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清非青
馨玉一家和石三生一边烤火一边喝茶一边在想那第四个人的骨灰是谁的？。 大家都款得口干舌燥、睡欲全无。 小青的爸爸吸着老草烟，她mama煮着白酒鸡蛋。 大家都吃着热乎乎、甜甜的白酒鸡蛋，但还想继续听小青的爸爸讲一切过往今来。 馨玉的思绪一刻也没停过。 “青伯，再给我们讲讲吧！”馨玉哀求道。 “馨玉姑娘啊，其实我们家不姓青而姓清”小青的爸爸比划着三点水的清字。 “啊？小青的爷爷姓青您们怎么可能姓三点水的清？”馨玉一家都有点晕了，就连馨玉老爸经常来这里下乡的村村通都不知道，更何况第一次来这里的馨玉和石三生。 “是这样的，我不是青铁匠的亲生儿子” “啊？那你是谁的儿子？” “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爹是谁，我也没见过！”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说来话长，青铁匠去河对岸藏骨灰坛那晚” “为什么要去藏？”馨玉打断了。 “因为你小姑奶奶不是本村人，没结婚也无后，是不能放到那里去，所以青铁匠怕被人发现，他连火把都不敢点摸黑去到河对岸的山洞藏好骨灰坛。” “从山洞出来后，他突然萌生了死的念头，他沿着河边一直走，走到一个大绿阴潭，他思念了一番后准备跳水了断此生，不想正要跳的时候顺河淌进绿阴潭一个女的，他以为是眼花揉了揉了眼睛，赶紧跳进水里捞起那个女人，发现那女的还有气，赶紧把那女的背回了铁铺救了那女人，后来他也就没死成。” “那女的醒来后一脸惊恐地看着青铁匠‘难道我没死？’” “姑娘你没死，我见你从河里淌来发现还有气就把你背回来了” “那女的咚的一声脆到地上给青铁匠磕头连声说‘谢谢大叔的救命之恩’” “青铁匠听得有点意外，自己还不至于那样老吧，然后摸摸满脸的胡子才发现自己太显老了‘姑娘不用谢，这是天意，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那女的没回答，一个劲的直摇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大叔我无家可归了，你千万别赶我走，我会洗衣做饭’” “青铁匠看着这可怜的女人只好收留了她‘虽然我这里日子也过得艰难，但你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跟我一起过苦日子吧’” “那女的以为青铁匠要她人使劲摇着头‘不不不，我不跟你……’” “青铁匠终于明白那女的意思‘哈哈哈，我没打算要你，你就放心在这里过日子吧！’” “谢谢大叔的救命之恩” “后来他们生活在一起吗？”馨玉他们问。 “一直生活到死” “啊？”大家都惊呆了。 “他们虽然相依为命，但从未行过夫妻之礼，仅仅只是苦命人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青铁匠心里只有你小姑奶奶和那双儿女” “那是不是青铁匠手残不愿意连累那女的？” “青铁匠的手没残竟然恢复了，只是没有以前那样灵活，从你小姑奶奶玉纯青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打过铁，他害怕打铁，因为他亲手打的金刀杀了他一生最爱的人。” “那他以什么为生？” “他自学你小姑奶奶平时看的医书，看不懂的字他就去到处找人问，土财主知道了后，看着他很可怜就出面给他介绍有名的郎中当师父，后来他成了土财主家的私人郎中，土财主家有病青铁匠过去看看就行，平时他可以当江湖郎中，就这样他以行医为生，日子勉强能过。” “那女的呢？” “那女的也跟着青铁匠一起生活，她看见青铁匠刮净胡子后原来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大哥，从此改口叫他青大哥，后来那女的不知什么时候怀孕了” “啊，怀孕了，孩子是不是青铁匠的？” “不是，青铁匠看着那女的怀孕了感到很奇怪？‘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那女的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哭”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帮不了你，有些事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你要走我也不拦你” “那女的以为是要赶她走，跪在地哭诉着‘大哥我叫清莲，不是本地人，我也没结婚，私下和一个地主家的家奴好上了，后来被地主老婆发现了将我们拆散，要将我许给一个黑火头老乖，我不愿意，一气之下跳了河，没想到您救了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家奴的，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让你蒙羞，我还是走吧！” “清莲磕头谢过青铁匠起身准备离去” “青铁匠叫住她‘清莲，你现在怀着孩子还能去哪啊？