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曾经的苦
琉璃的小楼外面有两人高的院墙，上面的火蔷薇刚刚长得有半人高。 院子里还有两棵小火焰树，都是大龙道尊珍藏多年的种子。大龙道尊尝试了数次都没种活，没想到它们在琉璃这里，倒是长得欣欣向荣。 二花刚一走进琉璃的小楼，就听见里面笑语盎然，紧接着就听见琉璃笑道：“咦，我们火鼎峰第一大美妖怎么又回来了？” 有主人在的地方，就是让人舒服…… 被屋里的温馨气氛感染，二花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笑意，走到众人面前道：“我来盯着你们啊，省得你们又耽误了我主人睡觉。” “原来你是回来赶人的。”火鼎峰上的一众修士，早就和二花混熟了，自然不会见外。 “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师叔刚给我们讲完。我们还想着能趁你不在，在这儿多赖上一会儿，你可就回来了。” 又一名修士笑道，然后起身道：“我们这就走，下次要看准机会，免得又被你识破。” 众修士便也笑着起身告辞，琉璃一人给了一块薄荷糕，才叫他们走了。 二花把人送出门，再回来便见琉璃歪在长塌上，手指懒洋洋的在空中圈圈点点。随着她的动作，那些用来待客的杯子凳子，纷纷被清理干净回归原位。 见二花回来，琉璃歪着头笑道：“这么快就回来，是有什么急事？” “主人，您怎么从来都不会着急生气呢？”二花说着在她身边坐下。 琉璃见她神色正常，想着没什么严重的事，便道：“二花，我曾经有段日子过得很艰难。那时候我很小，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在一群妖兽的夹缝中求生存。” 二花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却听她继续道：“那时候，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愤怒和焦躁中，我讨厌这个世界，悲哀自己的弱小，更是被无法安眠，折磨得歇斯底里。但后来我发现，在现实面前，那些负面情绪，不但不能帮我改变现状，反而会把一切变得更糟。” 琉璃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些，可二花却能从她的话中明白，那时的她过得多么艰难。 过去那些苦难，回忆起来大概也很痛苦，二花正想插话打断琉璃，琉璃神色平静的摇头微笑道：“你让我说完，因为吃了苦头，所以我开始注意观察那些混得好的妖兽。而后我就发现，这类妖兽有个共同点，它们大多比其它妖兽安静。 于是我便开始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并尝试控制我身边的鸟类妖兽。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冷静、坚定的我，比愤怒的我，能更好的控制其他妖兽。再后来，我又渐渐学会了控制鸟类以外的妖兽。 这个时候我突然察觉到一件事情——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改变了自己悲哀的处境。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这样的总结能力，只是下意识去这样做，但现在想来，这大概算是我明白的第一个真理。 那些苦日子我没有白过，它教会我一个道理：焦躁、悲伤、愤怒和怨恨，都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但人生在世很难不发火，情绪可以有，但一定要会控制。从那段日子过来之后，我实在不觉得，还有什么能叫我觉得悲惨。” 二花听得呆住了，她再也想不到琉璃也吃过苦，喃喃道：“我一直……一直以为主人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琉璃摸摸二花的头笑道：“二花你要记着，世上不如意十之*，你经历过苦难，能够明白一些道理，便是你赚了。另外，要懂得知足和珍惜，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都要相信世界上，是有爱和关怀的。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既然知道没人关怀的苦，看到别人在受苦，就不要无动于衷。” 二花眼里浮上一层水雾，狠狠地点头，“主人，我知道了，我对人的耐心还不够，又容易生气急躁，我一定改。” “好了，你回来是有什么事？” 二花调整了下情绪，“主人，道君似乎出了些事情，老铁翅叫我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回去一趟。” 二花顿了顿，有些八卦道：“主人，我记得您和道君，是五年前突然开始冷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五年前我修为突破金丹期大圆满，道君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紧张。后来他非逼我，让我发誓永远不离开他。这么荒谬的誓言，叫我如何答应？然后他就生气了，再然后他就突然消失，回来时身边多了个龙宝儿，再再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二花看着琉璃不自主撅起的嘴，总算觉得她像是外表的年龄，可爱得很。一时间母性泛滥，抱住她拉到怀里道：“道君脾气别扭，咱们不理他，每次回来，我都不想再去归月峰那个鬼地方。” “还是要回去看看的，他对我恩重如山，我以前没修为的时候就想，如果哪天我死了，就把一身毛全留给他。” “一身毛？” 二花有些莫名其妙，不等她话音落下，怀里的琉璃忽然消失，一只毛茸茸的彩色“鸡仔”出现在她怀里，紧接着“鸡仔”又变回了琉璃。 “现在明白了？” 二花的眼瞪得老大，本来今天琉璃说的话里，有些听不明白，想不通的地方，现在她全都明白了…… 之前她就想，琉璃明明是人，为什么会和一群妖兽在一起？不单是这些，就连以前关于琉璃种种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此时也稍微想透了些。 不过，琉璃身上还有些令她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她几乎不出汗，虽然吃东西，但却似乎不上茅房，就算去也大多是为了掩人耳目。皮肤看似粗糙，但细看却几乎不见毛孔和汗毛，摸上去柔滑细腻得不可思议。她的腰尤其好看，吃得再多腹部也不会有凸起，二花一度怀疑她是没有肠胃的。 另外，她全身上下似乎都是柔软的，常人难以做到的肢体动作，她做起来却是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