恒正与众将纵情狂欢,觥筹交错,大声说笑。一个偏将有些担心地道:“将军,燕云军就在山下,我们这么狂欢,似乎有些不妥啊!”褚恒拿起酒碗仰头干了,摆手道:“莫要杞人忧天!这兹阳山可谓天险,他燕云军就是再厉害也只能用脚爬山啊!我们只需用滚石檑木侍候他们,他们就寸步难行!完全不必担心!来来来,喝酒!”端起酒碗来,突然感慨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所以说,人生几何,当及时行乐才是!”众将纷纷大赞褚恒的文采,随即众人继续传觞递盏,喝他个昏天黑地。 突然帐外刮起大风,一蓬灰尘卷着杂草涌入大帐,污染了所有酒水。众人使劲咳嗽,褚恒没好气地道:“真他奶奶的扫兴!来人,换新的酒菜上来!”于是乎喝酒狂欢继续进行下去。 陈枭走出大帐。这时,夜风大作,吹得旗幡猎猎作响,吹得篝火四处乱飞,士兵们慌忙把四散的火头扑灭了。陈枭看着头顶上猎猎作响的大旗,登时心头一动,连忙问身边的隐杀:“这是东风吗?”隐杀抱拳道:“正是东风!”陈枭大喜,当即派人追回王开等人,随即召集众将布置任务。 东风越来越大了,烟尘弥天,原本皎洁的月华变得朦胧不清,那滚滚灰尘裹挟着枯枝败叶从山脚下一直往山上卷,张牙舞爪的场面颇为壮观。 伪齐军的哨兵都眯着眼望着山下,突然看见燕云军全军出动涌出了营垒朝这边涌来,登时吃了一惊,有哨兵立刻去向褚恒告警。褚恒大骂陈枭不识趣,和众将一起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大帐,来到山边。醉眼看见燕云军在山下列开了战阵,纷纷讥笑起来,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 陈枭策马来到军前,望了一眼山上的营寨,举起镔铁马槊高声喊道:“准备!” 数千弓弩手弯弓搭箭蓄势待发,搭在弓弦上和弩臂上的箭矢全都是火箭。陈枭把镔铁马槊往前面一挥,数千弓弩手一起发箭,登时火雨漫天,顺着东风落到半山坡上的枯草灌木之中。由于天气干旱了半个多月,草木十分干燥,转眼之间就看见山坡上起了无数的火头。随即蔓延开覆盖了整个山坡,在东风的助威下,轰轰烈烈地朝山上卷去。这时,褚恒等人才感到不对劲,酒劲被吓掉了一般。 烈焰好似海潮一般迅速蔓延上来,引燃了栅栏营帐,转眼之间整座营垒都烧了起来,那景象几十里外都能看见,仿佛传说中的火焰山! 伪齐军将士被烧得焦头烂额惨叫连连,纷纷丢盔弃甲朝山后奔去。然而山后却是万丈悬崖,在火魔肆虐之下,所有人顾不得会不会摔死,把心一横竞相往山下跳去。结果五万伪齐军,被大火烧掉了两三万,摔死了三四万,最后只有两千多人命大侥幸逃出生天,其中居然就有那位‘醉卧沙场’的将军褚恒。 刘麟正在熟睡,接到急报,当即披衣出门朝西方眺望,只见天边火烧苍穹,触目惊心。刘麟赶紧问身边的将佐:“那是兹阳山?”一名将领抱拳道:“正是兹阳山方向!如此大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刘麟皱眉道:“难不成褚恒把我的兹阳山丢了?!” 第二天早上,褚恒带着两千残兵败将逃回了兖州。刘麟看着眼前这个头发焦糊、面孔焦黑、破衣烂衫几乎认不出人样来的家伙,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想要告诉本太子,你把兹阳山给我丢了吧?”刘麟没好气地问道。 褚恒倒也不害怕,愤愤不平地道:“陈枭实在是jian险无比,居然乘着东风大作之时,放火烧山!风助火势,实乃天威,末将如何能够抵挡?好不容易才捡得这条性命回来!” 刘麟连忙问道:“你的五万大军呢?” 褚恒咂了咂嘴,没有说话。刘麟瞪眼吼道:“你莫不是要说我给你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了?!” 褚恒道:“天威惊人,能逃出我们两千来人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刘麟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怎么不死在山上?!”褚恒居然道:“末将的命还是比较大的。”刘麟见状,简直无语了。大将邓铮素来与褚恒不和,曾经还因为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于是趁机进言:“太子殿下,褚恒之前丧师失地早就该处斩了,陛下仁慈赦免罪愆!他本应知耻而后勇报效陛下,却又全军覆没致使我军侧翼陷落,两个犄角缺其一,致使我兖州局势急转直下!如此大罪,若不正法,何以服众?请殿下明正典刑,以警示众军!”
褚恒大惊,瞪眼叫道:“邓铮,你公报私仇!”随即向刘麟求饶:“殿下,末将此败实在非人力所能挽回,还请殿下念在末将过往功劳的份上就让末将戴罪立功吧!” 枢密院副使姚舜与褚恒是姻亲,于是出来为褚恒开脱:“臣听说英明之主能饶恕部下的罪过,况且褚恒虽然战败却非战之罪,实在是那陈枭狡诈凶险利用火攻攻破了营垒!想当年,曹cao气吞万里如虎,赤壁鏖兵却被江东一周郎一把火把八十万大军烧得精光!两件事虽然分属前后时代,然而道理却是一样的,即便如曹cao那样的枭雄都无法应对天火之威,褚恒败在天火之下,也属正常啊!若因此加罪褚恒,只怕将士们人人自危,反而不美了!” 刘麟觉得姚舜说的很有道理,愤怒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狼狈不堪的褚恒,不禁觉得他也挺可怜的。“罢了,我就上奏父皇,对你罚俸一年以示惩戒吧!” 褚恒大喜叩谢,站了起来,回到左列之中,狠狠瞪了一眼邓铮,两人的仇恨更深了。 刘麟回到主位上坐下,忧心忡忡地道:“兹阳山失守,兖州左翼暴露,这仗该如何打下去啊?” 姚舜道:“殿下勿忧,我们还有锋山呢!只要锋山在,与兖州成犄角之势,燕云军依旧难以攻破我军的防线。”刘麟听到这话,心下稍安。 然而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天的傍晚,南面突然传来急报,锋山失守了,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刘麟等惊得一愣一愣的,气恼地叫道:“怎么锋山也失守了?难道对方也用了火攻吗?”传令官道:“不是火攻,是一支燕云精锐从营垒旁边的悬崖峭壁爬了上来,突袭营垒。我军猝不及防之下登时大乱。随即燕云军悍将司行方率领大军猛攻山头,我军抵挡不住从后山败退下去!” 刘麟忍不住骂道:“可恶可恶!”看向传令官,没好气地问道:“薛亮了?”传令官咽了口口水,摇头道:“不知道!我军从山上溃败下来,可是燕云军却不肯罢手,他们的战骑不断追杀我们,我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很多人被俘虏了,剩下的亡命乱奔,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刘麟来回踱着步:“不好不好!连锋山也失守了,兖州完全失去了策应!兖州城只怕不可守了!”姚舜道:“殿下,陛下极为看重兖州,若兖州失守,只怕陛下会怪罪殿下啊!须知殿下还有几个弟弟呢!”刘麟心头一惊,皱起眉头,“可是,我们守得住吗?燕云虎狼之师,天下骁锐,金人都屡屡摆在他们的手上,如今我们一座孤城能够抵挡住燕云军的猛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