你把实情告诉了我，我怎么可以做这样不仁不义的事赶你走，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的，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就像兄妹一样过吧，以后孩子出世了也不会被人笑话，我死了老婆孩子以后再也无心去爱谁，为了我死去的老婆孩子我要坚强的活下去’” “青大哥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小莲一辈子都记着” “清莲，不用谢我，生死由命，成事在天，我们得为自己心爱的人好好活着。” “就这样，村里人也不知道清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们也就这样过着不是夫妻的生活直到老死” “那清莲后来生了一个男孩还是女孩？” “清莲在青铁匠的关心照顾下，顺利生下了我” “啊，原来您就是清莲的孩子？” “是啊，我真的幸运能遇到青铁匠这样好心的人，但我跟母亲姓清，母亲知道在青铁匠心里只有玉纯青，青铁匠对我好得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我开口讲话的第一句就是笑着喊他‘爹’，他激动得抱着我失声痛哭，在我记忆里他就是哭过那么一次” “那后来呢？” “我娘一直以为我的亲爹会来找她，但她等白了头哭瞎了眼，一辈子都没等着。” “后来我也跟着青铁匠学医，我现在的医术也是青铁匠传给我的，我们这里人看病都到我家来” “难怪青伯的医术这么好”馨玉和石三生赞叹着。 “我到了成家的年纪，青铁匠和我娘给我找了土财主家的女儿做媳妇” “啊？土财主的女儿？”大家不敢相信。 “是啊，土财主自从你小姑奶奶告诉他多行善不做恶以后，改变了许多，他看在你小姑奶奶他们那一辈的情份上将大女儿许配给我了”小青的爸爸拉着小青mama的手说。 “哇，您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好幸福！”馨玉他们恭喜到。 “是啊，后来我们生了儿子，青铁匠当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爱，只是没有给我儿子取名，是我娘取的姓清，我们一家人感情很好，在村里是最和睦的一个大家庭” “后来我们又生了女儿，青铁匠第一眼看见刚出生的青儿爱得不得了，抱着就舍不得放下来，直到青儿要吃奶了才舍得还她mama，我们都觉得奇怪，青铁匠为什么地样喜欢青儿，原来青儿长得和他女儿一模一样，他把青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教育，小青的名字是生下来青铁匠看到第一眼亲自给取的叫‘小青玉’” “原来是这样啊！” “后来人们叫着叫着叫习惯了就叫小青了，我们家只有小青的青不是三点水的清。青铁匠随时把小青带在身边，像养育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把小青带大。” “难怪小青有那么大的力气，感觉有使不完用不尽的力气”石三生突然想起小青背他时的情形。 “是啊小青得到青铁匠的厚爱，从小就和青铁匠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后来青铁匠过逝时把一个木匣子交给我们保管‘如果哪天遇到馨大老爷家人的后人时将木匣送于她’，然后又把随身携带的一把小铜刀送给了小青让其好好保管，小青哭得是死去活来”。 “青铁匠最后的遗言就是：一是好好带小青一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二是他死后将他火葬，把骨灰放到河对岸山洞玉纯青的骨灰坛里；三是如果有朝一日见到和小铜刀相同的一把银刀那就是恩人，如果见到一把……” “玉纯青骨灰坛里是四个人的骨灰只有我们在坐的几位知道，希望大家内心知道就好，当时我们也是悄悄把青铁匠的骨灰放到玉纯青的骨灰坛里的，现在我娘坟旁边的那座坟是青铁匠的空坟” “啊！青铁匠和我小姑奶奶一家终于团聚了”馨玉抹着眼泪。 “是啊，我们除了把青铁匠的遗言告诉小青外其他的什么都没讲过，有时她问起为什么她的青和我们的清不一样，我们都说是办户口时弄错的” “青铁匠死后三年，我娘也死了，我娘带着一生的感恩和遗憾死去，我们家后来的日子过得很苦，现在这间老房子就是当年的铁铺” “小青的命运是我们造成的，为了给她哥哥找媳妇，草率地将她嫁出去了，我们今天过成这样也是一种报应啊！我们没有带好小青也没给她找到好人家。”小青的父母难过地抹着无声流淌的眼泪。 “那小青的哥哥和嫂嫂呢？” “你们来的那天刚好回媳妇家去了” “噢，那他们都还好吧？” “自从杨大婶来我家过年后，给了我们一些钱，小青也把自己苦到的钱一分舍不得花的拿给我们，我们才盖起了这间新瓦房，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青伯，以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吧”石三生听了以后主动地说。 突然，小青家的两条狗狂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