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河边那座城_第七章秘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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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3年前,他的哥哥祝建光是我们的市委书记,人称“三多书记”:钱多、房子多、女人多。没料到,一个情人举报他了。 王光辉的助理田力,刚刚走进公司大门,前台的一个漂亮女员工就指着手里一份报纸说:田总,有大新闻了,你看—— 她念出了一个新闻标题——《相水区开发大提速,将新建两座公路桥》! 田力接过报纸一看,也惊讶不已,就拿着报纸上二楼,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王光辉还没来上班,田力就下楼去了祝建平的总经理办公室。 祝建平正倚在沙发上吃着面包、喝着咖啡,茶几上也放着同样的报纸。他眼睛里透着血丝,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疲惫。 “祝总,您早。”田力进了门,看见了茶几上的报纸。“报纸看过了?” “看了。”祝建平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么大的事,也没听见董事长提过一句,按理说呢,他应该事先知道的呀。” 田力听出来了,祝建平有点试探他的意思。田力的身份在董事长和总经理之间经常处于两头为难的境地,这已成了家常便饭,也锻炼出了田力的心理承受能力。 田力小心翼翼地说:两座大桥往相水河上这么一架,好家伙,相水区的房子不火才怪! 他们正说着话,王光辉来公司了。他在前坪停好车,进了大门,就问前台:总经理来了吗? “来了来了,祝总在办公室里。”前台说。 王光辉径直来到祝建平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建平,哟,小田也在。” “老板。”田力与王光辉打了个招呼,同时做出了离开的姿态。 “别走了,一起坐坐。”王光辉说。 “好的。”田力应了一句,然后开始找茶杯给王光辉沏茶。 王光辉看着祝建平说:建平啊,我这段时间呢忙着给有关领导、有关部门烧香拜佛。国庆节虽然早过了,但这‘节日综合症’还没有完全收住哩。 他嘴里说着话,眼睛也观察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那份报纸。 祝建平有意把那张报纸推到王光辉跟前,说:刚才,我和小田正在说,相水河上又要新建两座桥,而且是同时开工建设,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它意味着相水区的城市规划又将面临大调整,迎来房地产开发热潮。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王光辉接过了田力递来的茶。“但是,凭我的财商分析,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行动上就会不约而同地纷纷提着钱袋子到相水区来投资房地产。那么,如此一来,相水区什么东西最抢手?” “土地!”田力抢答了一声。 “对,项目用地那就会供不应求,大把的人排着队来拿地。”王光辉得意地停顿了一下。 祝建平调侃说:好嘛,你这叙事方式,就好比相水河,绕了个大弯。 “看看,建平兄,沉不住了吧。”王光辉更得意了,“我是这么计划的:公司的投资策略也要像相水河一样,转个大弯。我们集中现有资金,再加大融资力度,在近期内至少拿回二块项目用地。” “慢着慢着,我听出来你的意思是,公司就只做土地转手买卖了?”祝建平疑惑了。 “也不是这意思。”王光辉想解释什么。 祝建平指出:既然全部资金还要再加上新的融资,都要用于拿地,那公司还能够做什么其它的事吗? 王光辉辩驳:公司暂时不做其它的,那也没什么的呀,我们倒腾土地赚了钱,那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嘛! 两个人的声调都渐渐高涨了起来—— 祝建平:倒腾土地是能够多赚些钱,但是你要知道,那样的企业根本与社会没有交集,对文化没有需求,它是越有钱越贫穷,难道这就是你王光辉的追求吗? 王光辉:企业的核心价值就是赚钱,赚钱越多的企业越有价值,不赚钱的企业都应该破产!老兄,我想让公司多赚点钱,这有什么不对吗? 