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黄山聆秘

    肖雨震瞟了瞟伏在桌边的严龙，阴然一笑，遂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往桌面一放，起身向正在算帐的掌柜说道：“店家，酒钱在桌上，我这位兄弟酒用多了，我先背他去客栈，店外两匹马就有劳店家照看一下，我回头来牵。”掌柜连声应道：“好好！”说着把银子抓在手里，“客官放心就是，还用不用小的帮一把？”肖雨震说道：“不用了。”说着将严龙扶起，搀其离店。

    酒保家里，一张矮桌放有三碟小菜。身着锦服的颓丧少年神情依旧，胸前挂着包袱，一个劲地举杯大喝。

    酒保从另间屋里端来一盘菜道：“今和公子一见如故，若不把你邀请到小的茅舍，唉！只恐今后再也邀请不到喽！”酒保说着，把菜放在桌上，然后凄然似地坐下。

    “酒……酒……我要酒……”少年软着身子，双手拍打着桌面，把桌子上的空酒坛碰倒。

    酒保笑说道：“好好，咱哥俩今晚一醉方休，醉死也不怕，权当睡着了！”说着走向西间房。

    酒保之妻正在恨恨地抹拭灶台，见丈夫进来，切齿狠瞥一眼。

    酒保抱起一坛酒道：“两坛酒四个菜能值多少钱？这叫舍不得骨头套不到狼！真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酒保之妻凶狠地举起手，比作刀势在脖前横划一下说道：“呸！你不能……”酒保骂道：“呸！他今晚就要寻死，咱们下手岂不多余？若再被官府知道了，你我岂非自找的要命官司？哼！蠢妇一个！”说着瞪她一眼离去。

    酒保之妻凶蛮的脸上立时现出欢喜之色，似乎已经看见包袱打开之后，刹时黄金耀眼，白银生辉……

    酒保回到桌前坐下，给少年斟罢酒，举杯说道：“来，你我两个苦命兄弟同病相怜，咱俩再干它三杯。”少年此时已醉得语不成句：“好，就再……干它几杯，干后还要相烦老……老兄把我带去深水河，小弟即到阴曹地府，亦不敢忘今番盛德……”酒保满脸窃欢道：“这些不吉的话，就甭再说啦！”然后同他把酒喝干，又抱坛去倒。

    夜风习习，星光黯淡。一个钢爪“咔”地一声，扣住了县衙的围墙，紧接一个黑影拽着绳索噌地穿到了墙上

    县衙狱室内，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双手被缚，坐靠墙壁，面色伤凄而憔悴。

    对面的屋内，两名一胖一瘦的狱卒在相对饮酒。

    卒甲端壶凑口小饮一口，放回桌上，随手抓了把炒豆，yin狎地一笑道：“今夜真他娘大吊胃口，两只馋猫守着一条鱼却不敢下口，这境界真他妈悲惨，倒不如换个男的，还可踹他几脚泄泄内火，这倒好，连腥味也闻不到！”

    卒乙呲着黑牙笑道：“人说猫抓老鼠，若遇一只死老鼠。猫就提不起兴趣，若是活的，抓住来逗，逗过再吃，才有味道。”

    卒甲嘿嘿笑道：“你小子有种不妨将那妞松了，进去玩玩，蹭她两下，我帮你在外把哨。嘿嘿……不过这妞可是会两下手脚的，就你小子这身架，骨瘦如柴，还不够人家剔两盘的，即那妮子乐意，我敢说绝不超过半个时辰，准将你小子榨成一具干尸。”

    卒乙讥嘲道：“嗯！不是吹牛，老子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多，啥样的都有。咱这身架叫精瘦，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你那是浮肿！那妞若狠挫你两下，保证你半柱香不尽，让你全身疲软，脱精而死。去阎王殿报到！”

    卒甲骂道：“放你妈的屁！”

    卒乙哈哈一笑，也端起酒壶凑口去喝。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叫嚷；“你俩守着犯人还敢喝酒！”

    两人不由一惊。卒甲随即又镇定下来，向门外“呸”了一声道：“你两个小子成天来晚，若明晚换班再迟，老子就提前走路，不管逃了谁，我也不问！”说着将钥匙朝桌上一放，把壶内的酒一口喝干，又抓把炒豆，和同伙一起出屋。二人刚跨出门槛，，，蓦地寒光突闪，两人惨声未竭，双双扑倒在地。

    黑衣蒙面者送刀入鞘，迅闪入屋，抓起桌上的钥匙，然后趋向狱室。打开囚门，冲将进去，把面布向下一扯，说道：“师姐，快逃！”

    那女子惊喜地站起身来，叫道：“大开！是你！……”

    阎大开又急忙抽出短刀去割绳索。

    李茂秀抖落了绳索，又惶恐道：“咱本非犯大罪，或许过几日就可放我，你怎能把他们杀死？”

    阎大开说道：“别多说了，我们快走！换班的两人快到了!”

    二人冲出狱室，又各将两尸拉入小屋内。阎大开用蜡烛将房屋烤燃，遂带门急去。

    换班的两名狱卒打着灯笼向狱室走去。

    卒甲吸了下鼻头，疑惑道：“哪有一股烧柴的烟气味？”

    卒乙也吸了吸鼻子，说道：“难道附近失了火？”

    二人转过一片荷池，忽见前处不远有两条黑影倏地闪没，二人惊问道：“什么人？”

    卒乙看着卒甲：“莫非有凶犯逃脱？”

    卒甲急促地：“快些去看看！”

    二人行不多远，忽见狱室处火光冲天，映得四处一片通亮。二人回身大声惊呼：“快来人救火！有凶贼放火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