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推测
二十四面的碎割雕刻，凝聚西格尔王朝近一百五十三年文艺升华的艺术结晶，疑似源自“种魔人”的古文艺巅峰作品。这是卢格在见到这面变得通红的镜子前，唯一的看法。但现在…… “这东西还能量产？”卢格低骂着，人已经冲了过去，他朝着格尔吼道：“开窗！” 砰！ 价值不菲的雕刻琉璃窗户，被粗暴的推开了。 卢格抬手，一掌劈在挂着的镜子上。刺啦！镜面四分五裂，如火烧一般的色彩迅速退去，人体能感受到的高温瞬间消散。 伸手抓住镜子最中央的碎片，卢格扬手就往窗外扔了出去。 噗噗！白烟炸开，诡异的女人尖叫声从化作粉末的碎片中爆发出来，与此同时，屋子里地板上，颤抖着如同活物一般的镜子碎片，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穆尔格林粉末、斑娜铁锈线虫、特殊处理的口哨、放大镜一般的核心镜面……还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元素在其中，应该就是非凡力量了。”卢格说着轻吐出一口气，之前他验证了这种镜子的危害性在哪，但其根本原理，却是无法理解。 因为他猜到，并且验证了那种和火药一般的物质时，那面镜子，已经在安维斯的地下火炉里，灰飞烟灭了。 “有人要杀我？不对，不应该是要杀我，准确来说，第一次是要杀鲁夫这一家子……然而失败后，便退而求其次，尽可能的选择多杀人？” 这是卢格从两次镜子的摆放处，分析出来的。 第一次是在书房，那里一旦爆炸，就会形成一场几乎无法扑灭的大火。而在厨房，这可供引燃的东西尽管也有，但比书房少太多了。 这在杀伤力上，无法比较。 但致命的几率，前者却是要大得多！ 械脑在告诉运转，将所有的相关信息调集出来，然后推理，很快给了卢格一个答案。 “和鲁夫最近的案子有关？” 卢格诧异，鲁夫本事平平，在破案能力上，更是不堪。要不然莫林的团队，这一个披着冒险小队外皮，实则是贼匪走私团伙的组织，在警署的违法档案中都已经积累了三四卷，但在鲁夫的管辖范围内，却仍逍遥法外。 固然有莫林找人帮忙，行贿鲁夫有关，但也能看出鲁夫的能力了。 因为莫林找的人，在卢格看来很不入流——只是他们警署刚入行的一个小警员罢了，而且还是从别地调来的。 卢格清楚这点，警署里的那位神探警督，更加清楚。 按惯例，绝不会把这种容易引发多重麻烦、甚至具有致命报复性的案件，交到鲁夫手里……因为那位神探警督，是鲁夫的表叔。 转念间，卢格又思考起，是谁把镜子带来然后挂起来的？ 他早前以为是鲁夫最近又“受人之托”了，所以才不声不响的把这面复仇女巫的镜子，挂了起来。因此在吓唬一番格尔后，就没有往心里去。 “难道是复仇女巫？案子和复仇女巫有关？”卢格推测着，他目光一转，却看到全程目睹这一幕的阿夏尔，张大了小嘴，仰着脑袋，踮起脚，很费力的往窗外看。格尔还站着趴在窗台上，近一米六的高度，把她的视野挡了大半。 “你可以搬我书桌前的椅子出来，踩上面看的……” 卢格很友好的给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然后等恍然大悟的小女孩使着吃奶的劲，从他书房里拖出那只有近四十斤的重木椅后，招呼一声格尔，一人一狗快速开门跑了出来。 “干得漂亮！”卢格朝着格尔竖了个大拇指。 咧了咧嘴，格尔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嘴的交错犬牙。 …… 从底楼大门口出来，卢格直接上街拦了辆马车，抛出两枚“老人头”，“麻烦去穆尔康斯大街的霍尔克服务所。” 穆尔康斯大街，是去往刺荆棘学院的必经之路。来去无不富贵显赫的人流，也促使这条街道上的商业极为繁盛，从各类奢侈品、豪华餐饮、聚会酒馆等，到从事家政类以及厨娘等工作，应有尽有，无不聚集于此，为掌握大把资源的人服务着。 “我们来这做什么？”下了车后，格尔跑在卢格身旁。 “找人。”卢格道，“我妈很少会做家务，她以往都会来这里聘请钟点工，镜子的事我妈不知道，而既然和我爸的案子有关，那么在这方面动手脚，最有怀疑的，就是我妈请的钟点工了。” “可昨天来的，是安丽尔。”格尔不解道，它说的安丽尔，是一个贝儿南斯本地的老妇人，也是薇薇安常年雇佣的钟点工。 这是绝不可能有问题的！ “我知道，安丽尔的子女早逝，只留下一个孙子，而她这个孙子，学习成绩很好。她所挣的钱，全是为了她孙子读书。就我所知道的，目前她孙子将要升学，不过考试的成绩并不理想，需要一笔钱买分数。” 卢格说着，微微一顿，才缓缓接着道：“没有一种诱惑，抵得上金钱。尤其急缺的时候。” “所以在梵光教会的教义中，我非常认同那一段序——金钱即恶魔。” “这段序不是被现任梵光教会的教主，奥比斯给删了吗？金钱即恶魔，我与恶魔共舞。”耳濡目染，很多事格尔也是知道的。 卢格扫它一眼，不紧不慢的道：“所以，梵光教会现在才被泉水神殿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说，有人收买了安丽尔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随即又问道。 “应该很大吧！安丽尔是心地善良的老妇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同时她这个年纪也是最容易受骗的，只要用上谎言，就能令她心甘情愿得将镜子挂在屋里。” “不！”卢格摇头，“安丽尔没有被收买。” 说着，他人就冲了进去。 霍格尔服务所里，在一张张书桌前，都坐着一两个人，他们对面的服务所工作人员，按他们的要求，为他们介绍服务所里的家政服务者。 而在敞开的服务所办公室门口，有一个女人从里面出来。 她很年轻。 也很漂亮。 卢格却朝着她，一拳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