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相依为命
…… 头痛…… 洛雪睁开了眼睛，仅仅是动了一下眼皮，就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痛楚。 清晨下的微弱水汽在洛雪的衣服上滚动，随后被火红的法袍蒸发殆尽。 他现在躺在了普鲁山脉的中层，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折断了一样，就连转动一下脖子都做不到。 “又是一个梦境呢。”洛雪动了动嘴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洛雪竭力使用精神力打开了空间袋，在袋口处有一壶水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刚刚使用了精神力，洛雪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一阵刺痛。 势就是精神力，而精神力不是它。战技的集中力，魔法的精神力都是势化作的一种形态，只有觉醒了势的人能够自如地在两方面之间来回切换。洛雪觉醒了势，也因此不再需要湛蓝色灵魂的帮助，可以用自己的势化作精神力打开袋口。 洛雪尝试着伸出右手，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宛若与他分离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的内心不由得有了一些紧张，于是连忙尝试使用了一下魔法。 他进入了冥想，却发现自己的魔法天赋下降了许多，就连身边的魔法元素的调动都有些困难， 就在洛雪束手无策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发生了转移。他的意识从冥想海中脱离了出来，迅速来到了自己的身体内部。 自己的灵魂观测能力再度得到了进化，甚至都已经能够看见自己的灵魂了！ 原本的猜测到了现在得到了证实，过去的感觉也没有错误。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要比他想象地严重许多。 令人惊骇的是，在洛雪的两块灵魂现在居然分离了开来，在两道灵魂中间只有数道蓝色的细线在拉扯着彼此。 湛蓝色的灵魂碎片与洛雪的灵魂从紧密结合地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只留有一些细密的丝线还在连接。在它的身上，有一只半透明的大手，死死抓住了它的外壳。 抓住了它们彼此远离地是在它们的表面的无形大手。 这些透明的大手从洛雪所处的空间中伸了出来，它们钻进了洛雪的体内，在检测到洛雪灵魂的异常过后，开始无情地撕扯着两块灵魂。 尤其是在洛雪本身的灵魂，大手毫不留情，甚至要伸进他的灵魂断面。 洛雪屏住了呼吸，意识体顺着自己的灵魂绕了一圈。 在洛雪的灵魂断面处，有一个巨大的裂缝，原本在与湛蓝色灵魂碎片结合的时候，这道裂缝被灵魂覆盖住，洛雪也没有发现。 现在灵魂的裂缝并没有扩大也没有缩小，仿佛这就是洛雪留下的灵魂伤势，又或者是更加久远的伤口。从外界伸出了大手扒在了洛雪的灵魂断面处，吧嗒吧嗒地在抽取着什么东西。洛雪也听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有呜呜的漏风声。 这东西在抽取自己的灵魂！！ 一种莫名的恐惧从洛雪的心头浮起，随着自己情绪的浮动，两块灵魂的距离拉得更远，让洛雪的心口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啊！！”洛雪痛苦地瘫软在地面上，身体动弹不得。 就在下一秒，在他周围，有一道银色的光芒射入了自己的体内，洛雪迅速感觉到自己的痛楚减缓而来许多。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银光的来源处。 那是世界树的树枝，原本上面的一点绿芽已经冒了一点尖，可以看见卷曲的叶片。在它的旁边，正是洛雪拯救下来的果壳，它侧躺在树枝的一旁，生死不明。 “果壳……”洛雪虚弱地叫了一声，这只不知鸟居然有了反应，它睁开了了无生气的双眼，随后挣扎了一下站起了身体。 …… 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洛雪没有任何的印象，就算是拥有记忆强化的他也回想不起当时发生的任何事情。他只记得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果壳被黑暗巨手抓住，随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崩断了一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与他无关一样。 不过看到现在的果壳已经脱离了死灵的魔爪，洛雪还是欣慰了笑了一下。就算是轻微地裂开嘴角也让他的脸颊抽动地疼痛起来。 但是…… 看着果壳的样子，洛雪的眼神中有些黯淡。 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了…… “果壳？”不知鸟扭过头，扑腾了一下。在它那支离破碎的灵魂当中，还残留着些许的天性，它迟缓地蹦到了洛雪的身边，偎依在他的手上。 没有在果壳的身上感知到任何的魔法元素波动，在长达一年的法力透支中，被控制着肆虐了一年时间的法力风暴在洛雪的到来后停息，但是随后的后遗症开始体现了出来。最直接的就是果壳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法力天赋。 世界树曾经在不知鸟身上留下的势已经在与死灵气息的搏斗中被吞噬一空，就连不知鸟的灵魂也被摧残得溢出了身体，寄宿到了另一个同类的身上。 “我来的太晚了……”洛雪呜咽了一声，看着唯一一个与他共同见证了凡水镇的覆灭的生物和同伴，他的眼睛不争气地湿润了起来。 “能够见到主人，果壳——很——开心。”不知鸟张开了嘴巴，稚嫩的小嘴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它与洛雪见到的样子不同，从一只灰色的小鸟变成了拥有华丽尾羽的不死鸟。原本五色的羽毛在脱离了死灵气息的控制后，也化成了银白色，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变种的观赏鸟类。 洛雪伸出了勉强可以行动的左手，摸了摸它的头，他痛苦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一人一鸟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一直等到洛雪能够再次活动。 在荒废的果园中获得的势已经被消耗得一干二净，伪天使留下的圣光能量也宣泄一空。洛雪剩下的只有属于自己本身的势，正在时间的推移下快速地填充着。而原本分离的两块灵魂，在树枝的帮助下也开始了重新结合。 “我的寿命果然减少了……”洛雪勉强直起了身体，地上的果壳也机械式地扇起了翅膀，落到了自己熟悉的肩膀上。 一直以来，洛雪是依靠自己对右手的控制力来判断自己的寿命。 现在的他要使出比以前更加强大一倍的力度，这已经接近自己的全力，才能够拿起手中的盾牌。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寿命衰减了一倍。 “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洛雪喃喃自语道。 现在的他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开始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