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无能为力
电镀紫的法拉利一个漂移驶进一座类似城堡的建筑，伴随着一阵惊呼，在减速带停了下来。 “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话，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你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嗯，像侍者。”艾晓玲拔出钥匙，从插槽里拿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递过去，“别和我说你不会。” “我是新世纪的三好学生，不抽烟，不喝酒，雪茄这种高级货色，我见都没见过。”艾小白吐槽。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玩意？” “是不是觉得生个叉烧要好。” “不，我喜欢烧rou，肥腻多汁。”艾晓玲将雪茄丢回插槽里，一推车门走了下去，转头对着还坐在车上的艾小白喊道，“赶紧的，你在干嘛？” 他在发愣。艾小白看着四周一个个穿着标志得体的年轻男女，感觉自己像是天鹅中的癞蛤蟆，虽然说他并不想吃天鹅rou。瞥见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正在对自己抛媚眼举酒杯，小心脏“咯噔”一下抖了抖，然后慌忙下了车，有些不知所措，连手放哪都不知道，最后选择了插在口袋里，看起来像个衣冠禽兽的流氓。 “手拿出来，挽着我。” “挽哪里？” “你老妈除了手臂能给你挽，还有哪里？难道你想抱着我大腿进去？” 艾小白悻悻的挽住自己母亲的胳膊，这让他十分的尬尴，因为母亲的模样和二十岁的女生一样，这就很容易让别人将他们误会成是一对情侣。 艾晓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哼一声，像是娇嗫的少女，“虽然我不想承认我已经45了，但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45了，所以你不用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艾小白觉得现在应该有人递他块白方巾，然后他将左手笔直放在胸下，将白方巾搭上去，这样的话就不会和母亲显得不搭配了。他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有惊讶，有疑惑，有好奇，但绝对没有赞许的。 “艾夫人，这位是？”行至城堡门口的时候，两名侍者迎上来，他们的手臂都搭着白方巾。 “我儿子。”艾晓玲淡淡的回应。 “贵公子也要进去？”侍者疑惑的问道。 艾晓玲点头，“有些事需要他陈述。” “好的。”侍者转头看向艾小白，“艾少爷，欢迎您第一次光临鸠鸽总部。” 两扇满是雕花的厚重大门被推开，灯光闪烁的像个舞台，金碧辉煌的装饰在瞳孔中打转。那一刻，艾小白恍惚觉得自己想要转身逃跑。 ... “那不是艾晓玲吗？他旁边的是？” “哟，艾夫人终于有对象了？” “恭喜恭喜啊。” 。。。。。。 诸如这般的话语像是漫天飞舞的树叶，没有迎着风，却也是飘在空气之中，弥漫着整个空间。 艾晓玲对于这种话语，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宛如女王一般，眼神如刀，扫视全场，带着艾小白向前走去，最后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不想死的话，还是收起你们那妇女般的八卦之心。” 霸气，太霸气了。艾小白感叹，自己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母亲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再看了看四周，刚刚那些七嘴八舌的人，都已经闭上了嘴巴，连目光都不敢随意往母亲这边飘的。 “小艾，这位是？” 艾小白朝声音处看去，那人就坐母亲的旁边。一位看起来像干尸一样的老婆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深陷的眼眶里，瞳孔浑浊无神。这该是一位几岁的老人家？怎么说也得过百了吧，连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 “我儿子。”艾晓玲不咸不淡的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高脚杯，放在艾小白面前，挥了挥手。 老婆婆那原本就眯着的眼睛，又是微微闭了闭，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你还有儿子？” 艾晓玲点点头，没有在和老婆婆说什么，对着她挥手示意过来的侍者说道：“拿支粉红香槟给我。”随后又贴着艾小白的耳根，轻声说道，“这位像是棺材拉出来的老人叫戴莎，也是鸠鸽里比较有话语权的人物。” “戴莎。”艾小白小声重复了下名字，正好看见这位古董级别的老婆婆看向自己，他尴尬的回以微笑，但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只见戴莎原本浑浊的瞳孔出现了点点疑惑的色彩。 “试试，DomPérignon香槟王。”艾晓玲举杯轻敲艾小白面前高脚杯的杯口，然后一干二净，发出赞叹的语气词。 好绕口的名字，听起来似乎很高档。艾小白拿起侍者刚帮自己倒满小半杯的高脚杯，摇了摇，抿了一小口，感觉有点怪怪的味道。没有多想，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喝香槟这种东西，心想，应该香槟都是这个味道。