祝建平:赚钱没有错,企业就应该赚钱。但是,我们做任何企业,都应该有高于赚钱的目标。这叫做:基于赚钱、高于赚钱!你想啊,把土地买进来、卖出去,不需要加工、不需要开发、更不需要创造,公司要做的就是付款和收钱,只要老板和出纳两个人就可以完成公司的全部运作。 王光辉觉得辩不下去了,就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打住,打住。我的概念被你偷换了,从一开始我就输定了。建平老兄,我们换一种方式讨论问题,成不成? “成啊,换什么方式都成,反正你是老板,我不可能推翻你的决定。” “不对啊,公司的两个股东,我占80%,你占20%,要说呢,你我都是老板。再说了,公司章程明文规定,重大事项要股东意见一致才行啊。” “打住,这个你也打住。”祝建平学着王光辉的手势说。“当初,是为了你注册‘有限公司’的方便,才把我列为虚假股东的,我没有出资,当然不能享受股东的权利。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态度是一贯的、明确的。” “哟,还用上外交辞令了你,有这必要吗。”王光辉有意识地缓和了气氛。 “建平老兄,其实我在内心也赞同你的意见,这段时间都是被拆迁问题给折磨的,项目受阻,心里烦啊。这样啊,你我都从现实出发,各退一步,同时也打个配合——我呢,我会放风说拆迁受阻,项目放弃。你呢,找个大型的有实力的建筑工程公司,实行房产开发项目合作,关键是让建筑公司解决建房资金问题。当然,拆迁方面可以采用机动突击办法,先开工几栋房子,把路切断、把水电切断,让施工噪音把拆迁户赶走。其它的,你去安排吧。” 王光辉一边说“如果没有异议就这样吧”,一边用目光四下寻找,发现田力早已不在这里了。 “小田!什么时候溜的!”王光辉拉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声。 “老板,我在!”田力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他见王光辉像是生气了,就解释道:“老板,是这样的,有个拆迁户找来了,我怕他会干扰公司领导的工作,所以就去接待他了。” 王光辉有点意外:怎么,拆迁户也敢找公司来? “没有,还好,这位拆迁户,他不是来闹事的。” “不闹事,那他来公司干嘛?” “我跟他大概谈了一下,是这样的,他愿意配合拆迁,但是想跟公司商量商量一些个具体情况。” “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王光辉转对祝建平说。“建平,我去跟这位拆迁户聊聊,你先忙着啊。” 田力先是等王光辉上了二楼,然后领着那个拆迁户也上了二楼,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拆迁户年龄大约60岁,中等个子,身体瘦而不弱。他进了王光辉的办公室,面对眼前这豪华气派的环境,神态变得更拘束了。其实,他就是金玲的公爹、喜子的爷爷。 田力介绍说:老板,这位老人家,姓周,周老伯。 王光辉很夸张地做出高兴的样子,笑着说:周老伯,你好,我是王光辉。请问,你有何指教? “王老板,我是拆迁户。”周老伯说着话,就从怀里摸出了房产证、土地证,递给王光辉。 王光辉接过二证,同时田力已递上来了那一片的地形图,指着图上说:老板,他的房子,在这。 王光辉看着图,点头自语:嗯,好,在这。这边是船舶修理厂,这边是街道,一条路,这边通往建设大道,这边通往相水河边,嗯,好。 王光辉站了起来,把二证还给了周老伯,装作失望地说:周老伯啊,我们公司原先是有计划要开发这一片的。但是,当地居民不同意、不支持啊,所以,我们放弃这个项目了。唉,真是不好意思。 “什么?放弃了?”周老伯疑惑不解。 王光辉一边观察周老伯的反应,一边问:周老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我,我堂客,还有儿媳妇、孙子,一共4个人。” “你,你儿子呢?” “我儿子,唉,3年前,车祸,死啦。” “哦,对不起。” “没事,3年了,习惯了。” “周老伯,你的孙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孙子4岁了,大名周天喜,小名叫喜子。”周老伯说起孙子,脸上立刻有了一些神采。 王光辉注意到了,周老伯的兴奋点就在孙子身上。于是,王光辉心里有了谱。“周天喜?天天有喜!周老伯啊,我一看就知道你老人家的孙子,又可爱,又聪明,将来长大了,一定能有大作为。” “是吧!哈哈哈哈!”周老伯笑开了。 “按照你家里的情况,本来可以得一套新房子,同时拿到几十万元拆迁补偿费的。有了这笔钱,就可以让喜子上最好的学校、过最好的生活。唉,可惜,真是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眼看就错过了。” “是啊,可惜你们放弃了,不开发了,我——”周老显得有些失落,两只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 王光辉又仔细地在那张图纸上反复地比划了一阵。 “周老伯,如果我们不放弃——”王光辉试探着问,“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我的想法是,如果你们付现钱,我就同意拆迁。” “周老伯,你家的旁边,这两户,他们也是你这种态度吗?”王光辉有意刺激周老伯。“你要知道,你的房子拆了,旁边这两户不拆,那结果还是等于零呀。” “这两户?王老板,我看你也个好人,这么对你说啊,我呢,是这一片拆迁户推选出来的维权小组的组长。这几户人家都说了,全听我这个组长的。” “哎哟——你们还成立了维权小组?有组织的?”王光辉好像被吓了一跳。 “是啊,总组长是一个叫王光明的小伙子,他还有十几个手下,个个年轻力壮。” “哟,人手还不少啊,这么多人,他们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呢?” “正是啊,问题就在这里啊。别看他人多势众的,可是,他没有什么资金实力呀。开个会吧,就招待一瓶矿泉水,连顿饭都没有。更别说我们这些组长,那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出力受累那都是学雷锋,一毛钱的报酬也没有啊。” “那哪行啊,这不是剥削人吗?又要马儿跑,又不给吃草?” 周老伯被王光辉激将、煽动起来,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底牌,成了一个毫无防备之力的人。 田力在一旁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就顺着王光辉的意图问道:周老伯,你刚才是说,你家旁边这两户,都会听你的?你确定? “确定啊,这两户,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平时相处那就跟一家人似的,没问题呀。所以,我意思呢,你们就不要放弃了,可以开发嘛。”周老伯的眼神里已经有几分恳求的味道了。 王光辉大概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出牌了,这才不急不忙、呑呑吐吐地说:是啊,周老伯,如果拆迁户都是你这样的态度,那当然可以开发,是吧。也许,好事多磨。不过,像你这样的老实人、正派人,不应该让你吃亏呀。 “不不,我吃不吃亏的没关系呀,我自愿配合拆迁。没别的,我只要求付现钱、付给我。” 王光辉从周老伯的话中听出,他特别强调“付现钱、付给我”,可能这才是关键所在,只要答应他的这个要求,其它的就不是问题。于是,王光辉变成一副豪侠仗义的模样说:对啊,没问题,全部现钱,交你手里,我们只认你呀周老伯。 “那——那,那你们到底放不放弃、开不开发呀?”周老伯现在已经变得焦急了。 王光辉有意低调地说:看在周老伯这么热心支持的情分上,啊,要不——我们就建几栋房子试试?
“行啊,建几栋,没问题!”周老伯附和着,表情已经阴转晴了。 王光辉再次在桌子上摊开那张地形图,他用红笔在图上划了一个框,递给田力说:这一片,面积大约20亩,拆迁对象主要是这家船舶修理厂,这是一家亏损国企,区政府说了算。另外就是这3户私人住宅,周老伯如果说话算数,那就——用他的二证作抵押,先给他10万元定金,如果3户人家都同意,就签订合同,按原定标准发给拆迁费。 田力点着头说:是,明白。 王光辉补充道:让周老伯转告其他拆迁户,就说我们公司只建这几栋房子,拆迁拆不动的地方就不要了。 田力接着说:是,明白。我们不说,让周老伯去说。 …… 就在王光辉与周老伯神聊的时候,他的meimei王丽辉到公司来了。她进了公司大门,直接就去了祝建平的办公室。 她把一张式样精致的邀请书递给祝建平说:你该请我吃饭。 “这是什么?”祝建平接过那个邀请书。 “这张邀请书,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是我的一个朋友,专做活动策划的,这次会议活动,就是他们以房地产行业协会的名义组织的。参加的都是有关权力部门和学术机构,参加的企业必须是上市公司。”王丽辉说话的神情有几分得意。 “‘房地产与宏观调控理论研讨会’?凭你的私人关系,让我走后门进去参加一个会议?”祝建平把邀请书还给了王丽辉。 “你看看清楚,会议地址?”王丽辉再又将邀请书放在祝建平手里。 “会议地址——北京?住建部?” “看清楚了吧,这场会议可不简单,住建部的官员肯定参加。你想想吧,全中国有多少房地产企业的老总,想参加这个会议?想得到这次会议公关的机会?并且,我那位朋友还说,这是一次可以自由发言的学术型会议,总理也有可能会出席呢!”王丽辉说着,把那张邀请书抢了过去,装作生气,“你如果不想去,那我就送给别人去。” “我……” 祝建平想拿回那张邀请书,王丽辉故意不给。她将邀请书藏在身后,同时引诱他伸手来取,乘个空子,上身就与他贴在了一起,并顺势用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这时,她心里期待着他伸手来抱她,但他却像被怔住了一样,满脸通红,身体僵直地举着双手一动不动。 不早不迟,恰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祝建平心里急闪过一个念头:“千万别是王光辉来了”。然而偏偏不是别人,正是王光辉! “啊……”王光辉想转身离开,但是来不及了,一时语塞。 “喂!你混蛋!谁让你进来的?也不敲门!”王丽辉娇嗔地骂了一句之后,才把抱着祝建平的双手缩回来。 “好,好,我……”王光辉几番犹豫,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看你看,闯祸了吧。”祝建平调侃着,给自己下台阶。 王丽辉单膝弯曲、双手侧握,学着电视剧台词妩媚地说:全是臣妾无心之过,真真是给皇上添乱了呀。 说完,她又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改了语气:你等着,我这就去我哥那里讨回公道。 王丽辉从祝建平那里出来,三步两步上了楼,来到王光辉的办公室。王光辉正在跟田力说着话,王丽辉上前一把扯住田力的衣领,把他拉出门外,然后顺手关上了门,再往沙发上重重地一坐,装作不高兴地说:哥,麻烦你,给我说说祝建平。 王光辉沉住了气,对meimei反复观察一阵,然后有点无可奈何地说:祝建平,男,33岁,法学学士、经济学硕士,光辉置业总经理,目前未婚,其未婚妻正在国外进修,将于明年学成回国。 “还有呢?”王丽辉脸上有了一丝含意复杂的笑容。 王光辉在大班椅上伸了个懒腰当作掩饰,接着说:3年前,他的哥哥祝建光,是我们的市委书记,人称‘三多书记’:钱多、房子多、女人多。我原本指望书记给我一些帮助的,没料到,一个情人举报他了,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判了无期,唉,真是可惜啊。 “哦,原来祝书记就是他哥哥?” 王光辉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丽辉,我是你哥哥,必须对你实话实说:你若对他有意思,我不仅不反对,反而乐观其成;但要告诉你的是,成功概率不到三成,因为你这盘菜,不对他的口味。 “口味不同,才有新鲜感呀。再说,若不亲口尝试,怎么知道他喜欢哪一种口味?” “我们商人,都知道规避风险。所以,你也要掌握好分寸哦。” “不要你管。” 王光辉还想说什么,王丽辉已经转身走了。 王丽辉下了楼,重又回到了祝建平的办公室。田力正在跟祝建平谈着工作上的事,见王丽辉来了,怕被她再扯衣领,他就知趣地退走了。 王丽辉也不说话,只是从各种角度欣赏着祝建平。 祝建平被她看得心慌了,说:怎么啦?你哥骂你了? “都说‘女追男,隔层纸’,我怎么没有看见,那一层窗户纸它在哪里呢?”王丽辉说着,用眼睛直视祝建平,想给他一点压力。 祝建平镇定下来说:你哥没告诉你吗?我的情况? “说了,他说你目前未婚呀。” “嗨,我……”祝建平有点语无伦次了。 王丽辉一步一步走近他说:怎么,还没开始,就想结束? “我生怕会浪费你的时间啊。” “不怕,我这人,其它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时间。” “不是,这……” 王丽辉把他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在他嘴唇上浅浅地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出门时留下一句话:不急,你考虑三天时间,再给我答复。拜。我去东方艺校,给学生上形体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