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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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很奇怪么？”冯美珍耸肩瞪着那双有点淡蓝的大眼睛看着苏克文，似乎对丈夫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哦，不——我投降！”苏克文故意马上倒在地上，冲妻子道，“这个名字起的的确有诗人的气质，你的眼光就是比我的要好。” “是啊！”冯美珍叹了口气，并没有在意丈夫再次投过来的皱起眉头里的眼光，“光秃秃的山顶上，只有一棵松树。她一心想着东边的爱人，却总是被群山构成的牢笼紧紧锁住。面对这凌厉的寒风，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哀叹的份。”说着，她又轻轻地唱了起来： “你让我心动 你让我脸红 你让那青春的波浪 在我心里掀起暗涌 可知道你是否有意占据在我的心中 可知道我／日夜夜 为了等你而伤痛 你让那天上的白云 因躲过太阳的热吻而心血沸腾 你让那枯藤 从冰雪下获得重生 让青青的小草 铺满山水万重重 白云 枯藤 以及那绿绿的小草哟 经过了日／日夜夜的思念 只为能够入你的梦 盼到后来 却发现你只是一阵风” “音调很好，不过这支曲子显得很伤感——我只是自己的观点。”听了妻子的歌声，苏克文微微心动，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觉得胸口有股淤积的废气排不掉，很难受。 他握住妻子的手道：“不要听这样的歌，它只会给你带来悲意。相信我不会是从你身边走过的一阵风。虽然我很忙，但我现在决定：我以后的时间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我相信的！可是你别弄痛了我的手。那样，就算我没有因为孤单而心痛，也要因为手被你捏断而痛死了。”冯美珍挣扎开了丈夫激动而紧张的手，自己的心也砰砰地跳着。 苏克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倒在妻子的身上道：“那么，我们今天的‘山顶游’就开始了。” “那好呀，一夜不归！”无美珍笑嘻嘻地突然就吻了一下丈夫，显出一副十分幸福的样子。 冯美珍静静地趟在地下，享受着丈夫投过来的甜蜜的目光。此时此刻，她忘了提醒苏克文给自己和他过夜的帐篷撑起来，忘了去看山顶周围所有的美景，忘记了过去所有的快乐和不快乐。苏克文的眼神就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打动这个整天看起来很哀伤的女人的心弦。 在这样的眼神中，冯美珍只有对自己平日的多愁善感说拜拜，最起码暂时要说再见了。 回想当初他们刚刚见面的时刻，她也是被这样的眼光所吸引的，她就是因为又这样的眼光而一直愿意默默地跟在苏克文的背后；正是又这样的眼光，她才可以放纵自己莫名其妙的哀愁而不至于遭到丈夫明确的反对和禁止。 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只是她总不用幸福的方法去珍惜！ “克文，我爱你。”冯美珍轻轻地说着。她紧张着自己的心脏，听不到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对于苏克文再次投过来的目光，她再没有勇气去接收下去。这个美丽的女人将整个脸侧过去，紧紧地闭着双眼，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你说什么？”苏克文挑着眉毛笑着问道。 “哎呀，都早已是老夫老妻的了，还那样问人家……”冯美珍立刻睁开眼，轻轻地推了丈夫一把，怪难为情的样子。事实上，她以为丈夫在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是从苏克文那调皮的眉眼中猜测出的。 苏克文听妻子这样回答自己的话，他也就立刻猜到了妻子刚才说话的大概了，于是他也就装作并没有留意的样子，立刻起身为他们撑起了帐篷。 “你说当初你是怎么看上我的呀？”苏克文一边做着手上的活一边转过头来和正在整理刚被弄乱的头发的妻子说着话。 他并没有给出妻子回答他的时间，其实他也知道妻子不会那么坦白的说的。他又放下手中的活，凑过来和妻子并排坐着聊天：“你知道么？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是被你那双带有蓝色的眼睛以及你眼神中的忧伤所吸引。那个穿着一袭白运动服装的女孩，远远的看去是那样的活泼，活泼的让一旁看着的人也感到开心。可是走进去一看，那双淡蓝的眼睛中满是哀伤的颜色。那种哀伤不但不让人对你敬而远之，反而让看到你的人不由的对你生出一种怜惜，一种只是单纯的要把你抱在怀里的感觉。知道每次我见到你有多痛心么？我那个时候好像发疯了，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因为害怕有一天你会突然凭空消失而忧伤，看到你的时候又为你的哀怨而痛心。” “那只是你的片面想法，我天生这副苦瓜样子，又有什么办法呢。”听了丈夫的话，冯美珍不停地转动着眼睛，似乎在害怕丈夫再次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哀伤的味道。 “知道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有多傻么？”冯美珍笑着说道，似乎想岔开丈夫刚才关于自己的话题，“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突然跑到我的面前问我的名字。这也就罢了，知道我的名字后，那个傻瓜还‘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地说了一句。”说着，她就渐渐地投入到往事的回忆中，然后呼哧呼哧地笑了起来。 “哦？”苏克文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笑了起来，“小姐的芳名我早就知道，不然我怎么能把我的小姐骗到手，还一直持续了快三十年的时间呢？” “说实在的，刚开始我实在不太喜欢你——没有本事还油腔滑调的，更是从没见过一个男生整天跟在女生后面起哄。”冯美珍乜着眼睛看着丈夫，一边又张开手臂享受着吹过来的晚风。 “我管你刚开始喜欢不喜欢我呢。”苏克文笑着说，“到后来你还不是偎依在我的怀里么，现在的我呢？难道没有本事么？说实在的，当时我立志要在商业上混出个样子来，也正是为了你；当时我要将篮球打好，也是因为你‘男生都喜欢打篮球’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