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惊天大发现(下)
随着箱子一起摔落的,还有几枚子弹,两把日式军刀,三把西洋刺剑,这箱子就是个小型武器库。 那个时代,作为义和团这种民间组织,估计最惯用的武器就是镰刀和锄头吧,领导阶层能整把片刀或长剑就不错了,大概要搞到几把真家伙不容易吧,所以这些东西被他们的领导作为宝贝,私藏了起来。 金银易得,珍宝难求。钱财只要让教众们捐款,再打劫几家富户,还是可以慢慢积累的,但武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其实从古至今,国家在武器监管上一直都是很严格的,特别是动荡年代,国家因为怕百姓造反,更是盘查的厉害。所以,影视作品中,那种背着宝剑满天飞的大侠,是不存在的。 猴子直接上前抓起那把匕首,对其它几样东西视而不见。 这把匕首,连柄至刃长约三十厘米,把手处青铜吞口,两侧各镶一片璞玉,因年代久远,那玉显得很是浑浊,没有一丝光彩。刀鞘是黄褐色脏乎乎的皮质,只是不知是什么皮料制成,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腐烂,皮料被金线缝制,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起眼,但很古朴。 猴子轻轻抽出匕首,我们隐隐觉得周围空气为之一寒,一把流转青光的利器出现在我们面前。仔细看,在那吞口上面的刀身上,有三个小字,虽为篆书,但我勉强尚能认出:秋水泓。 只看了这一眼,猴子就小心的把刀收好,插入腰间,说:“归我了,这次谁也别******劝我。” 大概觉得进来一次,如果不让猴子他们捞点便宜,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赵丹宁老师这次竟然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什么也没说。 猴子很满意,哼着小曲,得意洋洋。 其实,我早看见,刚才在第一箱的时候,这家伙仗着手脚麻利,早就偷偷隐匿了几样事物。不知赵老师看见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我们再来看那只小箱子,只比首饰盒大一点,胖子拿起来,往地下一摔,可惜这招失灵了,竟没能摔开。胖子不信邪,连摔了几次,也不见效果,不禁急的抓耳挠腮,嘴里骂道:“奶奶的,见鬼了,这个小破匣竟然摔不开!” 赵老师此刻正在挨个检查那些日本刀、西洋剑,练武之人对武器有一种偏爱,即使到了国学硕士的他,亦不能免俗。当然不是说他想据为己有,但好奇心很强,看一看还是可以的。 那几把刀剑个个锃明刷亮,没有一点锈迹,可见当时的技师水平之高,确非凡品。 见胖子弄不开小匣子,赵老师随手提起一把日本刀,在小匣子盖子缝隙里一阵拨弄,但没有效果。 我突然心中一动,接过小匣子,对猴子说:“匕首借来一用。” 猴子脸一哆嗦,不太甘愿的样子,我不屑的说:“不要你的,借用!” 猴子这才慢慢拔出秋水泓,小心的递给我,嘴里嘟囔着:“小心点,别弄坏了。” 我接过匕首,看准缝隙,用匕首往缝里划去,我本来是想用匕首把盖子撬开,但手上一用力,发现匕首竟顺利的刺破了小匣子,再就势一切,那小匣子竟如豆腐般被切开了。 刚抽出匕首,猴子立刻上前抢了回去,更加宝贝的把匕首收好,其他两人则看得目瞪口呆。 小匣子打开之后,我们极度失望。 里面只有一件东西,是一个蚕丝织就的类似护腕一样的东西。通体晶莹雪白,一看就是纪念品,没用过的。 这么一件破东西,竟然要如此细心地放着,是何道理? 胖子骂道:“麻痹的,这个分坛王八蛋,是个变态,肯定是把他情人的定情信物当宝贝了,害我们空欢喜一场。” 我把这个丝织物拿在手里,感觉很轻,几乎没有重量,再就是触手有些凉丝丝的,其它没什么特别之处。大家传看了一圈,也没觉得怎么样,最后又回到我的手上,我顺手把它戴在我的左腕上,感觉真柔软,很舒服。 猴子心细,说:“看看是不是小匣子本身有蹊跷?”说完拿过小匣子仔细端详,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秘密。 胖子说:“那把这小匣子换只烧鸡好了。”说罢接过小匣子,正待放入怀中,但随手敲了敲,才发现竟然不是金属的,而是木制的,只是被漆成了铜色。 那时候,红木并不值钱,我们也不知道红木值钱,且红木多做透明大漆,刷成青铜色的闻所未闻。 失望之下,胖子愤怒的一扔,说道:“去你奶奶的。”那小匣子不偏不倚的,落入了小娴它们的那个通道——大洞之中。 我们要把箱子抬走,但赵老师不让,他说:“咱们这已经沾手太多了,最好不要再动了,上去商量一下再说吧。” 那几口大箱子确实很沉,抬着也费尽,我们就卖给了赵老师一个顺水人情。 洪奶奶已经从和小娴的分离中恢复过来,情绪稳定了很多。 我们把所见向三位老人汇报了,三位老人表现不一。 赵殿奎和他孙子一样,只对那箱金银感兴趣,张骁臣却对第二箱的书籍信札感兴趣,洪奶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只关心小娴。 赵老师再一次对老人们讲述了一遍古迹属于国家所有的道理,又讲了私藏不义之财必埋祸的道理,很怕三位老人一时起了执拗的贪念。 张骁臣呵呵一笑,大手一挥,道:“小赵不用多虑,我们几个老家伙只是好奇,想开开眼,要那些无用的身外之物有什么用?