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 一语成谶
“这还不算什么。”陈明真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他想进CBA，但是你也知道，CBA很少从CUBA选人的，因为高校联赛的学生远远比不上打职业联赛的球员，而且以老郑的身高，进CBA外围都有些勉强。老郑也知道，所以他专门练三分球。” 叶丛缘听得坐直了身体，“那他三分球练得怎样？进了CBA了吗？” CBA的外线球员，身高低的也都有一米九以上，郑子愿还不到一米九，只有一米八多，想要进CBA难度真的很大。除非他的三分球太优秀，优秀到可以让CBA俱乐部愿意无视他身高方面的短板。 “进了！”陈明真高兴地说道，“他的三分球是跟你练过的，进大学这几年一直苦练，已经有你当年的风范了。在CUBA赛场上，他直接被东莞一家俱乐部选中了，连CBA选秀都不用参加，是直接签约的。” “真的？那他以后就做职业球员，打职业联赛了吗？”叶丛缘惊喜地问道。 陈明真重重地点了几下头，“比珍珠还真。老郑从东南赛区开始打的时候，就小有名气了。东莞那家CBA俱乐部的人从那时开始观察他，直到四强赛打完，才联系他。”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笑着补充，“老郑原本打算取个好点的名次，到时参加CBA选秀的，可是只得了第四名，不知有多失望。没想到才颁奖完，东莞那家俱乐部就找上门来了。老郑说，当时觉得像在做梦，他生命中的第二美梦……”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陈明真忐忑地看了叶丛缘一眼，见她只顾高兴没有注意到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总之，老郑以后就打职业联赛了。那小子自认长得帅，说打几年球，就出道做演员。” 叶丛缘听得笑起来，“要真想做演员，到时进我们名缘好了。”说到这里，又问，“我记得打职业联赛也有经纪人的，他找好了吗？” “俱乐部说会分派一个给他的。”陈明真笑着说完，想到那个苗绣和，脸色慢慢阴沉起来，“就是那个苗绣和，会是个定时炸弹。如果老郑功成名就之后她冒出来，老郑估计会被口水淹死。” 叶丛缘也收起了笑容，如果到时苗绣和以公开他们之间的事做要挟，让郑子愿娶她，郑子愿不肯，极有可能身败名裂。即使到时有俱乐部经纪人帮忙，她也会让名缘娱乐专业的公关出手开撕，到底落了下乘。 一个吃完不抹嘴就走的男人，一个置自己孩子不顾的男人，一个不负责没有担当的男人……这样的印象，或许会伴随他一生。那时，不要说进娱乐圈了，做普通人也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我劝过老郑，实在不行就娶了她，毕竟……”陈明真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他想说的是，毕竟无法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娶谁都一样了。可是当着叶丛缘的面，他不敢说出来。 似乎说出来，就把自己的心事也剥开来，赤|裸|裸地放在了叶丛缘跟前。 这么心虚着，他抬眼，看到叶丛缘满脸不赞同，更加心虚起来，甚至带上了慌张，连忙补充，“实在没有办法了，老郑总不能叫她给毁了吧？” 叶丛缘一怔，叹口气，“的确没有办法了，苗绣和性子执拗，肯定不愿意让步和退却的。可是她并不是个好人，娶她实在不好……” 陈明真听了，默默无语。 心中则想，幸亏老郑没有听到缘缘的话，如果听到了，更加不可能娶苗绣和。 马上就要开学了，陈明真虽然不舍，但在北京也只待了一天，就坐了西去的列车，赶回兰大。 在车上半睡半醒地过了一晚，次日睁开眼睛，入目已经是西北苍茫的群山了。 他坐起来，盯着车窗外飞快逝去的景色出神，突然想起年少时，他跟着班上的同学一起取笑转学来的叶丛缘是个丑八怪，甚至还在一个有凉意的清晨，泼了叶丛缘一桶水。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抽搐起来，心痛得直痉挛，蜷缩成了一团。缓缓地，他将脑袋伏到了膝盖上，深深地呼吸着，眼睛很快湿润了。 “陈明真昨天写信给我，说他喜欢我——” 那个清晨，被泼了水恼怒至极的叶丛缘走到三班的门口，大声叫出了这句话。 当年的他年纪小，脸皮薄，差点没被这句话羞死，恨得一晚上睡不着。 现在想想，却忽然觉得，那竟是一语成谶。 叶丛缘趁着还没开学，去了一趟光悬浮实验室。 实验室外围的工程师更多了，一个个或是埋头工作，或是火花四射地讨论着。 