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 一场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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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叶心怡瞪大眼睛，看着崔晓薇一眼，神情夸张，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没搞错吧？” 崔晓薇皱皱眉：“难道不是吗？被他看着，我根本不能说‘不’。” “你白痴啊？！被传说中这么极品的男人盯着，能说‘不’才奇怪！”叶心怡哈哈大笑：“要换了我，就算抱大腿也要留下，你脑袋是不是坏掉啊，竟然想拒绝这么美好的差事，你要是不去就让我去啊！” “去死！”崔晓薇一记眼刀飞过去。 不过回想起来，那时候他说的那句“来，来我身边，就好像——从前一样。”是什么意思？他们认识？ 完全不是一个社会阶层的人，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而且只有别人巴结他，没有道理他主动套近乎吧。 幻听。 一定是幻听，最近因为考试神筋绷的太紧，一放松下来就产生巨大的神经衰弱倾向，看样子她很需要好好休息。 “对了，你护照办好了吗？就要去夏威夷了，一定很兴奋吧？” “是很兴奋啊，可是办护照都好贵，”崔晓薇想到这就苦了脸：“要是能折现就好了，四万多块呢！几年学费加生活费都够了！” “你呀！”叶心仪用手指戳了戳崔晓薇的额头：“就这点出息！” 崔晓薇揉揉额头，笑嘻嘻的说：“好啦！我就这点出息行了吧？” 叶心仪拿她没办法。 崔晓薇的拇指与中指捏着吸管搅动着可乐里的冰块，红色的纸杯上有细密的水珠，褐色的液体在透明的冰块间流动，她略微吸上一口，可乐跟随者吸管发出“嗦嗦”的声音。 叶心仪扔了一根薯条到嘴里，嚼了一半，眼神忽然有些暧昧，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崔晓薇的肩膀，目光朝不远处的一个人飘过去，小声说：“快看，快看！帅哥！” 崔晓薇顺着叶心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他的头发有些长，但也没到可以扎辫子的程度。耳朵上有一颗钻石耳钉，在透过玻璃墙的阳光下发出炫目的光亮。 “很有味道是不是？！” 崔晓薇点点头。 叶心仪像是寻到了什么猎物一样兴奋，压低声音对崔晓薇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叶心仪诺耶的笑：“你说他一个人在那干嘛？” “当然是吃饭，不然还能干吗？” “可是我觉得他是在等人。” “等什么人？女朋友？”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崔晓薇突然意识到她们怎么这样八卦，就因为在快餐店看到一个帅哥就兴奋的猜测这猜测那。 难道是上了一年大学没交到男朋友变得饥渴难耐了？ 叶心仪“噗哧”一声笑出来，暧昧道：“你还是好好的看好你们家理事长吧！” 换来崔晓薇一个大大的白眼。 理事长——那个虽然很帅但是有些诡异的男人，要不是奖学金的事，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船上。 可谁叫生活总是充满许多莫名其妙的意外呢？ 就在这时候，男人的目光调转过来，投向她们。 崔晓薇的心突然一紧，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是紧张，更多的是惶恐。 为什么惶恐？ 明明是个帅哥，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只是匆匆一瞥，男人视线就离开了。 “好吧，我承认，崔晓薇，被你说中了。”叶心仪突然叹了口气，目光指了指刚从门口进来的女孩，只见那个女孩子一席柔顺的长发，随着走路的频率轻轻晃动，神采飞扬，不过那张脸倒是平凡了一些，小小的脸，五官也都显得很小，身材极为清瘦，在一条碎花的雪纺长裙中整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哎。”叶心仪摇头叹息。 崔晓薇忍不住笑：“好啦，你就别想了，不是你的菜。” “哼。”叶心仪不屑的笑了笑，低声道：“你看呀，那么扁平，也不知道那帅哥看上她哪点？” “好酸，好酸啊。”崔晓薇看着叶心仪犯花痴又嫉妒的小样儿，简直要笑喷出来了：“叶心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花痴啊？” “我花痴不行啊？现在帅哥都快绝种了，难得看到一个，还是别人的，哎，世道真是不好！”叶心仪连连感叹。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崔晓薇觉得那个人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她也匆匆扫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生活中的小插曲，两人言归正题后，把东西吃得差不多也就离开了快餐店。 城市的夏天到处涌动着暑气，打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崔晓薇和叶心仪直呼“热热热！”，一面拿手当扇子，一面因为冷热过敏打了个喷嚏，刚才凉爽的皮肤没多久就变得黏糊糊起来。 “好了，我要早点回去了。”崔晓薇看了看手表。 “嗯，快回去吧。”叶心仪摆了摆手：“你奶奶在家等你吧？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崔晓薇的眸子暗了暗，轻轻叹息一声：“不是很好。” 叶心仪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崔晓薇打起精神说：“我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还有——谢谢你的可乐！” “喂！你至于嘛！”