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光影

    秦阳看着面前的韩顾棠，侧过身绕了过去。韩顾棠一个侧步站在了秦阳面前。秦阳索性坐在了路牙子上。从兜里掏出一壶酒喝了起来。韩顾棠伸手就要夺酒壶。抓住酒壶的手却怎么也拿不过来。韩顾棠放开手，气呼呼的看着秦阳。秦阳站了起来，走了。

    杨铁梨走了下去。韩顾棠看着走过来的杨铁梨摇了摇头。杨铁梨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她不想说。杨铁梨却怎能不知道。秦阳这个休学的人，她已经了解过了。

    秦阳看着面前拦着自己的人，随手灌了口酒。

    “小子，我劝你最好离韩顾棠远点。”

    扔下一句话面前的人就消失了。秦阳继续走着。回到垃圾场一样的家里。酒瓶酒罐不断的相撞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屋里散发出酸腐的味道。不过这都没关系了，秦阳已经倒在了地上。

    宋雅梅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沈雁飞不情愿的扛起秦阳跟在后边。宋雅梅一路跟着过来的。宋雅梅不时给秦阳擦着脸。秦阳枕在宋雅梅的腿上，不停的冒着酒嗝。沈雁飞打开车窗，让凉爽的空气进来。

    醒来的秦阳瞬间神经紧绷，扫视着四周。接着放松下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秦阳来到窗前。没人应门，宋雅梅推门而入。那还有秦阳的踪影。宋雅梅摇了摇头。走了下来，看着满桌的菜，示意了沈雁飞一下。两人吃了起来。

    “雁雁，调查一下秦阳过去几年的经历。”

    “嗯。”

    掏遍全身的兜，都找不到一分买酒钱。卖酒的老板也算阅尽人生，看着秦阳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招呼起别的客人来。如今人们花钱十分谨慎，生意可不比从前好做。

    秦阳不停的刨着，希望能找些买酒钱。一金买笑，一斤醉。无金无酒，万事哀。干净的衣服经过这么一顿折腾又脏了。看着不知何时剩下的半瓶酒，秦阳如获至宝，一饮而尽。不知从哪翻出来的日历，显示着今天又是九月九。半瓶酒入肚的秦阳感觉到了。

    秦阳将门锁了起来。一拳一拳的砸着地板。地板砖很快就开裂了，坚硬锋利的棱角很快就沾满了血。挣扎着爬到浴池，拧开水龙头，将自己拖了进去。不一会屋里就弥漫着水雾。

    郑清荷拿着复学通知却找不到秦阳。想起秦阳的状态怎能不让她担心。打了个车来到秦阳的住处。敲门没人，正要走，看到门缝渗出的水，感觉不妙。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趴在窗户上隐隐听到碎裂声。郑清荷不再犹豫，连忙报警。

    郑清荷看着倒地昏迷的秦阳急忙扶了起来。在警察帮助下，郑清荷将秦阳送到了医院。看着医院醉酒的诊断，郑清荷有些怀疑。不过看到输完液的秦阳醒过来，也就放下心。

    看着杂乱的房间，郑清荷先腾出个床。将秦阳放在床上，郑清荷开始收拾起了房间。把垃圾扔出去，房子顿时宽敞不少。看着碎裂的地板和浴池，郑清荷看了一眼卧室躺着的秦阳。发现秦阳睡着了才舒口气，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看看表，郑清荷正要去买饭，门铃响了起来。

    宋雅梅看着挽着袖子的郑清荷愣了一下，郑清荷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宋雅梅。两人相互介绍一下就明白了各自的身份。交谈中的两人被卧室的响动打断了。

    狰狞的秦阳吓了两人一跳，郑清荷正要打电话，眼前发生的让她惊呆了。宋雅梅的痛呼惊醒了郑清荷，不过一股巨力让她飞到了床上，手机抛出了一个弧线砸在地上，弹跳了几下。

    “秦阳，秦阳——醒醒，不要，你不能这样——”

    对上秦阳那双快要滴血的眼睛，郑清荷喊声越来越弱。挣扎的身躯也软了下来。时间停止了，就像床上晦暗的血迹慢慢干涸。当清晨的阳光将床上的两人唤醒，身体的剧痛让人不由得痛呼。两人对视一眼，尴尬减轻了疼痛。撕扯着床单的两人，眼里满是惊恐。

    一地的碎布条让她们的神色更加慌张。没有发现秦阳的两人同时舒了口气。宋雅梅挣扎着下了床，四处走了一圈，没见到秦阳。将几件衣服扔给郑清荷，示意她起来。

    郑清荷穿好衣服，跟着宋雅梅来到客厅。看着被撕下的门两人坐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宋雅梅问道。

