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破焚天八股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然人化解安元风焚天八股的攻势,连消带打,猛施挖目狠招。千钧一发之际,安元风腰板猛往后拗,头脸一仰,仅以毫厘之差,堪堪避过夺目险着。自然人说:“铁板桥?” 安元风单手撑地,双足鸳鸯连环,如轮飞踢,疾向自然人兜头当胸扫去,强劲异常。 自然人晓得厉害,连忙卸身撤后,及时闪开。安元风踢空,身子一挺,重又站起。安元风心想:好险。四位寨主心知安元风身手不凡,严阵以待,躲在门后观战的紫界,见义弟得以脱险,暗松一口气。紫界说:“嘘。” 自然人说:“再来。”自然人乍遇强敌,争胜之心大热,当下抖擞精神,抢先发动攻势。安元风硬着头皮,又与自然人斗将起来。两人拳来脚往,转眼拆了数十招,斗到撼动,动作越来越快,兔起鹊落,动魄惊心。 久斗不下,安元风心中只感焦躁不安。安元风心想:再耗下去,时刻长了,就算胜了他,要是再有人出来邀斗,我哪里还有气力对付?为求速战速决,安元风加倍勇猛进取,让过自然人一掌,寻隙反击。 找到了,安元风窥准对方破绽,右拳飞快轰出。 轰的一声巨响。自然人胸部惨遭痛击,咬紧牙关,强忍鲜血溅出,绝不示弱人前。自然人身子应劲一侧,脚步踉跄,往后跌退。得势不饶人,安元风飞身追击,赶尽杀绝。安元风大喝一声。在看似失去平衡,必将任人宰割的劣势下,自然人蓦地提腿。 自然人使出怀心腿。自然人劲聚脚跟,朝天一脚,势猛无伦地向自行送上门来,全然猝不及防的安元风胸膛狠狠踹去,正中下怀。安元风呜了一声。痛彻心扉,安元风惊异胸骨已被踢裂,发起狠来,又施杀着。 安元风使出焚天八股。 安元风尚未达到抓穿头颅的恐怖境界,但十指插入自然人小腿,却是卓卓有余。安元风大喝一声。安元风双爪带血抽出,同时顺水推舟,对准自然人小腹重掌印下。 自然人右腿血如泉涌,惨叫声中,拽着点点飘红,直朝瘫坐在榻上的自庄主撞过去,劲如陨石。紫界心想:自庄主行动不便,给这么猛撞一下,定要受伤。薛冰清笑吟吟的,全不在意。眼看两父子正要撞个正着的电光火石间,自庄主忽然伸手轻按,托住自然人背心。 那猛烈无比的冲来之势,竟就此消弭于无形。薛冰清说:“看见了没有,我早说过这自庄主是个高手。”自然人心想:从小所见,爹爹只寄情于琴棋书画,对我的作为向来不闻不问,哪知他刚才这么一托,功力竟是沉稳深厚至极。 自庄主从容撤手,内力收放自如,自然人安然着地。 自庄主这一出手,众人俱感惊讶,别说安元风,四位寨主不知他身有武功,连亲如自然人也只知道父亲双腿残废,自然不会武功。安元风心想:真人不露相,此人竟暗怀绝技。自庄主说:“紫黑杀神是你什么人?” 安元风一愣,欲言又止。超梅枫虽传安元风武艺,但从未言明自己的来历姓名,紫黑杀神的名头,他本来并不知道。但当日在王府一役后,安元风从连呼等人得知超梅枫的底细,晓得紫黑杀神在江湖上凶名超卓。 此刻身陷敌境,自然不肯承认与她有关系。安元风说:“紫黑杀神是什么东西?”自庄主说:“装什么蒜,这焚天八股是谁传你的。” 安元风说:“小爷没空和你啰嗦,失陪了。”安元风转身欲走,四位寨主拦住去路,重重包围。寨主说:“站住,哪里去。”安元风对自然人说:“嘿嘿,你说话算不算数?”双方的协议是,只要自家庄有人凭真功夫赢得了安元风,他便束手就缚,否则要放他离去。 自然人说:“大湖群雄说一是一,众位哥哥放他走吧。” 四位寨主心中不愿,但又不能违抗号令。自庄主说:“且慢,老夫不才,要领教你的焚天八股。”安元风说:“那好极了,来吧。”自庄主说:“我腿有残疾,不能行走,你过来。”安元风嘿了一声。 安元风卓立原地,摆开架势,却不移动,明欺对方活动不便。自然人说:“爹,你老人家犯不着。”自庄主说:“不用担心,他的焚天八股还未练到家。” 沉喝声中,自庄主双手按住榻上,整个身子借力跃起,保持盘膝姿势飞出,直扑向安元风。安元风使出焚天八股,心悴掌。自庄主身在半空,绝没闪避可能,双掌齐出,或拍或捏,按压兼施,居然全数截下安元风强劲已极的攻势,挡个丝丝入扣。 硬拼过后,自庄主吃亏在身子悬空,无处着力,就此抛起,荡高半丈。安元风知道自庄主功力远胜自己,哪肯白白放过机会,飞身追击。安元风使出焚天八股十成功力。爪势卷起凛冽邪气锐罡,迅若闪电的凌空向自庄主迎头抓下。 紫界,薛冰清,自然人和四位寨主瞧得惊心动魄,目瞪口呆。自然人说:“爹。”安元风眼看得手,腕上猛的一麻,竟给自庄主挫指成锥,剁中手筋。