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残酷青春

    第二天，吴越等人应陈传的邀请到他家吃饭，几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其乐融融。

    从今以后，在吴越的带领下，传菜部达到了开业以来最辉煌的时期，内有陈传的经验，外有王胖子等人的冲锋陷阵，还有徐海芳、江南川等人的支持，一时间整个传菜部人才济济，兵强马壮。

    这时候，吴越想林静了。

    传菜部的斗争平息后，吴越开始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当然，他也更加的想念林静。

    爱情这个东西很难琢磨，甚至有的时候你都不能用常规去衡量对或者错，就像吴越对林静的感情一样，永远说不清理还乱，但是脑子里那条线却如同铁索一样强韧，你以为忘了，那种情愫却在每一个无法入睡的夜里突然袭来，抓的你体无完肤。

    从学校回来后，吴越没有再联系林静，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林静的消息，这个曾经深爱的人，已经慢慢的淡出了自己的生活，但是往事的一幕幕依旧留在他的心里，永远的难以忘记。

    周末，吴越和王胖子两人休了假到外面闲逛，王胖子穿着花裤衩，戴着一副夸张的大墨镜，见了美女不住的吹口哨，惹来一串白眼。

    吴越被王胖子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说实话，两人一起闯荡这么长时间，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最放松的状态了。

    两个人先找了一个小馆子吃了个肚儿圆，然后又买了衣服和鞋子，然后溜达着往酒店走去。经过琵琶街的时候，几个妖艳的女孩子正在街边招徕客人，看到独自行走的男人就上前搭讪，王胖子一脸yin荡的笑容，用胳膊捅了捅吴越说：“吴大主管，要不要去找个小妹子。”

    吴越看到琵琶街上的站街女郎，好多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有的一脸稚嫩，却画着nongnong的妆，厚厚的粉底后面是一双空洞的眼睛，心里面不由的感慨万千，当时蔡波就是在这里落马的，虽然警察经常来扫黄，但是这里的生意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繁荣娼盛’，当然，在这个地方讨生活的，都是一些社会底层的女孩子，真正的有钱人，也不会到这里潇洒。

    这个世界真的好奇怪，好像我们一直以来坚守的准则在一夜之间就崩塌了，贫穷成了最大的贬义词，金钱成了最高的主宰，只要花几百块钱，那些花季的女孩子就可以陪你睡一觉，不管你有多老、多丑、多龌龊。吴越听王胖子说，在琵琶街上站街的女郎当中有很多学生，可能只是为了一个新款的手机，或者一个化妆品，又或者是一件漂亮衣服，就站着这里出卖青春，也出卖尊严。

    听到王胖子开玩笑，吴越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突然，吴越听到王胖子一声惊呼，赶紧回头，看到王胖子满脸惊讶的正看着一个地方。吴越好奇的顺着王胖子的目光看去，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

    那一群站街女中，竟然有林静。吴越定了定神，仔细看去，不是林静是谁？瓜子脸，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身材，还有那双无数次出现在吴越梦中的眼睛！

    林静并没有发现两个人，只是在街边低着头，也不主动招徕生意，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旧了，但是掩饰不住逼人的青春的气息，有个秃顶的中年人正缠着她，伸着两个手指头说：“两百块，干不干？”，看样子好像在讲价。

    吴越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倒是王胖子最先反应过来，狠狠的一拍吴越，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追。”

    吴越被王胖子一拍，猛地清醒过来，两人拨开人群向林静追去，林静听见动静抬起头看到了两人，捂着脸向远处跑去。

    吴越像疯了一样朝着林静追去，一辆飞奔的汽车差一点撞到他，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赶着去投胎啊，真晦气。”后面跟着的王胖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司机被王胖子一吓唬，赶紧把头缩回去了。

    女孩子的体力还是不如男孩子，林静跑了没多远，终于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吴越气得眼睛通红，上前啪的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林静的鞋子已经甩掉了，两个肩膀不停的耸动，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

    王胖子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明白了个大概，忙对吴越说：“小姑娘肯定遇到难处了，你不要光发火，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话。”

    吴越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被王胖子的话猛地一提醒才转过弯儿来，当即起身抱了林静，王胖子拎着东西在后面跟着，林静靠在吴越的怀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

    王胖子开好了房间，关上门出去了，吴越把林静放在床上，林静依然在哽咽，良久，吴越常常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到卫生间拿了毛巾，给林静擦了擦脸。

    吴越已经半年多没见林静了，但是眼前的林静和半年以前判若两人，那时候的林静骄傲的像一个小公主，不管是穿的还是用的都是名牌，现在呢，穿着一身旧牛仔服，瘦的不成样子，一双明亮的眼睛也赫然失去了神采。

    吴越看到林静的脚踝肿了起来，想来应该是刚才逃跑的时候扭到了脚，默默的找服务员要来冰块，褪去林静的鞋袜，轻轻的帮她按摩起来。

    林静看着正在忙活的吴越，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头，这个男人就像山一样，默默的陪伴了自己的大学时光，只要她一个眼神，这个男人就会屁颠屁颠的帮她搞定一切，她高兴的时候，吴越陪着她傻傻的笑，她不高兴的时候，吴越想着办法逗她开心，她缺钱的时候，吴越兼着好几份工挣了钱给她花，在滴水成冰的冬天，吴越翻墙出去给她买包子，而自己是怎么对他呢，高兴了就自己出去疯玩，不高兴了就拿他当出气筒，自己肆无忌惮的挥霍光了他的爱情，如今，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刻，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良久，吴越泡了一杯热茶递给林静，自己则搬了个椅子坐在对面，默默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林静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吴越的眼睛，这是一双多么温暖的眼睛，陪伴着自己度过最美丽的大学年华，如今在这个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自己的不堪往事，真的能够向他诉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