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剑符到手
宗族祠堂内古朴庄重，处处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进门第一眼是张八仙桌，上面供奉着方家历代诸多先人牌位，而更上面，则是一副图画高高悬挂于上。 那画中是名素衣巫师，英姿勃发，踏水无痕，弹指间剑气汹涌，崩杀一头从湖中冲出的腐尸鳄。 画中的巫师自然是方家先祖，而那画中所述，正是方家先祖成名的一战。 两百年前，相传蛮神古岭大泽中有腐尸鳄为祸，实力达到尸将级别，能够驱使大量尸鬼，危害一方，鱼rou当时的蛮荒凡人。 方家先祖不知因何缘故来到此地，得知大鳄之祸后出手，以十方剑符将其斩杀，随后在此生根发芽，逐渐便有了百方城。 在方家历代后辈眼中，那是一段极其光辉的历史，而先祖当时用来斩杀腐尸鳄的十方剑符，自然也被传得神乎其神。 可惜自先祖之后，方家再难出一名巫师，十方剑符的符术也再无人能够得见。 方宇双手持香，跪在了八仙桌前的蒲团上，朝着历代先祖牌位，深深的一弯腰。 “祭先祖！” 与此同时，祠堂外，以二爷和三爷等长辈为首，方家无数子孙朝着祠堂浩浩荡荡祭拜，额头伏地。 年祭仪式虔诚庄重，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胆敢有一点怠慢，祠堂内外静得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 方宇正前方拜完，不缓不急的起身，朝着内屋走去，四面拜祭。 方家先人牌位甚多，形成一圈，而主祭之人则有一套繁琐的拜祭规则，不能落下屋内任何一处牌位。 进入内屋，外面的人再看不到方宇在里面的情形。 而原本有条不紊的方宇，在踏入内屋后，眸子一下就变得锐利，迅速的在内屋的架子上打量。 祭拜一圈的时间用不了多久，若他在里面耽搁久了，容易引起外面二爷的怀疑，因此，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十方剑符！ 所幸，爷爷早已告诉他剑符藏匿的地点。 唰！ 方宇目光落在某处架子上的一个砚台，拿起检查了下，在砚台背面赫然发现了一个“方”字。 “找到了！” 他把砚台藏入怀中，安置得妥妥当当的，从外面看不出一点痕迹，才继续拜祭，从内屋的另一侧走了出来。 整个过程持续时间极短，看不出一点异常，当方宇走出来时，二爷都惊讶了下。 “这小子果然不知十方剑符藏在祠堂中，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走出来？” 二爷心中一宽的同时又有些遗憾，其实若剑符落入方宇手中，他可能更好夺到手。 繁琐的年祭持续到午时，之后便是年宴。 身为百方城世家，即便如今外面正在闹饥荒，宴桌上也出现了少量的荤菜。 方宇凭着主祭的身份，破天荒的和一群家族长辈坐在同桌，待遇和往昔截然不同。 “哈哈，来，恭喜宇儿回城。二哥，天缪那座宅子，应该还给他们了吧？” 宴席上三爷最为高兴，大口饮酒，并且极力帮方宇母子争取待遇。 “那是自然。” 二爷佯装出笑容，他知道大势不可逆，方宇今日的优异表现，已经得到了族中大量人的认同。 “真是虎父无犬子，宇儿天纵之才丝毫不输天缪，假以时日，必能带领我方家走出这偏僻之地。” 长辈们口风一致的赞美着，一个十六岁的七段引气士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 整个方家的风向都变了，自从父亲失踪后，方宇久违的享受到了非常多的恭维。 不过他并未被这风光冲昏脑袋，若说流落在外大半年他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这种时时刻刻保持的危机感吧。 开年第一晚，方宇和母亲就搬回了原来的宅子。因为方宇家族嫡系的身份重新获得认可，王文实力也不错，三爷帮他们也争取了一处房舍，就挨着方宇家不远。 “十方剑符，属于巫师的符文之力，究竟是怎么样的？” 当晚，方宇没有外出猎杀尸鬼，而是关紧了门窗，把得自祠堂的砚台取了出来，满眼的火热。 爷爷已经告诉过他砚台的秘密，因此方宇扣住砚台边缘，巧妙的打开内槽，一条做工精致的手帕便掉了出来。 手帕入手细腻，像是丝绸所制，但又远比丝绸坚韧，方宇摊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缀满着艰涩难懂的符文。 “先祖是个男的，重要的传承符术怎么会记述在一条女人的手帕上？怪了。” 方宇讶异间，手指触碰向了符文。 嗡—— 一时，手帕上的符文像活了过来般，一个个古字跃动白光。 铿锵！ 恍恍惚惚，方宇好像看到一把神剑在眼前横空出世，杀气席卷十方，把他给吓了一跳。 “不愧是巫师符文，果然厉害！”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是错觉，不由得惊叹不已，巫师们的手段果然厉害，光是记录的符文，就能显露这般异象。 触摸着符文，方宇闭上眼，发现关于符文的内容在自己的脑海里一一流淌而过。 十方剑符的符文像舞姿曼妙的精灵，艰涩高深，若不是他近来吸收了大量生魂的馈赠，精神力大增，恐怕想要看懂极其费劲，毕竟这本来就是巫师才能修炼的绝学。 “灵力液化，方能凝结剑符，剑符一出，削铁如泥，百步穿杨……” 方宇只简单浏览了一下，发现需要灵力液化才能修习十方剑符，当即就摇摇头放弃了继续查看。 打通体内十条灵脉踏入先天，才能修成灵力。而那时的灵力是气态的，唯有修炼了巫师功法，才能令灵力液化。 液化的灵力，是修习一切符术的基础，做不到这点根本不可能修成。 方宇早知修不成，不过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提前查看了下。 “可惜，符术归符术，与功法不同，也不知先祖为何连部巫师功法都没留下。” 方宇叹了口气，以他如今的修炼速度，踏入先天指日可待，而那时就要面对没有巫师功法的窘境了。 虽然爷爷那里有《入巫残篇》，但他还是希望能得到正统的修行功法。 功法是巫师修炼的基础，残缺功法定然有一些弊端，他不想在基础上就落后于别人。 把剑符贴身藏好，方宇拿出了一个瓷瓶，满嘴的笑意。 开脉丹，这等来自净土的灵丹他很早就听闻过，没想到今天会意外收获一枚。 恐怕二爷这是特意为方梁准备的，不曾想却成全了他。 方宇不假思索的打开瓷瓶，倒出颗圆润丹珠，往嘴里直接就是一闷。 咕哝！ 开脉丹入口即化，一股暖流涌入方宇胸膛，迅速的蔓延向四肢百骸，最后回流到他体内尚未打通的第八条灵脉。 药效来得比想象得要快，方宇连忙闭目打坐，全心借药力冲击灵脉，不愿浪费一丝一毫。 大半个时辰后，方宇的体内传来桎梏破裂的响声。借助开脉丹的力量，他成功踏入了炼体八段！ “十条灵脉只差最后两条，我离先天很近了！” 方宇压抑着心头的喜悦，炼体八段的修为，在整个百方城都足以名列一流高手了！ 过年期间，家家户户大抵是初一祭拜，而从初二开始，便到了四处走访亲戚，热闹聚会的日子。 百方城是座小城，城里的居民大多同宗同源，来往走动就更加频繁了。 初二一大早，方宇家的大门刚刚打开不久，就有不少客人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颜婶，恭喜乔迁新居！” “大妹子，我给你们带了些新鲜干货，收下收下，自己人不用客气。” “咦，我那方宇侄儿呢，怎么没见到？他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我家那丫头尚未许配给人，也许可以让他们试试？” 登门的客人有的是久久不曾踏足一步的远亲，也有的是泛泛之交的左邻右舍，今日破天荒的一起来了，有的上门攀谈叙旧，有的甚至是来说媒的。 虽说初二走家串户正常，但方宇家的热闹远胜往年，真有点发达时门庭若市，落魄时门可罗雀的现实感。 对于此方宇倒也见怪不怪，上门的客人他几乎都交由母亲去打发，他自己则躲在屋子里修炼，落了个清净。 这一天下来颇为热闹，光是上门说媒的就有好几波，这还不包括那些有意无意说自己女儿待字闺中的客人们。 “这些人还真够现实的，方宇你们回来都好多天了，直到昨天你在年祭上大发神威，他们才想起登门拜访。不过也好，倒是送来了不少好吃的。” 方宝禄中午时过来，一来就自来熟的进了方宇屋子，对着外面热闹的景象啧啧称奇。 “你也挺现实的，上门不带礼物就算了，还尽吃东西。” 方宇笑骂道，这胖子一来嘴巴就没停过，客人们送来的干货、腊肠之类，可被他一个人吃掉了不少。 “吃你点东西咋了？我这不还帮你挑媳妇呢，这可是技术活，很累人的。” 方宝禄理直气壮道，每每有人上门说亲事，他都能把那家闺女长相美丑，性格优劣说上一二，说是给方宇做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