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人性
黑暗如潮，小天身处黑暗中起起伏伏，漂泊不定不知身处何地，只有无尽的黑暗。 “这里才是塔内最核心之地，清心塔又称封魔塔。在这里清除你心中的魔念。你看这些气泡世界是百万年来，所有来到这里的人留在这里的魔念，也就是他们的心魔。”黑暗中那年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魔念？心魔？”小天细细的琢磨这两个词，潜意识中似曾经历过心魔，却又感觉不真实。 “清除你的心魔，可以你在人间正道上走的更远，来吧，清除你的魔念，幻化一身正气。”年轻人的声音中似乎透露着无尽的期待，更有些激动。 小天总感觉这清心塔中绝非年轻人说的那么简单，更何况年轻人就在身边，可在他感觉来，这里空无一物。 这年轻人与这里如同一体，且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一股妖异，让人心感不安。 甚至在某一刻，小天感觉这一切都是幻觉，这年轻人就是他的魔念，他的心魔。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自身的意识世界中。 不过，也许正如他所说清除魔念真的会带来一身正气，在正道中走的更远。 “以我目前的境界根本无法理解何为心魔，这心魔究竟为何物么？如此令人忌惮。”小天思索道。 年轻人上下打量小天一番，除却一身强大离谱的血脉，修为简直是弱爆了，刚踏入炼体境界，不过这体质非常怪异，隐约可见其体内的灵力流转十分诡异，与众不同。 随后说道：“所谓心魔即为潜意识中形成一缕执念，或许你不会察觉它的存在，可它确确实实存在。当你意识到心魔之时，心魔已经成长为足以和你本体理智相抗衡的意识存在。当你彻底无视心魔，不是心魔已灭便是你已入魔。魔即另外一面的自己。本体越强心魔越强，战胜心魔首先要战胜自己。与自己为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最后一句，小天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那心魔到底因何而生呢？” “心魔因何而生？”年轻人此时眼中流露出一股沧桑之感道：“没有谁说的清楚，魔由心生，也许是人们隐藏压抑在内心真实欲望，产生的一缕执念，初为魔念。当然也有人说是修仙道上的一道天劫。不渡此劫，难登至尊。” “心中执念所化？”小天修心境已突破第二层，以心境主旨来讲是很难产生心魔的。据说这玄心堂中所修炼心境秘法，似乎可以屏蔽心魔劫，不过经过多年推演，似乎这心境秘法中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怎么？你似乎有所怀疑。”年轻人见小天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修仙常识，当修为达到某种境界时，会长生神念，产生神识，即为心神。而谁又规定这心神为心神而非心魔呢？执念如同双刃剑，一面为魔，一面为神。彼此对立，实为一体。”这正是在阴阳门前所体悟的阴阳共体，对立共存原理，一体。 想到这里小天心中一震，一体，那阴阳门上所刻画的古字不正是一体么，那合体古字似乎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年轻人心中颇为震惊，对于心魔的理解如此另类可不像是能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的，难道这百万年间天地发生了变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心中隐隐难安，似乎外界变天了，法则改写了，一定要出去看一看现在的世界到底有何与众不同。 “小小年纪有此观点不简单。”年轻人颇为赞许的说道。 “心境修行与众不同，让人感悟的天道也有所不同。”小天说道，毕竟被人赞美是值得高兴的事。 “心境修行？我从未听说过，修心境也能入天道？”年轻人一脸震惊的说道。 “怎么你不知道，修心境？”这次小天有些意外了，这年轻人看似年轻可从眼神中的沧桑可以看出他的经历绝不简单，绝对是一个老妖怪，应该了解的更多才是。 “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一缕残念，经过无数年的修炼，才恢复到如今的模样，我残缺的记忆中，只有修仙之道，修仙境，这才是天道认可的修行之路。你可愿意为我讲解何为修心境？”年轻人看出小天的疑惑，很是诚恳的问道。 “修心境，以心入道。修炼心中的一扇门，开启这扇心门，回归真我，得天道认可，达到修炼之巅。也可以规避心魔劫。”小天把从萧凡那里听来的说来出来。 最后一句令年轻人心中大惊，以心入道，规避心魔。心门正是心魔劫的关键所在，也是所有修炼者心中那道难以逾越的坎。 突然年轻人眼神微变，似有实质化的杀气射出，想到当年天道神山一战，本体身外化魔，知晓他的存在。 为了将我彻底泯灭，而开创修炼体系，以心入道。以本体当年的修为境界开创新修炼体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想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 “不过，迄今为止在心道修炼境界中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达到那个高度，心门难开，难登心道巅峰。”