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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重逢

    十八话重逢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老去光阴速可惊,白了多少少年头。千古江山容未改,故人难寻何处走?

    月黑风高,孤鸦叫,涟漪破,点点星光洒落。北方大漠沼泽之中,一人趟着泥水佝偻的走着,身上流下的看不清颜色的液体一滴滴混入泥水之中,一柄长剑如拐杖般处着。突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箫声。萧曲不住往悲处走,声音越发拔尖,又慢慢降下如丝绸般柔顺,曲终,闻人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那人一听,便如惊弓之鸟般身子一矮,长剑出鞘,喝道:“君上是谁?何不现身相见?莫要装神弄鬼了!”他这一吼声如裂帛,竟连那遮月的云也“吓”走了。银光洒落,却见此人皮肤白皙,一头黑发中夹杂了些许白发,双瞳乌黑甚是有神,身上的锦衣沾满泥水破破烂烂,正是那多年前嘉兴所见阎修煜。阎修煜长剑横在身前,假借月光朝周围环视一番,却并不见人影,于是又高声道:“阁下即是江湖成名人士,如此偷偷摸摸,岂不让江湖上众人取笑。”“我不在乎。”那人淡淡道。话音未落,阎修煜颈上已被架上一根硬物。阎修煜喉结微动,一时恐惧竟涌上了他的心头。那人身形一转,霎时迈出十余步。月光下阎修煜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只见此人身形纤细,一身黑衫越发显得他身材欣长,长发高高盘起,手里握的不是长剑而是一支玉箫。但闻那人粗声粗气道:“恶鬼,你杀人如麻,多次助纣为孽!你可知罪!”阎修煜心想,莫不是大内高手追杀将来了。正在思索之时,眼前白光一闪……

    “嘿呀,听说几年前在江湖上作恶多端的血剑恶鬼让人给杀了。”

    “怎么会?!据说此人武功极高,谁能……谁敢伤他!再说这人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吗?”

    “嗨,你们想啊,他为什么金盆洗手?不就是一生罪孽太重,过烦了提心吊胆的日子,只愿仇家莫去找他。”

    “对啊!艺高人胆大嘛!”

    “是是是!你想啊,说不定那恶鬼傻了人却留了人家的种。过了个十年八载,那孩子学了一身功夫。就……”众人坐在太湖旁的一间小茶馆中,血剑恶鬼过世的传说已然成了江湖上众人的谈资。那人说到“就”字时袖中探出一柄判官笔在自己喉咙上轻轻一划。

    旁桌一人听了,茶杯在桌上轻轻一震,道:“哼,各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旁桌四人一起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高见。”男子面容深深地藏在袍中,低神道:“这雪剑并非死于仇家手里,而是死在侠义宫的人手中。”三人听得满脸茫然,只有另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颤声道:“兄台所说可属实,侠义宫安分了十几年了,这段来时间侠义宫音讯全无。怎么……怎么会……”另外三人听得离奇,忙问道:“李大哥,你口中所说侠义宫,到底是何物。”那年长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三位贤弟涉足江湖尚浅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江湖上三教九流数不胜数,而统领这些妖邪之人的便是魔教金轮神教,想必三位也很清楚了。但十余年前,江湖上还有一个与金轮神教相提并论的教派,便是这侠义宫。但侠义宫比金轮神教更加神秘,世人甚至没人见过他们宫中之人。”其中一人笑道:“既然无人见过,那定然是他人杜撰出来的,我看呐,根本就没有什么侠义宫!”那年长者者笑道:“世上没人见过,是因为见过的人都不在了。可侠义宫自称侠义,却专杀侠义之士,这血剑怎么会……”此人狐疑转头问道:“这侠义宫可不是瞎说的,兄台可有证据?”那黑袍男子在袍中掏出一物,放到桌上,道:“我当时就在二人相斗沼泽之中——亲眼所见。”他将手缓缓挪开,桌子上留下一枚八角玄铁薄片,上书“惩恶”二字。

    “惩恶令牌?!”那年长者吃了一惊,胡须颤抖练耳朵里的毛都翘起来。“我涉足江湖二十余年,只听过从未见过此物。如此不祥之物,兄台还是……”那人本想劝这人将令牌丢弃,可转念一想此物江湖上几乎无人有之,得到它的人早就没命了。此物对武林中人就如宝物一般,况且此人既然就在现场,那定是冒着生命危险取得,又怎能如此劝他。

    “这令牌是我从阎修煜身上取得,可惜了,心有余而力不足。”长叹一声,取了令牌走了。起先挺直的走着,越走越慢,瘸了。

    男子缓缓走着,春末的风从衣袖口里窜了进去,竟然有几分寒意,男人把袍子裹得更紧了。突然一件暗器激射而下,男子吃了一惊。紧接着一个红袍男子从树下跃下,黑袍中霎时探出一柄长剑,那红袍男子也是一惊,头一偏避过那一剑,跃出半丈拱手单膝跪地叫道:“师叔!”只见面前此人身着红袍身形欣长,长发红丝束起,鹅蛋脸上一双刀眉之下红瞳宛如火烧,双唇微红。黑袍人长叹一声,道:“原来是柏儿,快起来”说时松了口气还剑归鞘,将剑藏入袍中。黑袍人蹲下身子,从土地里拔出那镶入一半的暗器,眼中不禁划过一丝不安。却见那暗器竟与他手中的“惩恶令牌”一模一样。

    “师叔,这……可如何是好。”

    他收起玄铁令牌,道:“茗儿没和你一起吗?”莫柏答道:“贺赖师弟去北方大漠寻找师叔了。”男子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很好,你莫管我,快去通知帮主,如此或可有救”莫柏拜了他,长啸一声,只闻不远处一匹马儿呼应长嘶。莫柏疾奔一跃,驰马而去。

    黑袍男子继续自己走了,快步的。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这夜却风雨大作,黑袍男子蜷缩在土地庙中的一角。风声呜呜如阴魂缀泣,电光一闪印出神明凶恶的脸。庙的屋顶破了,冰冷的雨水滴在他的身旁,沾湿了他的一脚。

    忽闻几声极轻的脚步声,男子缓缓拔出长剑,脚步慢慢的近了,只听脚步已到身旁,却并不见人。又是一声惊雷,一道电光,只见身旁立了一只兔子。男子一见,立马身形一转,长剑朝脑后挑去。只闻“噹!”的一声,身后竟有一人立剑当下了他这一招。

    “怎么看破的?”那人嘿嘿笑了笑。黑袍男子觉得此人声音甚是耳熟,可情况紧急,哪里容得他思考,他答道:“下雨了,你是回家还是入庙”那人会意,笑道:“入庙,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黑袍男子连忙撤步,可那人却如破布一样浑身的力都倒在他身上紧紧地粘着他。黑袍男子急了,左手探出一掌打出,那人也打出一掌,二人均用了七成的功力,内力相撞好似江河波涛,冲撞二人胸口。黑袍男子向后一跃,手上竟如火炙一般。

    “霸王,数年不见,刚勇不减当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