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林小巷之李公
云龙国，有一些街道小巷，虽然叫的名字很普通，却是特别有名的。 比如平阳街，坐落着周大将军的府邸。诸如此类有着达官贵人居住的府邸豪宅，一般人见之色慌，根本不敢靠近。 周正此行的目的地就是云龙国赫赫有名、引人遐思的东林小巷。 绕过几栋布局死板的住宅，穿过洁白如美玉的龙凤桥，周正来到一座矮门前。 “这是东林小巷？” 周正向周围人多次打听，此地是东林小巷无疑。 几家破旧小院并成一排，道路狭隘无比，上面铺着的石子已经有好几处上翘翻卷，难免有谁走上去崴了脚。 咚咚咚…… 周正敲着矮木门。 许久，一个年老的家仆才把门打开，露出一条缝隙，探出一颗如草芥般头发的脑袋。 “你找谁？” “在下周正，家父命我前来拜见李公！” “你家父是……” “云龙国在职大将军周无海！” 周大将军的名头一出，年老的家仆立刻收起了拒绝之意，请周正进来。 很普通很普通，这是周正对这家院子的唯一感官。他也感叹，云龙国堂堂李公，居住的地方竟然如此平凡。 “老管家，我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你才开门，难道听不到我的敲门声吗？” “周公子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一介仆人，哪配做李公的管家。适才周公子敲门，小人如若听到敲门声，怎敢慢待周公子，只是李公的剑鸣声太响，小人的耳中只有剑鸣！” “剑鸣？”周正心里掠过一丝诧异，堂堂李公也练剑，这事老爹可没和他提起过。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嘹亮的剑鸣声从屋内传出，似能涤荡人的灵魂。 这般剑法不是寻常剑法！周正心里有些惊讶。 “李公在剑室练剑，不许旁人打扰，周公子稍等片刻！”年老的家仆出声道。 周正点了点头，颇为无奈，如果李公执着练剑一天，他岂不也要等上一天？ 令周正意想不到的是，很快剑室的剑鸣声便停了下来。 “是何人到来？” “周大将军之子！”年老的家仆说道。 “请他进来！” 李公的声音中正平和，不怒不威，不知为何，周正听到后，反而心里紧张，如同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 “周正拜见李公。”周正作揖说道。 “你是周无海的几儿子？” “家中辈份排行为三，上面还有大哥、二哥” 一声讥笑自李公口中传出。 周正不明白李公所笑为何，以李公的辈分、身份、地位，他不好随意相问，所以只是老实地站在那里。 李公讥讽的声音传出：“我听说，周家三子，脑袋有点不太机灵！”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人的话。 云龙国，能被称呼为某某公的人聊聊无几，屈指能数，地位极其尊崇，无一不是在某一方面有着傲人之处。 在这之前，周正也是对李公作了一番了解。 李公，全名李昌剑，官至云龙国大学士。 按理说，云龙国重武轻文，所谓的官至大学士，只是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官职，实际上毫无实权！ 如果李昌剑只是任此虚职，地位仅仅比平民百姓高了一些，有何德何能被人唤作李公？ 其中缘由，就是李昌剑不仅学识过人，文采斐然，曾著书立说，成一家之言，而且还有一身震惊天下的武功。 只是周正不曾听说李昌剑使得一手好剑法。 面对李昌剑对自己发出讥笑话语，周正的脸上淡淡的，如轻风拂过，丝毫看不出生气的迹象。 李昌剑心里一动，他故意用讥讽之言刺激周正，然而起不到一丝效果，眼前这个少年，似乎非常沉稳、冷静。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少年绝不一般！ 难道周家三子一直藏拙？ 李昌剑的眼神凝聚起来。 “外人之言，不可尽信！” 