然后便一大口喝了下去。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恶心涌上心头，甜腥的味道搅合着酒精在胃里排山倒海。他突然想到了电视上的一个画面，就是孙悟空闯进了铁扇公主的身体里，在里面瞎捣鼓，整的铁扇公主哇哇叫的那个画面。 “你没事吧？”艾晓玲秀眉皱起。 艾小白挥挥手想说没事，但下一刻，胃酸随同香槟就涌了上来，他不得不扶住桌子，开始了呕吐。声音在大厅里回响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戴莎咂嘴，“你儿子是人类？” 艾晓玲没有回答，看了一眼高脚杯里有些浅红的印迹，就知道怎么了。自己一粗心忘了叫侍者不要兑人血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艾小白捂着胸口停止了呕吐，但心中的恶心感依旧泛滥，微微闭眼睁开，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盯着高脚杯，“人血？” 艾晓玲露出抱歉的神色，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忘了。“ “我去下厕所。” 艾小白起身，在众人的目光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耳朵里传来嘲讽般的声音，类似什么异种竟然喝不下人血之类的话语。他有点失神，瞳孔被茫然所包裹，抬头看见男厕的标志，直接闯了进去，对着洗手盘又开始呕吐。 ... 艾小白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茫然，尽管西装西裤，头发梳的发亮，但依旧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茫然和失神。恍惚中，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短裤衬衫的少年，人字拖在他脚下踏的响亮，脸上没有迷茫却是不加掩饰的懒散。 只是当他低下头去的时候，一双精致的棕色小皮鞋闯入眼帘，真他娘的，这变化真大。 想想当初自己虽然说没什么亮点，在学校也没什么光芒，但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上课睡觉，下课发呆，回家发呆的新世纪好少年，虽然好事不常做，但坏事也是一件没沾。现在呢？和一群怪物坐在一起，还喝下了兑人血的香槟，虽然都呕了出来，但这生活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都怪那只女性的异种突然闯入了3区，要不然估计自己的异种力量也不会觉醒，那样自己也就能永远当一个普通的人类。实现自己那平凡的理想，找一份工作，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再长大，结婚生子，然后自己和合适的人漫步黄昏，最后化为尘埃归土。多么幸福，是不是？要是那合适的人是，安娜，更幸福是不是？ 该死，艾小白掐了掐自己的脸，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窥视着安娜。人家现在估计已经准备去什么联合学院报道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和苏凡和好，这种事，只要两人互相理解，就应该会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相拥在一起，约定未来了吧？想想就懊恼，这本来是自己最好的趁虚而入机会，现在好了，还趁虚而入个屁。乖乖在异种的世界呆着，孤独终老吧。 只是自己真的能孤独终老么？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在这个所谓的异种组织有着很高的地位，那自己这个所谓的儿子是不是也该为异种的光明前途付出一点力呢？还有尤优，一定要救出她来，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办法，但这“一定”却是深埋脑海中。 好烦，这人生怎么这么烦，本来安安静静的在3区当个路人甲的存在就很好的了。而且自己这么没用，想想那些小说电影动漫的主角，哪个不是牛逼轰轰，说啥就是啥，说干谁就干谁的主，从不拖泥带水，说了就立刻行动，还一定成功。再看看自己，如果自己是一本小说的主角，毫无疑问，绝对是带着衬托关怀的那种情怀主角，废材到只能躲在厕所里哀声叹气，然后一有危险就会有各路英雄好汉前来相救，自己躲在后面开开冷枪，丢丢手榴弹就好，打完了，就开始安慰各路英雄，送上心灵鸡汤，指导他们向前，燃烧下希望，画出一片美好蓝图。 然而，他连心里鸡汤都不会煮，被救了只会逃跑。 其实他也想牛逼轰轰的，只是，牛逼不起来啊！想想那些死人的场面，子弹呼啸而过，导弹在空中炸了花，心里就弥漫着畏惧。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无能为力，明明很多事情想去执行，却因为自身能力而不得不放弃。就像救尤优那样，如果自己能对抗一整个执行部，他绝对现在就出发前往11区干个天翻地覆。 可惜，他不能，他现在连异种的力量都掌控不了，冲进11区估计就是瞬秒，人家还不带看的。 抬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恍恍惚惚，他似乎看到了身后的触手，纹路清晰，在空中摇晃着，还有一双瞳孔，一双不属于自己的瞳孔，妖异而让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