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退步
话说孔无喧收了宁馥的那颗参之后,出府的次数多了不说,还总要逛一些女子爱吃的食品小店,不知从何处打听来宁馥常买的零嘴是糖莲子,而后他虽然再没与宁馥见面,但是他身边的人却来过了几次,隔三差五的送些蜜饯,次次都有糖莲子。 对此,烟珑又有话说。 “孔家好歹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富户,他出手要不要这么小家子气,还不如蒋虚舟,至少蒋虚舟次次都是挑着稀罕玩艺儿送来,夜明珠啊画眉啊万花筒的,怎么他一送就是不花钱的画,然后就是这些街头小零嘴儿……” 霜容赶紧就瞪她,示意万万不要再提那画幅的事。 那天送完画之后,她们几人虽然没深问,但是看宁馥的模样也猜得出来并非是真的对孔无喧有感,而霜容知晓她在为船舫制造上的事情而劳心,推测下来,不难猜得到宁馥与孔无喧走近为的实际是此事。 而宁馥听了烟珑这话,心下却反而又沉了几分。 若是像蒋虚舟那样送礼,倒还好了。 蒋虚舟所送之物,都并非生活必须品,这种东西可有可无,再加上像他们这些家底丰厚的人家,对那些东西更是挑剔的很,不入眼的可能性才更大。 但是孔无喧很不同,这些小食,哪个女子不喜欢,她就算是从现代来的见多吃多了那些花样零食,但到了这个时代,也是仍旧改不掉女孩子身上的劣根性——再不喜欢也会偶尔吃一吃。 孔无喧不是没钱才送这些,而是因为用了心才送这些。他对人的暖,和蒋虚舟不同。 便是这二人放到现代,在大家都知道彼此家底的情况下,一个本身就什么都不缺的女子,纵然会对送自己价值不匪的礼物的人有好感,但是天天给她送早餐的那个,未必就会因为礼轻而在她心里的地位就轻。 一个只关心你好看不好看,另一个关心的却是你喜不喜欢。 不得不说,如果宁馥不是用了这个身体重生,也许这身体原本的主人选择孔无喧是个不错的选择,唯一麻烦不舒服的是孔无喧兴许此时已经将宁君洁视为第一大恩人,既把他引荐给了林清之,又让宁馥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了起来。 在这些天里,宁府没有动静,陈佩青也没有在府里公开提过任何关于蒋家的事情,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林清之的收藏展在府里公布开来,宁立良与有荣蔫,反复在府里强调这次的收藏展是在宁家以前的那所别苑举办,而cao办这次收藏展的人,是林清之指名点姓的宁君洁。 宁馥再也没有找过林清之让他改变主意。 她已经越来越相信,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矛盾与仇恨是不可能改变的,林清之摆明了会给宁君洁一个深刻的教训,虽然她不太能理解林清之为什么要这样对宁君洁,但是一想到宁君洁在她与孔无喧之间做过些什么,她就一点也不想在旁提点什么了。 看各自的造化吧。 而宁君洁这边已经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知到蒋夫人和陈佩青之间提过的那件两家联姻之事。 杨氏说这件事的时候,宁君洁自然是那天已经在素缨楼知道之后了,陈佩青说给杨氏的当然是另一个版本,言之是她将宁馥推到前面来,费尽了口舌才说动了蒋夫人放弃了宁君洁,改而促成蒋虚舟和宁馥。 杨氏这么说着,宁君洁也没有跟她说自己知道了什么,只认定杨氏这么跟自己说,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心里不要难过罢了。 明明是蒋虚舟改变了主意,杨氏告诉她却是自己家这边先提起,反正已经如此,那就这样吧。 杨氏见她面色无碍也就放了心不再提。 她却不知自己的女儿心里已经暗到了底。 当时宁君洁的目光是幽沉的,只知道一件事——就算是自己不要了蒋虚舟,她也绝对不会让蒋虚舟娶了宁馥。 宁立良夫妇现在重点关注的就是收藏展的事,事关林清之,又事关自己的女儿真正的好好表现的时候,心里乐开了花是肯定的,但是担忧也是不能避免。 cao办各项事务,宁立良夫妇也参与了其中,宁君洁这边人手本来就不多,别苑的下人本身就不是很喜欢她的脾性,再加上他们只是别苑守苑人而已,职责一直都是照顾别苑和来别苑住的下人,根本就没有做这种事情的经验,宁君洁每天都很疲累,付出了比在素缨楼多出多少倍的体力和心力,得到的成绩却还不如以前在素缨楼时的一半。
是以,搭进去的钱不少,可铺设下来的效果,真是让她无法满意。 此时的心情与最先接手这收藏展时的心情天差地别。 这天她回到府里的时候都是后半夜了,杨氏披衣起来过来瞧她,也是心疼的不行:“要不跟馥丫头借几个人用用……” 宁君洁心里纵然已经想过自己这次没有宁馥八成是不行了,但是一听这话那性子就又上来了,怎么就不行,宁馥能行,她怎么就不行! “素缨楼的人一个也不用!不止如此,只要是她的人,就一个也不用!” 杨氏劝道:“是你主持,又不是让她过来主持……” 宁君洁皱眉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道:“只要用心去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次的收藏展绝对不可以跟宁馥扯上半点关系,那么多张嘴,只要有一个人乱说话,这收藏展到时候就会被宁馥分去我的功劳和声名!” 杨氏叹了口气:“可你也确实太累了……” “这事你别管!”最后,宁君洁以这句话做了决定收尾。 孔无喧这些日子和林清之也见了几次,有时宁君洁去与林清之说起收藏展的细节问题时会遇上,但都没有很多的对话,而宁馥再没踏足过香洒院。 后来周凡问过宁馥一次。 “姑娘只要再努努力,从孔公子的手上拿到股分一定不在话下,既然已经起了那个头,为什么又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