这八个字，周正说得不卑不亢，不失礼数地回应了李昌剑对自己的讥笑之言。 李公地位尊崇，对我出言讥讽，我即使不能恶言相向，也可以拂袖走之，但如今为了父亲的事，需要人家，只能忍耐！ “李公，来此之前，家父曾和我说，您和他是至交，有过生死相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枯峡之战嘛，我知道，你直接说你此行的目的！”李昌剑皱眉道。 被李昌剑打断话语，周正只能尴尬一笑，接着向厅堂之内的几个丫鬟处瞅了几眼。 “随我来！”领悟到周正的意思，李昌剑说道。 这是一间高贵典雅的书房，有淡淡的檀香飘在空气之中。 “李公，家父命我前来取回《春雨洗尘图》！”周正再次作揖，对李公保持很好的礼数。 “哼，我就知道是此事，此事缘由，你父亲告诉你了吗？”李昌剑眉毛抖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 点了点头，周正的脑海里却是回忆起之前老爹对他讲的话，那是一段陈年往事！ 大约在十年前，周大将军带领三万骑兵完成枯峡之战。 别人只是认为，枯峡之战的胜利，主要在于周大将军的将帅之才，换做其他将领，带领同样的三万骑兵，不可能达到周大将军的战绩。 不为人知的是枯峡之战还隐藏着一个内幕。 当年李昌剑还不是大学士，更不是李公，只是一个想要前往云龙国都城一展宏图抱负的有志之士。 当年的李昌剑就是一个家徒四壁的人，一个没有地位、身份的人，除了学识文采好些，一身武功也是平泛无奇。 恰巧，云龙国周大将军奉皇命征战明月天国，行军途中，遇到李昌剑，觉得此人有些不凡，就收在帐下，做类似谋士之用。 后来周大将军屡次深陷敌阵，都是靠李昌剑的谋略，化死路为生路，并且完成了之后举世瞩目的枯峡之战。 为了报答李昌剑，周大将军做了两件事情。 一是将自己所藏的武功秘卷《春雨洗尘图》借与李昌剑观看，期限十年。 二是向皇上推荐李昌剑参加殿试文试。 云龙国重武轻文，李昌剑的文采学识就算再厉害，也不会有多么光明的前途，何况李昌剑已经年近半百，早已过了云龙国规定的殿试文试年龄。 有了周大将军的推荐，李昌剑本身确实有文学方面的才华，顺顺利利地参加了殿试文试，并且得到皇上的赏识，很快飞速升职，官至文渊阁大学士。 只是令周大将军也疑惑重重的是，李昌剑原本武功平平，为何在这十年里，突飞猛进，拥有一身惊人的武功。 难道是因为他借出的《春雨洗尘图》？ 《春雨洗尘图》是武功秘卷不假，于敌军身上俘获，周大将军也数次观看琢磨，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 最终周大将军认定《春雨洗尘图》就是一幅优美而隽永的图画，被冠以武道秘卷！ 所以周大将军才大方地向李昌剑借出《春雨洗尘图》，并且更为大方地定了一个期限，十年！如今，十年期限已到。 …… “十年期限只是个口头约定，不知道李公承认这回事不？以李公如今的地位、实力，就是不承认，作为大将军的老爹也只能无奈！”周正心里寻思着。 “你父亲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来要？”李昌剑的声音之中蕴含着一丝冰冷。 “李公还不知，家父从西域边陲返回，身带重伤，所以命我代表他……” “你可以走了！” 被李昌剑又一次打断话语，周正并没有生气。 “李公，今天我必须拿回属于我父亲的东西——《春雨洗尘图》！”周正不紧不慢说道，脸上却是坚毅无比。 “再不走，我就让人轰你走了！”陡然，李昌剑叱喝道，两条细长眉毛下面的双眼射出锋利的光芒，直视向周正。 逼人的气势和逼人的目光压迫向周正。 似乎在那气势和目光之中还隐藏着一道剑的影子。 这道剑的影子飘入周正的身体里，化为丝丝能量，弥漫开来，让周正全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是被剑刃划过伤口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