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战略基建

    “金斯伯格同志，这份是有关建设列宁格勒州、卡累利亚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和摩尔曼斯克州铁路、电信和道路系统的计划书，请您参详一下。”

    曼图洛夫在上任的第三天，就给建设人民委员谢·萨·金斯伯格交出了第一份建设计划书。

    这个发展计划的目的，不只是要提升苏联运输及通讯体系的运作效率，还是要舒缓苏联红军在冬季战争中，在供给、后勤和通讯方面所面对的问题。

    的确，这个计划来得实在是太晚，战争已经开始了几天，苏军已经进入了芬兰领土。而这一系列的建设计划，最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才能全部完成。如果考虑到部分地区交通不便，还有冬季天气严寒，降雪频繁，影响施工进度的话，恐怕需要一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

    当然，这些道路并不是高速公路，混凝土路面的也只有其中的两条，主要还是一些容易开拓的泥路。否则的话，道路还没开通，战争就已经结束了，苏军照样被供给问题所折腾，照样伤亡十多万人。

    幸好，与芬兰接壤的摩尔曼斯克和卡累利阿地区也和新西伯利亚州一样，有大量的古拉格人口，甚至比新西伯利亚州的还要多。估计人数可以多达二十万人，可利用劳动力也有几万人。如果把这些人动员起来的话，估计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简易道路的建设。

    在战争结束前，甚至是战事扭转之前完成这个建设计划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即使只完成了一部分，建好了计划中一半不到的道路、铁路，对于苏军的后勤供应而言，也有很积极的作用。

    历史上，这样的计划其实也有，是在1940年1月份，由列宁格勒党委第一书记日丹诺夫所提出的，但范围仅限于列宁格勒州。当时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苏联红军伤亡惨重，后勤供应的水平极为不堪。

    而曼图洛夫所提出的计划，范围则覆盖了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还有列宁格勒、摩尔曼斯克州，对于苏军整体战线的后勤供应都有正面的帮助。

    在战争结束后，这些计划也将会对苏联西北部地区的经济民生有利，就算短期内对战争的帮助不大，也能对当地的经济民生带来长远而重要的影响。

    “弗拉基米尔，”金斯伯格扶了下眼镜，说：“你的计划不错，但……劳动力问题怎么解决？摩尔曼斯克州和卡累利亚共和国都没有这么多的人力。正常情况下，恐怕需要两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

    “金斯伯格同志，摩尔曼斯克州和阿尔汉格斯克州都有大量的古拉格人口，看能不能用上他们？”

    “这个……”金斯伯格托着他光秃秃的额头，琢磨了一阵子，“这个，我们很难做得了主，要和内务部沟通一下。毕竟这不是什么国家项目，只是普通的地方基建项目，要这么多古拉格囚犯，恐怕内务部不会肯答应。就算统一了，也未必过得了斯大林同志这关。”

    金斯伯格是纯工程师出身，对工程的具体实施十分在行。但对于大体上的规划、运筹、大局管理等方面，还有背后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因素，他就不是很了解了。所以建设部才需要曼图洛夫这样，善于运筹帷幄，有点政治素养，同时又略懂军事的人。

    “谢苗（金斯伯格），这些项目其实是为了给参与对芬战争的苏联红军提供更好的后勤、通讯配套。这个项目对于目前的战事发展，还有未来的国防建设而言都十分重要，涉及到国家的层面。如果斯大林同志知道这些项目对国防有益的话，应该会批准动用古拉格囚犯。”

    金斯伯格又短暂地，进入了深度思考的状态，想了一轮之后，才给出一个答复：“那好吧，我尝试和内务部联络一下，并会把这个方案交给斯大林同志审核。”

    ……………………………………………………………………………………………………

    在另一边厢，莫斯科市委也在讨论有关曼图洛夫式公寓的问题。

    “伏罗希洛娃同志，”莫斯科市委兼州委第一书记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谢尔巴科夫听了卡蒂娅的计划后，还是皱着眉头，“我们曾经考虑过兴建这类新式公寓。但施工速度这么快，而且装嵌式建造的方法可靠性存疑，可能会对楼房的安全带来不良的影响。这是我们经过仔细研究后，所得出来的结论。”

    “是啊，伏罗希洛娃同志。”行政委员会副主席安尤科夫说：“我知道您和曼图洛夫同志之间的关系，也相信他的能力。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曼图洛夫式建筑有足够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听到了这个毫无根据的推测，卡蒂娅露出了冷艳的笑容。她秀出了一份文件，说：“谢尔巴科夫同志，安尤科夫同志，针对这个问题，新西伯利亚国立技术大学结构工程系的维特洛夫教授做了一个专门的研究，写了一份调查报告。

    报告指出，新西伯利亚州、鄂木斯克州和车里雅宾斯克州的曼图洛夫式公寓都没有安全上的问题，全部项目达到了我国的安全标准，部分项目的安全性和可靠性甚至达到或者超越滨河街公寓的水平，绝对放心可靠。”

    卡蒂娅又拿出了新西伯利亚列宁区某座第二代曼图洛夫式公寓的图纸，递给了工程师出身，分管城市建设的行政委员会副主席安尤科夫。“安尤科夫同志，这是其中一个已建成项目项目的图纸，位于新西伯利亚市。”

    安尤科夫在图纸上琢磨了一段时间，怎么看都没看出问题来。“就看图纸的话，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无论如何，我相信沃罗佳，也就是曼图洛夫同志的能力，更相信维特洛夫教授的权威意见。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先试建几座也无妨，如果这种公寓楼真的如伏罗希洛娃同志所说的这么好，那我们再加大建设的规模。”

    显然，安尤科夫并没有真心实意地，接受这个计划。在卡蒂娅看来，安尤科夫有可能是考虑到公寓楼的安全，打算小心为上；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对自己和曼图洛夫都生了妒忌心，不想让自己和老公立下更多的功劳。

    这个卡蒂娅，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实际上，已经有了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早就“学会了”猜疑别人。她露出了与自己年龄毫不相称的深邃眼神，全身黑色，表情僵硬的她，看起来还有点冷艳，令人心寒。

    谢尔巴科夫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卡蒂娅神色上的变化，总觉得这人不太简单。“伏罗希洛娃同志，您的计划很好，准备也很充分。但兴建这款公寓的具体效果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正如安尤科夫同志所说，我们应该先试建几座，看看怎么样再考虑扩建。

    具体的施工地点和计划，就交给有关部门去跟进和研究，同时也要增加和建设人民委员部之间的交流。”

    谢尔巴科夫最终统御了大局，他既肯定了卡蒂娅的提案，又同意了安尤科夫的建议，使得方案可以部分地推行。

    对卡蒂娅来说，争取到部分推行也已经成功了一半，最重要的，还是获得谢尔巴科夫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