焚天八股攻势瓦解,安元风未及反应,自庄主已劲贯右拳,厉行反击。 强而有力的一拳,重轰在安元风胸骨,正是刚才自然人受创的同一位置,自庄主故意以牙还牙,替儿子发泄这口乌气。劲侵入体,安元风烂泥般倒跌地上。自庄主顺势后翻,不偏不倚的坐回榻上,由始至终,盘膝之势不变。 只见安元风血气紊乱,全身发软,再也站不起来。紫界对薛冰清说:“清儿,我是否眼花呢?自庄主的掌法与点xue功夫,跟你门户很近啊。”薛冰清说:“奇就奇在这里,莫非,他认识超梅枫?” 自然人命人取来几幅精钢的枷锁,锁住安元风四肢,绝无可能挣断,押下监禁。众人退了出去后,紫界,薛冰清才进入东书房会见自庄主。对于先前之事,自庄主匆匆带过,显是不愿多谈,二人也不便追问。 自庄主又请二人观画,与薛冰清一幅幅的谈论山水布局,人物神态,羚羊如何。中午饭后,自庄主命两名家丁陪同紫界,薛冰清去游览名山洞xue。两人游到天色全黑,这才尽兴而返。当夜,自家庄西厢客房。 紫界说:“风弟虽贪恋荣华富贵,认贼作父,但我见他落难,又岂能置之不顾。” 紫界说:“清儿,怎么办,救不救风弟。”紫界心烦意乱,未能成眠,跟薛冰清在寝室露台商讨,共谋对策。薛冰清说:“咱们在这儿再住几天,我还摸不透自家庄的底子。”紫界说:“也是,这庄子的道路古怪得很,咱们又不知风弟被监禁在哪里。”
薛冰清说:“谁说我不知?”“自家庄建筑虽奇,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怎及得上我们黄衫派的奥妙之处?”紫界正要发问,突然有所发现。只见月色之下,一个纤弱人影成夜潜入,四下张望,神态充满提防戒备之意,赫然竟是念此物。 薛冰清说:“好啊,念jiejie救意中人来啦,倒要瞧瞧她用什么方法?”紫界,薛冰清动身而前,隔远偷偷跟住。念此物在园中东转西转,不多时已迷失了方向。薛冰清心想:照你这样走去,一百年也找不到他。这时,念此物走到左右分叉的歧路前,正踌躇不决。 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块小石头,落在左边路上。念此物大吃一惊,知是暗中有如指点,却难料对方用意是好是坏,心中惊疑不定。念此物心想:反正我找不到路,姑且照他的指点试试看。 投石引路的,正是薛冰清。每当念此物遇上歧途,总有一块小石头掷明方向。 如此这般,念此物曲曲折折走了好一段路,最后被引到庄子角落,树林茂密间一栋小屋前。念此物奔到临近,见两个守卫倒在门外地下,昏迷不醒,显是给人暗中相助点了xue道。念此物轻轻推门,走进漆黑屋中。 念此物说:“风哥。” 安元风说:“好妹子?”安元风手铐脚铐未解,更有铁链将他锁在柱子上。念此物说:“寻常大刀,斩不断这些铁铐。”“我去盗钥匙来。”安元风说:“你别去,庄内敌人厉害,你去犯险必然失手,无济于事。” 念此物说:“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剑,我不该给了薛冰清,那怎办?”安元风说:“我妈说,你义父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还未问清楚,他们就双双去世,我一直心头咕噜。”“这身世大事,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此定局。” 小屋外,紫界神情凝重,沉默不语。安元风说:“妹子,你如真要救我,就去找我师父来。”念此物说:“薛仁道长在附近吗?” 安元风说:“不是姓薛的,是另一个师父。”“你拿着我的腰带,上面刻着安元风有难,在大湖自家庄。”“到西边的一座小山上,挂在山头上,我师父见到一定来救我的。”紫界二人闻言色变,听完安元风的描述,自然知道是紫黑杀神超梅枫了。 念此物说:“你得立个誓,绝不能再认贼作父,卖国害民。”安元风说:“我一切弄个明白后,自然会照良心行事,你这时逼我立誓,又有什么用?”念此物说:“好,我去给你报信。” 念此物终于心软,答应了安元风的要求,从他身上解下腰带。念此物乘了船过了大湖,来到小山上。日落月升,念此物在荒山野岭中转来转去,苦寻了一整天,仍无半点发现。终于在山上的地下发现一座小山了。 一个狰狞邪恶的黑影,神出鬼没般到了念此物身后,更伸手抓向她肩部。念此物感到不对劲,冷汗直冒,全身僵硬,连逃走的气力也消失了。超梅枫来了,念此物落在冷血凶残的她手上,下场之惨,叫人思之心胆俱裂,不寒而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