小天有些失望的说道。 听到这里，年轻人脸色由戾气横生转为平淡，恢复如初，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既然没有人在心道境界中成长起来，那么就将他灭杀在摇篮当中。 年轻人收敛气息，心中暗想：隐约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有两股我熟悉的气息，第一道来自纯净的血脉气息，第二道似曾来过这里。既然是血脉之力，也许这就是天意。而这第二道气息，以我目前的境界根本无法探查，哼，既然来到这里，谁也别想轻易离开。 年轻不漏声色的说道：“心道境？倒是孤陋寡闻了，眼下我带你去见识下他们的心魔。” 手一挥，神纹显化，两人融入了一个气泡当中。 虚无缥缈，仿佛幻境一般，却是另一片世界。 “这是一位当官的人曾经留在这里的心魔，这里是他的心魔世界。”年轻人开口道。 仿佛时光倒流，小天置身于历史的某一个时期。 这心魔世界的主角是一位当官，此人飞扬跋扈，利益熏心，为了谋取更高的官位，不择手段，动则灭人满门，直接或间接死在他手中人不计其数。最终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仍不满足，又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残害忠良，排除异己，最终谋朝篡位。 当他登临帝君之位时，内心一片空虚，没有了更高的追求，最后来到清心塔，才发现是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是心魔在作怪。 幼时，羡慕那些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官宦人家。他父母因为得罪了官府中人，含冤死在狱中。 想要告状却发现，官官相护，互相包庇，所有的法律只不过当官者手中玩弄普通人的工具。 他发誓一定要做大官，最大的官，没人能够与之抗衡。天下的对错他说了算，说你错你就是错，不错也是错。说你对就是对，错也是对。 很快看完了心魔世界，小天看到为了当官使用的手段令人发指。 年轻人看小天的表情笑道：“这只是最简单的心魔，普通人而已，他若修仙，其心魔会更加肆虐嗜血。” “修仙者的心魔会更加残忍。”刚才心魔世界中杀戮场面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我们去看看下一个人的心魔世界。”年轻人开口说道。 画面一变，两人来到了另一处心魔世界。 这个心魔世界的主人是一位修仙者，此人天资卓越，体质超群，一心修道，想要问鼎修道巅峰，集百家之长于一身，为了习得高深功法，提升修为境界，坑蒙拐骗偷去掠夺他人的功法秘籍。 为了隐匿行踪，动不动就是屠城灭村，凡是见到他的人全部死在他的长剑之下，血染长河。 当年他来到清心塔，是为了揭开这塔中的秘密，据说这塔中藏在世间最神秘的功法传承。 无意间来到这里，却将心魔留在这里。 看到这里小天不解的问道：“他的心魔呢？” “你看到的正是他的心魔，他的心智已经完全被心魔所代替。他即为魔。”年轻人看着这画面诡异的舔了一下舌头，好像看到美食一般。“走，去看下一个心魔世界。” 转眼两人来到另一个心魔世界。 这个心魔世界中，同样是一个修仙者。 当看到这个修仙者时，小天识海中那隐匿的元神再次激动起来，这画面中出现的人正是他独孤败天。 画面中的独孤败天在一处古墓中，重获血脉，在塑真身。一个仇字充斥心间，仇杀敌人灭其满门，以己之力掀翻一个宗派，血流漂橹，凡与之结怨的人无一不死于非命，举世皆敌。 最终不忘初心，一心回归自然道。 来到清心塔清除心魔。 “这个人很有意思，他的内心仇恨弥漫，却又保持一颗初心，体内的再生血脉让他境界飞升，心魔更是强大的离谱。但毕竟的血脉心魔并非本心。但留在这里心魔却是我最想要的。也正是他的心魔让我记起了很多事情。”年轻人说有些莫名其妙的说。 此时，小天心中再起波澜，这第三个心魔世界和他的经历有点类似，都是背负着血海深仇。 也许有一天也会因为仇恨坠入魔道，不过，想到修炼心道境，清心封魔，才勉强平静下来。 年轻人见小天心神不宁，脸上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心魔为人们心中一缕执念，迷失了自我，忘却了本心。”小天摇摇头说道，看了这几个心魔世界，心中所感。 “人的七情六欲无限放大产生的恶果，一切因欲念起。”年轻人很是老成的说道，这源自于他本体内的记忆。 “欲望？执念？”小天自语道。 “欲望有度，纵欲过度，过犹不及。适度的欲望是人生走向成功的动力，过了，一发不可收拾，会让原有的一切美好变样。人生在世，何为度？直叫人迷茫至今。”年轻人感慨道。 “度？凡是有度，即为适可而止。而这个度在我看来即为心性平衡，不越界，不失彼此。”小天又把在阴阳门中体悟到的阴阳平衡理论说了出来。 “适度即为平衡？共生，属性磨灭，那岂不是与凡人无异？可这个度谁又能够拿捏的准呢？稍失水准，不是神便是魔。”年轻人面露异色道。 “如此说来，做人真难啊！。”说到这里小天恍然大悟，阴阳门上那个合体字，不正是最古老的‘人’字吗。 一个古老的人字阐述了人性，既具备神性，同时也具备魔性。 人的一生，可为神，亦可为魔。 共体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缺一不可。 此刻，小天心中道鸣，心境法则自动运转，心力如注越发强大，似有再次突破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