是不是,老赵?” 赵殿奎被拿话压住,只能尴尬的笑笑,点点头:“对,对。” 我知道,这三位老人,尤其是张骁臣老爷子,最近正在整理以前的文件档案,对于这些书籍感兴趣是必然的,但他一代大儒,贪念是不会有的。 再次下到地宫里,在赵老爷子对金银一片的赞叹声中,张骁臣小心的翻看着那些书籍信札。 他情绪忽而兴奋,忽而紧张,最后当看到信札时,眉头越皱越紧。 那些都是来信,原本的火漆封口早已被打开。 张老爷子看了一封又一封,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直至铁青。 我们静静的等待着,不敢打扰他。赵殿奎老爷子这时候玩的不亦乐乎,抓起这个看看,又摸起那个瞅瞅,还找出一串珠子戴在脖子上,就差没带个相机来拍照留念了。 许久,张骁臣终于看完了所有的信,长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 我们赶紧围上来,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张老爷子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想到,没想到啊!” “什么没想到啊?”我问道。 “上去再说吧,反正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都是往事了,把东西都小心的放好吧,最好放成原来的样子,这些东西看来必须要交给政府了。” 我们归置好东西,搀着恋恋不舍的赵殿奎,一起出了地道。 只等出了古庙,来到老李快餐殿内,也就是我们第一次聚餐的那个小饭馆,张骁臣才告诉了我们他的发现。 发现不止一个。 这个分舵的舵主姓姬,一共是父子两代。早年参加老龙头战役时,也曾出过力,打过西洋鬼子,并缴获了几把西洋佩剑。 也就是在老龙头战役中,姬舵主结识了清政府的官员,当时他还不是舵主。上一任舵主姓什么不知道,信中以“干老头”称之。 本来,义和团在山东巡抚袁世凯的围剿镇压之下,形势甚为危急,但经过老龙头战役之后,姬舵主搭上了清廷的天线,成为了清兵的内应,在暗杀了“干老头”之后,姬舵主成功上位。 此后的二十多年,姬舵主一直为了分舵的生存和壮大努力着,由于内应有功,不知怎么搭上了袁世凯的线。
在孙先生一次北伐之时,姬舵主也作为青帮力量混入革命军,为辛亥出了把子力。 等到袁大头要复辟,革命军二次北伐之时,姬舵主又被袁收买,成了专职内应,导致了北伐失败。可惜袁大头无福,北伐失败了,他也遭了天谴,一命呜呼。信中提到,袁总统本不是凡人,而是蛤蟆精转世。 到了二几年,姬舵主也没有完成自己的大业,依然是分舵的小舵主。一是因为社会动荡,他暗中另攀高枝的事不敢说;二是总舵中有一位厉害人物张敬尧,此人虽然只是总舵三把手,但为人聪颖,判断力强,看事透彻,对分舵控制力极强,分舵的人没有敢犯上的。 到了三十年代,和当地土匪的通信中提到,由于总舵和张敬尧的存在,无法下山打秋风,姬舵主设法激起张敬尧的国恨家仇,使他踏上关外杀敌之路,并请人在关外给予“照顾”,万不能使他返回关中。 为了激起张敬尧的怒火,姬舵主在两年多前,请军阀帮忙,想办法让日寇在关外搞的动静再大点。 谁料想,东北有东北王张作霖镇守,日寇不敢胡来,恰逢南京政府打击奉系军阀,日寇在东北不敢作乱,干脆搞了个大的行动,那就是“济南五卅惨案”。 不能不说,在这次历史事件中,有姬舵主的影子,最起码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催化剂。 但就是如此,张敬尧依然没有离开总舵,直至“九一八事变”,他终于愤而出关,踏上杀敌报国的道路,最终客死关外。 讲到这一节,张骁臣老爷子已经潸然泪下。 大概济南惨案触动了姬舵主的良心,如果他有的话,也可能完成了张敬尧出关,多年的压力突然放下,张敬尧出关不久,姬舵主就一命呜呼了。 小姬舵主即位,继承了他老爷子的遗志,继续战斗。 小姬舵主觉得现任圣女的圣龙护体很玄乎,想把圣龙请到自己分舵,借此把分舵发扬光大,有朝一日吞并总舵。于是借着一次回礼,把小娴偷了出来,囚于地宫。 为了把小娴练成“毒龙”,他喂了小娴各种毒药,结果小娴竟能不死,当时被他看为真正的圣龙转世。但他不知,小娴原来是吃的各种名贵中药,其中不乏解毒圣品。 书籍中记载了,每次小娴服毒之后,都会萎靡不振,甚至满地打滚,但往往都能挺过来,堪称奇迹。随着药量加大,小娴的反应却越来越小,可身体越长越大。 小姬舵主自然不知小娴的名字,以圣龙称之。 开始小姬舵主进地宫,小娴瑟瑟发抖,但随着小娴越来越大,恐惧感日消,仇恨日增。 讲到这一节,洪奶奶又泣不成声,她能想象小娴吃下毒药的痛苦。 日寇全面侵华,小姬舵主成了地道的汉jian,小鲁庄的日寇侵华万人坑,就是小姬舵主的杰作。 但好景不长,到了日寇投降,解放战争爆发,随即该地区解放,小姬舵主的好日子到了头。因为怕附近的百姓搞清算,他仓皇出逃。奈何此时小娴已长大,地宫他再也进不去了,但小娴大概因为从小的畏惧,也没有敢将他杀死。 最后一封来信,是南边****一位将领写来的:“长学兄,时局不待,及早脱身,来信言道多年积蓄不能带出,以吾看来身外之物,弃之如履而已。” 姬长学,大概就是小姬舵主的名字了,但不知长学是不是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