    郑清荷摇了摇头，她现在乱极了。想到昨天的情况，惊恐又涌上心头。秦阳宛若魔鬼的样子让她浑身颤抖。宋雅梅轻轻的抱住郑清荷。趴在怀里，郑清荷眼泪流了出来。宋雅梅轻轻的拍打着郑清荷的背。

    稳定些的郑清荷想到宋雅梅也是受害者，有些不好意思。宋雅梅把郑清荷送到学校就离开了，她也不确定郑清荷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秦阳。

    秦阳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总觉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回到家里，看着整整齐齐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意识没错，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清荷看见秦阳转身就走，秦阳觉得奇怪。不过让昨晚的事困惑的他没太多想。杨铁梨把复学通知给了秦阳。秦阳拿着通知，办了入学手续。杨铁梨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坐在办公室的郑清荷盯着手机出神，秦阳到底怎么了。自己该不该报警。不报警，那自己该怎么办。脑袋乱糟糟的。秦阳却进来了。郑清荷躲闪着秦阳的眼神，秦阳注意到了。拿着郑清荷的签字，秦阳不太确定。感觉让他难以相信。还是自己不太愿意相信。

    见到宋雅梅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

    “昨天，我们见过？”

    “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回北京了，过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

    宋雅梅看着秦阳，心里的伤痛难以抑制。逃到车上的她，那种悲伤让她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沈雁飞今天见到宋雅梅就觉得奇怪，如今她推测一定是昨天发生了什么。看着一向雷厉风行的宋姐。沈雁飞恨不得把那个惹哭宋姐的人拉出来暴打一顿。

    秦阳感觉自己醒来反而觉得每个人不正常。难道是自己不正常。走进一家酒吧，秦阳痛饮起来。隐隐约约的惨叫似乎勾起了什么。秦阳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经济不景气，出来打工的学生很多。蒋莕柟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听朋友们说，如今治安越来越差。不过她认为自己小心点会没事的。

    站在门外的秦阳皱起了眉头，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转过身来的他，猛然又转了回去。一脚将门踹了开去。看着眼前的一幕，秦阳一巴掌将迎来的男子扇飞了。揪住趴在女孩身上的家伙扔了出去，拉着女孩就走了。

    将女孩塞进一辆出租车，说了句，“以后不要出来。”就消失了。蒋莕柟坐在出租车上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师傅大喊，她才回过神来。双手不自然抱在胸前，才发现身上披着件外套。

    回到学校，蒋莕柟想起发生的事就有些失神。朋友看到她的样子都关心的问东问西。蒋莕柟和她们说了一番自己的经历。大家听后都有些害怕。说完的蒋莕柟也后怕的不行。要不是那个人，自己现在——她都不敢想。

    除了一沓钱，蒋莕柟对那个人一无所知。晚上噩梦惊醒的蒋莕柟紧紧地攥着那件外套。大口的喘着气。

    送走了女孩的秦阳宁愿自己没有进去。回到家里的他，不停的吸着烟。直道天明，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老天就不能放过自己吗。关心自己的人，为什么总是受到伤害。抱着头，秦阳怎么也想不明白。

    掐灭烟头，秦阳打了辆车。在学校公司之间来回转悠，搞得司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秦阳只好下了车，走在校园里，秦阳来到了未名湖。

    正在写生的温玉清看到了那个背影。急忙换了一张纸，快速的画了起来。当停下画笔，一滴眼泪砸下。她忍不住走过去。站在一旁，瞥了过去。

    温玉清不停的给自己鼓气。

    “你说a和b该如何选择？”

    温玉清四处张望一下，指了指自己，看到他点头。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

    “那要看是什么了？”

    “没有任何差别，必须作出选择。”

    温玉清摇了摇头。心里有了猜测，这是个为情所困的人。不过他的眼神太复杂了，就像光一样。虽然是由各种颜色混合成的，却是平淡无奇。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见到那斑斓的一幕。

    秦阳离开了，温玉清看着湖水，支起画板花了起来。画布上斑斓的色彩在交汇，却怎么看都是独立的。专注的温玉清没有发现身后站了位老者，老者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就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人密切的关注着这里。

    温玉清擦着手，对自己的这幅画感到满意。

    “不知这幅画叫什么？”

    “光影。”温玉清回过头，看到老先生。

    “不知可否割爱？”

    “老先生要买这幅画”

    老先生点了点头。“你开个价吧。”

    温玉清来回看了几眼，“您说吧。”

    “好，就50万吧。”

    “这——”

    “怎么，少？”

    “不是，太多了。”温玉清有些手足无措。

    老先生将一张卡放下，拿起画走了。温玉清拿着卡，看着车消失在林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