叶心仪轻轻锤了崔晓薇一下：“我还等着你的理事长以后罩着我呢！”说罢调皮的吐吐舌，在崔晓薇愤恨而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崔晓薇坐上公车，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窗外涌动的人流。车厢里冷气开得十足，她皮肤上禁不住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 车子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到站，崔晓薇下了车。 一幢幢外墙斑白表皮有些脱落的民宅呈现在眼前，小区已经有超过她年纪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几乎没怎么修整粉刷过，从车站通往大门口有一条巷子，周围摆满了各种小摊，蔬菜和水果都比正规的菜场便宜，尤其是现在临近黄昏的光景。 只是在炎热的暑气中，发出的味道有些不雅。 不过崔晓薇并不在意，熟练地挑了几样蔬菜，又买了一些鸡rou，拎着满袋子的菜，走过一道道石灰色的水泥阶梯，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进门，就看到奶奶正在水池前面洗东西，因为年纪大了，背佝偻起来，手也有些颤抖。 崔晓薇蹙起眉，将菜放好，说：“你洗什么呢？” “小薇回来啦，我刚才见楼下的水果便宜，就买了一些，还挺新鲜的。”奶奶微笑着说。 “不要啦，医生不是说叫你多休息少走动！要买什么跟我说就好了，自己跑到楼下要是摔倒了怎么办？”崔晓薇很担心的说：“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奶奶依然笑着：“稍微走走也没什么，老是在屋子里才觉得闷。” 崔晓薇叹了口气，接过奶奶手中的蜜瓜说：“我来吧。” 在崔晓薇记忆中尚未对父母有深刻印象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谁也不要她，这些年都是奶奶一直照顾自己，现在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一个月前住进了医院，医生说身体情况堪忧，不能再做体力活了，家务也少碰为妙。知道后，她十分难过，同时也下定决心现在是她该好好回报奶奶的时候了。 平时住在学校，很少有机会，现在放假了还不让她付诸于行动的话，那可就太说不过去啦。 晚饭的时候，奶奶问：“小薇啊，你去旅行的事怎么样啦？” “后天出发。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已经和隔壁的李阿姨打过招呼了，买菜的话她都会帮你带上一份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马上打电话给姑姑，或者……我爸，知道吗？” 崔晓薇在说到自己父亲的时候，语气一如既往的艰难，那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过活，对于她来说，他存在的惟一方式就是她从来也没有拨过的那串电话号码而已。 奶奶表面上虽然说死了都不关他的事，但是她知道奶奶还是惦念爸爸的——毕竟是奶奶唯一的儿子，有好几次，她都看见奶奶对着爸爸的照片发呆，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男人，抛下了她，抛下了奶奶，浪迹天下，不见踪影。 “我能有什么事啊？要是不舒服，我就在床上躺一会睡一觉不就没事了吗？”奶奶似乎很自信，上次的住院一直被她埋怨，到现在还说浪费钱，那些医生也不见得多好，每天又是打吊针又是抽血，没病都给折腾出毛病了。 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固执，崔晓薇很谅解奶奶的心情，而且如果有可能她是真的很不愿意去，将奖金折现多好，这样可以应对上次奶奶住院那样的突发事件。 可惜…… 不免想到理事长那双既冷酷又深沉的眸子，那双眸子……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 夏天的夜晚依然炎热，电风扇呼啦啦的吹着，崔晓薇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不知怎地，突然白天遇见的那个带着钻石耳钉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转过脸看着她，这回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异常清晰的五官，眼窝有点深陷，皮肤却是诡异的白，好像透明似的。 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他的头发轻轻扬起，然后，嘴角的笑容张开了，那样的野性而又邪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心里无端的有些慌张。 然后她又看到一个人，是白天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巴掌大的脸，神色有些怪异。 好像是在哭。 可为什么呢？ 恐惧的，悲伤的泪水慢慢流淌下来。 她纤细的腰肢上被缠上一只手。苍白的手。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他们不是情侣吗？为什么男的笑得如此张扬邪肆，女的却如此战战兢兢？ 好奇怪！ 突然，那个女孩子的眼泪变了，透明的液体变成了红色，就好像—— 鲜血？ 血！ 崔晓薇吓坏了，想喊却喊不出来。 那女孩不断的流着血泪，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呢？ 崔晓薇竖起耳朵倾听。 一种绵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地传入她的耳膜：“救命……救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