叶丛缘走进来的时候，那些听说过叶丛缘在实验室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工程师们一个个激动得很，目光追随自不必说，若不是被拉扯，人也要傻乎乎地跟着叶丛缘走了。 等叶丛缘走入了实验室核心区，外围那些工程师们才慢慢反应过来。 “原来是真的啊，缘缘平时也会来实验室啊……” “太美了，看到她我的膝盖就发软！” “我好想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送给她！” “我想把全世界送给她！”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工程师望着通向核心区域的走廊，幽幽地说道，“长得美就是好，在这种地方都可以靠潜规则进入核心区域……” 他旁边站着要把全世界送给叶丛缘的工程师，闻言马上就怒了，扑了过去，“缘缘她需要潜规则吗？老子撕烂你的嘴……”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打成了一团。 反应过来之后，大家连忙上前去劝架，但是都对着那个说潜规则的下黑手，这里掐一下，那里拧一把，弄得那工程师痛叫不已。 叶丛缘虽然长了一张像潜规则的脸，可是人家的脑袋太强大，完全可以抵消脸蛋带来的恶意影响好不好！ 未几打架的两人终于被分开，他们的直属领导也来了，呵斥一番，然后工程师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进入核心区的叶丛缘并不知道身后发生了这一幕，倒是负责人很快就知道了，但是他并没有把这事告诉叶丛缘，而是直接开除了那个工程师。 叶丛缘到底是不是靠脸进来的，没有人比他们这个核心动力装置部门的人清楚了。 叶丛缘悠悠然走向实验室，并没有没有回办公室。 实验室内，十多个工程师正在埋头工作着，对叶丛缘的到来无知无觉。 叶丛缘走到众人身旁仔细看大家的工作，见一个个有条不紊，配合得很好，便点点头。 她又仔细看了看，见进度虽然慢，但把进度和时间放在一起计较，应该是正常的进度，就更加满意了，不住地点头。 她又看了一阵，正想出言和大家打招呼，手机就响了。 实验室内是没有信号的，要联系人只能拨打内线电话或者座机，叶丛缘的手机能够打通，是因为她的换成了卫星电话，无论处于何处，几乎都能有信号。 她看了被手机铃声惊动的工程师们，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接通，又对工程师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离开实验室，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喂，五丫头，怎么了？”叶丛缘一边走向办公室一边问道。她听到第五雅那边吵吵嚷嚷的，不像普通地方。 “出来喝酒啊，林二乐失恋了。”第五雅语气里忿忿不平，“再顺便商量个计策，找贱男和小三算账！” 叶丛缘吃了一惊，“什么，林二乐失恋了？”她没见过林乐乐男朋友真人，只看过照片，人是个帅哥，看着还不错。听说人出自小康家庭，为人挺爽朗的，为人也算稳重，虽然远远没有林乐乐的家世，但是并没有表露出什么自卑来。 这样的男生，怎么突然就和林乐乐分了，还找了个小三？ “对，正在买醉呢，咬牙切齿的，你快来。”第五雅说完，就挂了电话。 叶丛缘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想了想，打了刘少校的电话，让他给她一份林乐乐那位前男友的资料，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她走向实验室，跟工程师们和负责人说了一声有事，便离开了大实验室。 走到实验室外围，就收到第五雅发来的地址。 叶丛缘怕出事，检查了一下身上带了高级保护罩，这才放心地带着刘少校和两个保镖向第五雅发的地址进发。 那是一个会所，看起来比较清静。可是进去之后就发现，人还不少，尤其是在楼梯处，人多得有点不像会所。 叶丛缘戴着大口罩，领着刘少校三人直奔第五雅说的包厢。 一推门进去，叶丛缘就听到了林乐乐略带醉意的声音，“他大爷的，还嫌我强势，傅彦雅那小白花自然不强势啊。贱人，装的人五人六儿的，还挺象那么回事的，实际上满肚子的幺蛾子！贱人是一对儿的……” 她估计是气极了，又喝多了，骂着用上京片子吼两句，又换回普通话。中文系大四要考普通话，自大三开始，她就有意识地控制自己平时说话用普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