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那日长安
入夜，玉门关馆驿中灯火通明。 “干！庆祝你我兄弟重逢！”燕锋捧起手中的酒碗，对着秦威说道。 “干！” 数碗烈酒入喉过后，燕锋才渐渐压制下老友重逢之后的喜悦。 “秦兄，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怎得如凭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无，白煜呢？海棠姑娘，晓晓姑娘没和你在一起吗？” 秦威笑道：“这几年，兄弟我的经历，一时半会儿可是难以说清，不如，兄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别忘了，睢阳时候，你可是把我们丢下不管了，你欠我个人情！” 听到秦威提到睢阳，燕锋神色一黯，本想解释，却见秦威摆了摆手，“燕兄不必解释，我已经知道了燕兄当日的苦衷，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燕兄，你怎么会和你的玄甲军在这玉门关出现？” “此事说来也不甚复杂，秦兄有所不知，一年前，我和李豫攻下长安和洛阳，得降卒二十万，没想到的是，李豫居然建议陛下将这二十万人交给我，我便从二十万中筛选出了五千名悍不畏死，勇冠三军的精兵强将，为陛下组建了新的禁卫亲军——天威军，秦兄今日见到的那几个玄甲军士，便是天威军中将士。” 秦威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这些将士怎么有你玄甲营的气势” “是吧，哈哈，说起来，陛下和李豫极为器重天威军，从兵甲到骑乘，均是精品，论起战斗力，这天威军恐怕还要在我玄甲营之上。” “那可未必，你调教出的玄甲营可是威震北庭十年，这天威军终究是皇家卫率，真要比起来，你的玄甲营可未必···”说到这里，秦威见燕锋面色浮上一阵悲戚，马上止住了肚中的话，玄甲营早已在睢阳城下全军覆没，那支面对凶悍蛮夷都未曾退却过一步的精锐战骑，那支倾注了燕锋十年心血的玄甲营，竟然命丧内乱，现在想起，仍是让燕锋感到阵阵心痛。 秦威连忙转移了话题“既然如此，燕兄为何带着天威军的将士来到了这玉门关？” 燕锋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烈酒，仰头一饮而尽。 秦威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燕锋一连喝了三碗。 许久之后，燕锋终于开口了“秦兄，你有所不知，此事还要从两年前的一件怪事说起。不过···秦兄，有个问题，我想先确认一下” “燕兄请讲。” “千骑军中，可是有个叫云青的人？” 秦威一愣，燕锋口中的云青正是青云。 “嗯···好似有个，时间太长，记不清了，燕兄为何提到此人？” “说到这个青云，就不得不提其他四个人了，元士杰，燕璇，杨飞，连诚之，秦兄有没有印象？” “元士杰····”秦威低声沉吟道，心中却在想燕锋提到这四人的意思，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燕锋十分在意。 “嗯，是有这么四个人，燕兄为何提到他们几人？莫非燕兄见过他们？” “何止是见过”燕锋苦笑一声“秦兄莫急，让我慢慢说，这个事情，听上去也许很匪夷所思，但是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燕兄说吧” “那是两年前，我和郭子仪大帅率朔方大军将长安团团围困，忽然来了五个人，声称是来投军········”燕锋揉了揉额头，开始慢慢回忆起来。 驿馆中的灯油不知添了几次，燕锋和秦威桌上也多了十几个空空入也的酒坛。 “就这样，元士杰，燕璇，杨飞擅自行动，潜入了长安城，当夜，长安城中频现异象，第二日，云青称昨晚的异象预示着此战必胜，于是，李豫便下令攻城，我和大帅极力劝阻，然而却并没什么用，直到我们顺利进城之后才发现，长安城已然变成了一座空城，原本的大明宫变为一片废墟，元士杰，燕璇，杨飞下落不明，不过后来有人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些残肢碎rou，衣服破片，云青辨认之后，悲伤至极，说正是他们三人·····之后，我们兵不血刃的便攻下了长安城，还一口气收复了附近十几个城池镇甸，要知道，我们曾被挡在长安城下将近半年！现在想想，真的不可思议。，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过了一个月，我们攻下了洛阳，正准备庆功之时，李豫却进言陛下，让陛下夺了郭大帅的兵权，让其归家修养。秦兄，你说说，这事儿怎么这么奇怪？” “狡兔死，良狗烹，很正常。然后呢？”秦威点头道，这其中缘由秦威再清楚不过，郭子仪被撤，全然是他的安排，本想着的是借李豫自己之手，斩去他自己的的一只臂膀，看来这计策成了。 不过听到燕锋说长安城是空城，没有发现其他尸骨的时候，秦威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马上又感到了丝丝不安。没发现尸骨，这说明川宝和飞扬并没有死，云青所认出的燕璇，杨飞以及自己的衣物，不过是他们当日被后卿毁去的假身 “秦兄，秦兄你在听么？”燕锋见秦威有些茫然，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燕兄接着说吧。” “好，后面儿的事儿就更怪了，本来我们已经收复了两京，陛下自灵武迁回西京，没过多久，太上皇也迁了回来，可惜没过几日便驾崩，过了两个月，史思明居然杀了安庆绪，自立为王，有把洛阳攻了下来。我当时正在西京整顿防务，洛阳城防空虚，谁又能想到，史思明居然来阴的。” “····的确，之后呢？”秦威道。 “之后？所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史思明本来摩拳擦掌准备来攻长安，半道儿上居然让他儿子给杀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很好玩，儿子杀老子，几年前，安禄山就是死在他儿子安庆绪手中，一年前，史思明居然又死在史朝义手里，真是····” “燕兄，你不觉得，这事儿很怪异吗？”秦威沉吟着打断了燕锋的话。 “这有什么怪的，安史气行逆天之举，自然有天罚之” “不对，燕兄，你再好好想想······”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