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实没有给她任性的权利

    呵，她简直就像是一瓶开了封的酒，不喝白不喝。

    “看开点吧……”化妆师叹息了一声，离开了化妆间。

    夏末坐在那里很久，一动不动，几乎忘记了时间。

    她觉得自己在所有的人眼里就是一只虫子，随便捻两下就死了，肮脏……并且恶心。

    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说出口的话还带着颤抖和哽咽，“妈？”

    “末末啊……”有点疲倦的声音，“怎么了，想mama了么？”

    “妈……我后悔了，我想回家。”她的眼泪一颗颗砸了下来，“我觉得歌手不适合我。”

    “家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你爸又有病，看病还花钱。你不做歌手做什么？那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外面的社会你以为很简单么？遇到一点挫折就只想着回家？你的大学贷款谁给你出钱？家里欠了很多外债拿不出钱了。”

    “爸病了？”

    “你回家也成，mama餐馆里的服务员家闺女生孩子昨天跟mama说了不干了，你回来帮mama收钱，外人mama不想用，靠不住。”

    “爸爸……到底怎么病了？”

    “呵，你爸的病完全都是年轻时候好吃懒做才沾染上的，工厂效益不好下岗后就天天喝酒，现在没本事了就赖着我，吸血鬼似的，吸我的血。”

    “到底……是什么病？”

    “死不了。mama还有病呢，你怎么就不管mama一句，你每个月寄回来的钱连狗都养不起，mama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开饭馆摆路边摊卖饭，豁死了一条命扑在街上，你好吃好喝还闹脾气不做歌手！没本事了么？被排挤了么？”隔着手机都似乎能听到mama的冷笑声，“知道这个社会艰辛了么？当初让你嫁人你不好好嫁了，非要考大学，现在大学生有什么用！”

    “妈……那个男人一个月才二千块一米六五的个子家里是扫大街的赚的钱还都要上交父母连房子都没有……”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你以为你改了身份证去做歌手你就不是23岁了么！好好嫁了，男人对你好就好。”

    “因为他给你两万块的彩礼，所以你就要我嫁过去？”夏末终于忍不住。

    “没有钱，我们吃什么！”mama再次说道，情绪更加激动，“靠你爸？还是靠我？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凌晨三点起来做饭，手上被热油滚了也没有人管过!你以为是谁给你吃给你喝把你供养大的？我让你救救家里怎么了！不是说好当歌手赚钱给mama么！钱呢？”

    “家里到底欠了多少债……我爸得了什么病，妈，需要多少钱，你不要抱怨了，没用的。你告诉我我会想办法。”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这些都不用你管，你回家，帮mama做刷碗收钱就好了。省了个雇人的钱……一个月也有一千块呢。那些大学生价钱不高，可是手脚不灵便，眼里又看不到活，你比她们都强。”

    “mama是决定就靠你卖一碗碗饭伺候人赚来的钱，还学费贷款，还外债，治爸爸的病么？”夏末攥紧了手机，“mama，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mama嘴巴硬，说话难听，可是，她却总是担着那些所有的……家庭的重负。

    无声的挂了电话，夏末又看了看手里的那张房卡。

    她很想如果不开心就不去做，对那些人大喊，不就是偶像么，老娘不做了。

    可是现实没有给她任性的权利。

    她从来都不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